第149章 血与雪！
后院内！
“大人这次闭关又这么长时间啊！”
孔四已经暂代石人镇捕头之位，其他班头和副班头从旁协助。
而大石镇则目前由刘通暂代捕头之位，楚无敌从旁协助。
“是啊！已经整整十天了！普通人超过七天不吃不喝，人就没了。咱们大人一次闭关就十天以上，武者确实已经不是凡人可比了。”
韩信一感慨道，他也开始修炼功法。
可因为底子差，进境缓慢。
“就不要打扰大人了，让他安心闭关吧！捕房内的事情，咱们能做的，就尽量做好。免得他闭关出来，一大摊乱糟糟的事情。走吧！”
在孔四的招呼下，众人离开后院，没敢上前打扰。
上一次楚歌从八品突破至七品炼神境，整整闭关了十五日，所以大家倒也有了心理准备。
……
炼狱图，战场内！
“呼……呼……”
楚歌大口地喘着粗气，北蛮子大军终于暂时退去，可以歇息一下了。
拖着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疲惫身躯，他在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
夕阳残血，不远处是遍地的尸骸，鲜血将白雪染成红色，开出一朵朵鲜艳的冰花。
美，且残忍！
看了眼手中的陌刀，楚歌沾着血点的脸上露出苦笑，竟不知何时，已经满是缺口了。
他捡了块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磨着钝刀。
战斗随时都会再次爆发，他能做的，唯有时刻准备一战。
“嘿，兄弟！身手不错啊！怎么称呼？”
这时有陌生的战友走过来，扔给他一个冻得硬邦邦的窝窝头。
“楚歌！你呢？”
楚歌笑着接过，咬下一点儿窝窝头的碎渣，咀嚼一会儿，才努力咽下。
喉咙刺痛！
许是之前冲杀时，喊得太用力了，也许是这窝窝头中混合的麦麸剌嗓子！
“江南！江南的江南！”
男人答道，是个很容易记的名字。
楚歌看向他，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将军的铠甲，许是骑兵，可战马已然先一步阵亡了。
他的脸有些模糊，亦如楚歌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那些陌生战友们一样，记不得容貌，甚至记不得姓名。
“希望我能记住你！”
楚歌笑着回道。
“这是炼狱，记住自己就可以了。铜皮铁骨没有那么容易练成的，但我想，你就快了。”
江南说了一句让楚歌一时茫然的话，可很快，楚歌发现他的容貌似乎清晰了一些。
“所以，你知道这是炼狱？而非真正的战场？”
楚歌惊讶地道。
“不！这既是战场，也是炼狱！我们的战场，就是你的炼狱！活着离开，你不该属于这里。”
“如何离开？”
楚歌追问道。
“等你想离开时，你就可以离开！但我的建议是，打到那里！”
他手指指向远方。
那里崇山峻岭，千岩万壑，依稀有座巨大的关隘，宛若一头猛虎，雄踞其上。
“那是哪儿？”
楚歌问道。
“雁门关！”
一听此言，楚歌不禁浑身一颤。
所以，他此刻所经历的这场战争，莫非就是十年前那场闻名遐迩的“雁门关之战”？
可区区一幅画，怎能收录这么一场旷世之战？
另外，他并非“雁门关之战”的亲历者，甚至没有任何关于“雁门关之战”的记忆。
如果这幅图是将人内心的恐惧放大，编织出一个炼狱，来锤炼人的精神。
让人有所领悟。
那也不该是“雁门关之战”啊？
没有经历过的东西，谈什么恐惧？
甚至，他对“雁门关之战”的了解，似乎只限于道听途说啊！
等等！
“雁门关之战”是在十年前，他那时九岁，应该已经在定北郡了吧？
可是为什么没有任何关于“雁门关之战”的记忆呢？
北蛮入侵，身为大安最北部的定北郡首当其冲。
打过定北郡，才会到达雁门关。
每一个定北郡的人，都不可能对这样一场恐怖的战争毫无印象的。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是道听途说，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还记得那一战，记得北蛮铁骑是如何的恐怖，如何掠地千里，烧杀掳掠。
难道……
是记忆出了问题？
可是不可能啊，这么多人，还能都记忆出现问题？
还是说，这一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楚歌的眉头紧紧皱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觉得这张“炼狱图”，好像真的带他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一般。
好像让他回到了十年前！
那么……
他现在代表的是谁？
这一战爆发时是十年前，此时真正的楚歌才九岁。
如果他现在去
找那个楚歌，能不能找到？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他便自动否定掉了。
“一定是我想多了。这里怎么可能收录一个真实的世界？也许，就是一块记忆的片段？”
楚歌提醒自己，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
这个世界就算存在超凡，但一幅画又怎能神奇到让人穿越时空呢？
