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表里世界（15）一更+63w营养液加更
第201章表里世界（15）一更+63w营养液加更
在跟着艾比离开后,唐墨白就重新打开了直播间镜头。
【终于开啦！之前是什么情况！】
【呜呜呜呜结束了吗，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怎么这弹幕又开开关关的,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尊贵的vip粉丝不能看的！】
【不会是涩涩吧,不会是在和金主亲近所以拉我们的灯吧？那我可要闹了！】
唐墨白眼角余光恰好扫过这条弹幕,想起之前的互动，本就皮薄的耳根又红了,而眼力敏锐的弹幕也没有错过这一点。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在卿卿我我？？】
【我破防了（小丑）】
【前面的在破防什么,你是第一天知道小白有金主，还是第一天知道他是恋爱脑。】
【呜呜那不是金主哥之前没现身过吗,在想肯定还有机会的！】
【笑嘻了，小情侣久别重逢肯定是要卿卿我我，说不定床都上了，哦不对，刚才那地方没床，就是上桌。】
【不要啊啊啊啊不可以啊啊啊！（心如刀绞）】
【咦，话说那个金主id是怎么回事？既然金主本人已经在这里的话,那他是什么？】
【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早就说过了，谁能规定我们小白只有一个金主的！？别忘了榜一大哥和金主id也不是一个账号啊！】
【小白魅魔论再度占据高峰,欧耶！】
【恋爱脑，但不止恋一个是吗？hhhh】
【没人规定恋爱脑只能恋一个,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狗头）】
弹幕对于金主数量问题确实存在疑惑,但在德维尔确有其人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怀疑所谓的金主从头到尾都是谎言，哪怕疑惑,也只会疑惑德维尔到底是谁，也就是说探寻的焦点会从唐墨白身上转移到德维尔身上。
德维尔肯定知道这一点,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同意了。
唐墨白悄悄朝直播镜头比了个手势，一直提着心的专家团缓慢松了口气，看来合作确实是顺利达成了。
不过现如今又是什么情况？那个原生世界人是要将唐墨白带去哪里？
唐墨白跟在艾比身后离开了孩子们上课的小楼，穿过外面的草地，径直朝着初来时的哨塔走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视线好似变多了。
不是人的视线，而是类似监控，事实上唐墨白刚来孤儿院就发现了，这里的监控着实数量不少，除了休息的房间以及厕所，换衣间之类涉及个人隐私的地方以外，孤儿院其他地方几乎都被监控覆盖，当然，唐墨白之前和德维尔呆的旧仓库是提前检查过，少数没有监控的地方之一，他们才敢放心在那里聊天。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他哪里露出了破绽？
唐墨白脑海中各色念头翻涌，表面上不动声色检查自己的装备和技能，随时做好最坏的准备。
装备上，虽然烟雾弹和闪.光.弹库存有点告急了，只剩下震.爆.弹和臭爆弹还有点余量，其次就是枪械弹药，当然还有防御性道具和终考日，但摸不准本地的武装实力有多强，不知道凭借这些杀出去的难度大不大。
其次就是世界崩坏进度提升到了15%，这令他恢复了差不多一半的身体素质，和全盛时期比不了，但放在普通人堆里也能算上特种兵王之类的角色。
至少制服艾比应该是没问题，从她的步态、体型，都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种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人才，充其量只是手持武器的普通人。
问题是，她带自己过来的目的……？
唐墨白暂且跟在艾比身后，跟着她走进哨塔，看着她从哨塔地面打开一扇通往地下的门，跟着她沿着地下阶梯往下走。
这里居然还有地下室。
唐墨白跟在艾比身后来到一个四面都不透风的房间，艾比示意唐墨白走进去，在他刚走进门内的下一刻，艾比退出门口，那扇门彻底从外面锁上了。
唐墨白挑了下眉头，随后将目光汇聚在房间内唯一的事物——一张电脑桌，以及上面的电脑屏幕上。
电脑自动开机，屏幕上出现了唐墨白自己的身影。
从角度来看，应该是摄像头。
唐墨白看向了天花板的四个角落，鼻翼轻轻翁动，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丝硝烟和火.药的味道。
“抱歉在你工作时间打扰你，唐先生。”
电脑传来电子合成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一丝波澜起伏。
“你们是谁？” 唐墨白问。
但是对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很快，屏幕上的画面变了一变，唐墨白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无他，此刻屏幕上躺在病床上，陷入昏睡的身影，正是贝伊。
【咦惹，他居然没死吗？】
【但看起来差不多了，果然梦境也会影响到现实吗。】
【表面看上去似乎没有伤势，要知道梦境里几乎半边身体都没了。】
【那我的贝伊哭哭表情包岂不是不能派上用场了？！】
唐墨白也不动声色观察着贝伊，疑惑地问：“这是贝伊？他怎么了？”
“这就是我们要问你的问题，你昨晚上做梦了吗？”
“我不明白，这和梦有什么关系？”唐墨白装作疑惑。
“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
唐墨白挠了挠头，脑海中思绪翻转，最后说：“对，我确实做梦了。”
撒一个谎，就必须编造无数细节来圆上这个谎言，唐墨白虽然撒谎技能进步许多，但还是没信心应付对面可能是官方的心理专家，因为他亲身体验过他们有多专业。
“你梦到什么了？”
