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霓裳花笺兔

第287章 夺妻之恨

翌日

水牢。

白灼已被折磨的狼狈不堪,奄奄一息,他耷拉着脑袋,微微抬眸,只是喘息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时,门外一位身姿绰约、英姿不凡的青年才走进了他的视线,随着一抹折射进来的光蕴,轻轻撒在他的身上,衣袂飘飘,如仙如竹,似神仙下凡来。

只是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是谁?他努力抬眸,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清晰的看到那人的脸。

“阿孝……。”白灼喃喃着,虚弱的不断喘息!

是啊!她的阿孝来了,来接她离开这个令他失望的地方了。

“阿孝……阿孝……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白灼在水里泡的太久,以至于染上了风寒,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想要伸手去抚摸越来越近的人儿,以寄多年的相思。

可他那双手被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尤其是扯动铁链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冰冷。

阿孝?

阿孝是谁?

是……先王?

他……为何会对千年前的先王阿孝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为何他张口闭口提的都是“阿孝”这个人?

他到底是谁?

他为何认识先王阿孝?

不对,那是千年前的先王,他如今不过十六七八,怎么会与千年前的先王有关。

他到底是谁?

来人喃喃着,一抹深邃而又充满好奇的眸光望着他。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他,却虚弱的胡言乱语,口中不停喊着“阿孝”的名字。

他很好奇,他会不会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对的,应该是吧!他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直到……。

“螺祖,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阿孝,令他被那恶贼蓄意谋害而死,是我不好,我有负你的嘱托,你……你不要生我的气,螺祖……螺祖……我这就来陪你了……。”说着,白灼便糊里糊涂的迷离在虚幻中,他既没有昏厥也没有清醒,只是迷迷糊糊的把他当做了阿孝。

而蚕丛王闻言,更是大吃一惊!竟都不敢置信。

方才他一口一个先王阿孝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牵扯出了桑蚕娘娘——螺祖,他可是部族里被奉为天界女神的存在,凡人怎可以染指。

而且这两位,都是千年前的人物,还都是一帝一后,他怎么……?

刚想到这里,白灼便被门外射进来的光芒刺激的猛然清醒。

他虚着眼帘,阳光刺眼,致使白灼紧闭双眸缓了许久。

加之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轻轻拂来,掠过他那惨白的脸颊,只一瞬间,寒冷的残风便将迷离的他拍醒。

再定睛一瞧,眼前的英俊青年竟变成了蚕丛王,而非阿孝。

他的眸子里带着精锐的目光,闪烁着对他的好奇与兴趣。

“君主。”白灼虚弱的笑唤了他一声!

“你……终于清醒了。”蚕丛王也不急着向他询问方才的喃喃自语。

反而温和而关怀的望着他,关切的问:“你还好吗?”

白灼无奈苦笑。

好不好的,你看不见吗?

要不,你来试试,不就知道还好不好了。

“君主,您若再继续看我的笑话,那我真的就要不好了。”

蚕丛王扬起嘴角,摆了摆手,上来两个护卫,小心翼翼的将白灼捞了起来。

还给他松了锁链。

身体的枷锁顿时倾泻,白灼感觉身体一下子轻了许多,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瘫坐在地,撑着脑袋打瞌睡。

这一天一夜被折腾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累的要死,又没有好好睡一觉,实在困得不行。

他知道蚕丛王有话要问,故而没有央求回家,也没有急着向蚕丛王求情。

“白少公,君主面前,不得无礼。”一旁的护卫——左,看不下去了。

白灼精神不佳的只抬了一只眸子瞪了左一眼,随后又慵懒的打着瞌睡。

左无语至极。

这小子真是不怕死啊!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蚕丛王情绪稳定的向左摆了摆手,并不在意,也没有追究他这些个可有可无的规矩。

“白灼,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将凤鸣打成重伤?”

白灼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丫头任性胡为,我若再晚一点儿,琰就要被她给打死了,所以,我只能稍稍惩罚她一下,而且,当时我并不知她有伤在身,是以,下手有点儿重罢了!”

“如此!我便要问罪琰了!”蚕丛王激将,大有故意让白灼顶罪的意思。

白灼闻言,忽然清醒,以一抹不屑的眸光盯着蚕丛王。

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看来此话不假,古人不曾欺我。

“琰并没有得罪过凤鸣,也未曾招惹过尔玛族的任何一人,无故被凤鸣那丫头欺负。那日我出手,便是为了保护她,她何错之有?君主不如直接惩处我一人就罢!何必牵连旁人。”

“如此,那也是琰过于张扬跋扈,不然,又如何引得凤鸣那丫头下杀手,此事,琰也有过,而且罪大,当罚。”蚕丛王冷眼扫来,似乎已经想好了要对琰严惩。

白灼不悦,有些不满。

“琰当罚,那凤鸣呢!她可是一心想要要了琰的性命的,君主要惩处我,我认,但若有失偏颇,我白灼第一个不服。”

“放肆。”左大喝一声!呵斥着不懂规矩的白灼。

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敢向蚕丛王叫板。

白灼冷冷一笑,死对于他来说,那就像是今日吃什么一样简单,无所谓,也不惧死。

蚕丛王不怒反笑。

“自然,凤鸣必然要罚,琰也是要严惩的,而你,重伤凤鸣,至今还昏迷不醒,此罪,你可认?”

“认,任凭君主处罚。”

“好……。”蚕丛王刚要下令惩处白灼,好给他一个教训。

谁知,白灼却急了,赶紧出言制止。

“君主,且慢,请再听我一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请君主莫要强迫琰,不要伤她的心,这丫头性子刚烈,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儿,还请君主放过她,莫要强求她,让她自由自在的活着,而非死心禁锢,她会不快乐,还请君主恩准。”白灼言辞诚恳,句句良言。

若是其他,白灼在他面前放肆他也都忍了,也可以不计较,但唯独琰,不可以。

她是他的所爱,是他毕生所求,他不愿意拱手相让,哪怕是禁锢她,他也要将她锁在身边儿,绝不放弃。

“白灼,你放肆。”左似乎是察觉了蚕丛王的愤怒值,赶紧呵斥白灼,顺便以眼神提醒他向蚕丛王服软,不然,他小命即将不保。

白灼似乎不以为意,坚持道:“还请君主放过琰,让她自由,不要禁锢她,她不适合尚京,不适合您……。”

“她不适合我,难不成适合你?”蚕丛王近乎暴怒。

眼神阴戾的吓人,那周身的杀气,似乎能将白灼大卸八块,顷刻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白灼依旧不惧,反而吓坏了一旁的护卫——左。

“白灼,你莫要胡言,赶紧向君主认错悔过。”

白灼望着近乎已经到了火山爆发边缘的蚕丛王,坚持己见,高傲的梗着脖子:“请君主准允琰自由,我要带她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不要看着她被禁锢在此,君主,求您成全,莫要伤了她的心。”

“我若不允呢?”蚕丛王全程黑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他神色阴戾,杀气肆虐,暴怒值也到达了顶点。

白灼无畏无惧,反而更来了脾气,固执道:“那我便抢,生死不论。”

“放肆。”蚕丛王一拍桌子,气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这一次,蚕丛王再也坐不住了。

他当场暴怒,直接将左递来的茶盅一下掀翻在地,瞬间摔碎,瓷片四溅,飞溅的瓷片瞬间将白灼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