管它什么战？
反正他来这儿只有一个目的，晋升六品铜皮铁骨境！
呜……
呜……
呜……
号角声响起！
北蛮又攻过来了！
“兄弟们，杀！”
江南一声令下，数不清的大安士卒迎着北蛮大军冲杀而去。
楚歌用力地咬了一口窝窝头，将剩下的半个塞进内袋。
一边嚼着，一边提起陌刀，猛冲而去！
他要打到雁门关，他要晋升六品！
所以一切挡在面前的敌人，都得死！
……
肇县县捕房！
“闭关已十日？”
赵总捕头看着飞鸽传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把炼狱图给他，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怎么会这么久？他所经历的炼狱，难道与我当年所经历的不同？”
摸了摸下巴，赵阔一时也想不明白。
炼狱图非他所有，而是上任神捕司司主之物，于年节前送到他的手中。
他当年冲击六品铜皮铁骨境，便是凭借此图借力，观想七日，终有所悟，尔后顺利晋升。
可显然，楚歌这一次观想的时间太久了。
倒不是说时间久了不好，事实上，时间越久越好。
六品虽然都叫铜皮铁骨，可也有强弱之分。
有的铜皮铁骨只能抵挡刀剑，有的却可以挡住火炮。
打的底子越牢固，以后晋升高品的几率就越大。
可同样的，待在里面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
“看来，老司主也看中了小歌的天赋，并有意培养。这炼狱图来的恰是时候，显然是有意安排，就是不知能不能真的再培养出一位十二名捕来。”
赵阔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也不知是瑞雪，还是雪灾。
……
千里之外的小山上。
茅草屋里煮着茶，屏风后的先生注视着火炉，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有童子带着书信走入，于屏风前躬身而立。
作揖道：“先生，使团已经返回。两国暂止兵戈！”
先生微微颔首，用沙哑的声音笑道：“火候还差了一点儿，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了。”
童子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难道还要打？可是已经和亲了啊？”
“新春伊始，听说是炼丹的好时候！不打，如何炼丹？”
先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童子皱着眉头，满是不解。
“打仗和炼丹有什么关系？先生，我听不懂。”
“总会懂的！不会太久了！炼狱图已经送过去了？那小娃娃开始观想了吗？”
童子赶忙答道：“已于大半月前送到亥猪手上，他已经转借给他的内弟了。按说，应该已经开始观想了。
他的内弟天赋很高，三个月内，就从普通人，跃升七品炼神境。此次若能观想有所领悟，六品怕是都指日可待了呢！”
屏风后的先生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笑道：“金鳞岂是池中物？荒废了一些时日，倒也不碍事。”
“他的天赋我感觉比当年的十二名捕都好呢！就是武天门的那些所谓的天才，我看也不如他。”
童子给出自己的判断，似乎对“武天门”有些不屑。
不过先生并未搭腔，而是问道：“那位殿下的人已经快要去定北郡了吧？告诉亥猪，如果明知不可为，就退而求其次。水浑了，不见得就是坏事。”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飞鸽传书给他！”
说完，童子躬身离开。
先生自顾喝了一口热茶，扭头看向窗外，已是深夜时分，暗无天光。
唯有茅草屋里的烛火，努力对抗着黑暗。
“希望你早日化龙！”
先生随口说道。
……
“杀！杀啊！”
江南大吼着，奋力挥舞手中的长枪。
枪出如龙，鲜有北蛮子是其敌手。
这是真正的强者！
楚歌看得清楚，心里更清楚，他不如此人。
无论是气机，还是那超强的防御能力，第一境第二境的北蛮子，都远远在这位叫“江南”的将军之下。
由此人代领，大安士卒众志成城，不仅挡住了北蛮子新一轮的进攻，同时距离雁门关也越来越近了。
“就快了！就快了！”
楚歌提醒着自己，一刀捅出，跟上一脚，一个第一境的北蛮子步兵被他踢翻在地。
脑袋发蒙！
他当即一跃而上，跟着一刀横斩。
刀光划过，身首异处！
杀完这个北蛮步兵，下一个北蛮步兵也冲上前来。
对方一刀横扫，楚歌刚要躲避。
却未料，那被斩首的北蛮子竟本能地伸手一抓，正好抓到了他的脚踝。
躲避不及，另一名北蛮步兵的大刀狠狠砍来。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
楚歌的身体像是滚木一般向一侧翻滚而去。
翻了十几圈，楚歌才稳住身形。
可扭头看向被刀锋砍中的手臂，他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一层极其淡薄的古铜色光膜，此刻正浮于手臂的肌肤之上……
这是……
铜皮铁骨吗？
难道，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