“捉迷藏游戏，一群小孩在玩捉迷藏游戏。”唐墨白如实说，只是没说自己也在玩，“贝伊也在其中。”
“能详细把梦的过程告诉我们吗？”
唐墨白心中一凛，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嘟囔着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谁还记得梦的内容。
“记忆模糊也没关系，尽可能阐述你记得的部分吧。”
【嘶，他们不会知道恶魔们在梦里做了什么吧？】
【应该不知道……按照目前直播的内容，就连梦境原本的主人都只能留个大致印象。】
【但是这么问，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了梦的诡异，所以贝伊一出事，他们就立刻找来了之前和贝伊接触过的小白。】
现实里，专家团同样在激烈地开会商讨。
根据目前唐墨白被叫走询问来看，他们应该是没有手段探测到梦的具体内容，但他们肯定是知道梦与伪人的联系的，现在贝伊出事，唐墨白就立刻被叫走，说明：1、孤儿院一直在本土势力掌控之下。2、他们从贝伊昏睡来推断，昨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墨白沉默了半响，似是在回忆，其实是在编造合适的说辞，随后断断续续，像是在努力回忆般诉说游戏内容。
当然，在他描述的版本里，他自己是不参与的，只是围观几个孩子进行游戏，孩子们的名字直接点翠玉会和其他几个公会的恶魔，本来梦境内容就会随着时间过去而逐渐记忆模糊，也就给了唐墨白组织语言，和细节模糊不清的机会。
毕竟他和龚雯相处时间多了，他很清楚她们的工作方法。
和他预料的一样，对面的人在经过分析也并不能直接确认唐墨白有没有说谎，因为哪怕重复提问抓着某些细节，唐墨白也可以用记忆模糊不清推翻他曾经说过的事，梦的特性本来就是这样。
但唯独一点，唐墨白说的很清楚。
“你确定那个童谣的内容就是这样？”电脑的电子音没有丝毫起伏，但唐墨白仿佛能透过间隔较短的时间看出对面人的急迫，“人变鬼，鬼成人这一段。”
“是的，因为这个童谣很诡异，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唐墨白疑惑地问，“这又怎么了？”
并没有人回答他，电脑对面沉寂了几秒，随后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我们从监控里看到，你单独找上了言无真，你们在旧仓库室内独处了将近十分钟，接着又与德维尔独处将近二十分钟，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果然被监视了吗？
因为贝伊突然一睡不醒？引起了这里的人的警觉？
唐墨白暗自在心里想，表面不动声色：“当然是就最近孩子们中间的霸凌问题展开谈话，你们应该知道才对，孤儿院内存在孤立排挤问题，而我经过观察发现那名叫言无真的小孩可能是推手之一，所以我才单独找他谈话。”
这甚至不算谎言，因为事实如此。
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摄像头，却根本看不清对面的人会对他的回答有和反应。
早知道应该带伊曼过来。
哦不对，现在伊曼还被困在玩偶身体里，估计也发挥不出多大作用，至少得世界崩坏进度进一步推进， 再带伊曼纽尔过来， 他说不定能通过这台电脑反入侵他们的数据库。
而此刻，现实里的专家团也正在看着这一幕，并且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大概和招他面试的是一拨人，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官方势力。
这个副本的崩坏度仅有10%，连失乐园都不怎么能插手，可以想见末日的征兆才开了个头，从之前面试现场来看，社会还是基本处于和平状态，官方控场力远超以往去过的所有世界。
甚至这个孤儿院本身，也可能是被官方圈起来的一个观察场所，而他们这些新人保育员，说好听点是孩子们的保姆，说难听点，同样是有待观察的实验小白鼠。
“有谁可以为你说的话作证吗？”
“那两个小孩都可以。”
“你为什么选择了他们？”
“因为他们看起来威信最高。”
“能记住你们谈话的内容吗？”
“……”唐墨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某个时刻起，电脑抛出来的问题又急又密，几乎不给唐墨白留有喘息的余地，这种模式唐墨白在现实里也见过，负责培训他话术和审讯技巧的教官给他演示过这一套技巧的原理，通过快速抛出简单问题致使大脑没有反应的时间，而说谎通常是需要瞻前顾后，他们有意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逼迫他犯错。
他们，在怀疑自己。
为什么，是从哪里开始？
“为什么不说话？唐先生。”
“……”
“是记不住你们谈话的内容吗？”电子音依旧平稳如初，“那么我们也可以先去询问那两个孩子。”
在这一刻，唐墨白仿佛听到天花板上面传来机关齿轮运作的声音，硝烟味越来越浓。
“你们……在怀疑我？”唐墨白垂眸，实际上是在看直播间弹幕。
【童谣问题，怀疑伪人，被坑愤怒，展现价值。】
“是因为这个孩子？”唐墨白看着屏幕上的贝伊，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你们之前问了我这个孩子，随后是梦境，格外在意童谣，说明童谣在你们的预料之外，尤其是那句人变鬼，我明明通过了面试，但你们仍旧怀疑我是伪人，说明你们认为的关键节点是在昨天晚上。”
“昨晚上的梦境，人变鬼，意思是从人转变为鬼？鬼不是人，也就是伪人。你们怀疑，不，你们知道伪人能够通过梦境替代人类，所以今天才会特意审问我，因为我之前和贝伊有过接触，又梦见了捉迷藏这个梦，我有充分变成伪人的嫌疑。”
“可是你们面试的时候，完全没有说明这一点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甚至转过身，企图拉开门把手：“艹！你们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过这点，我只是来赚钱的！谁要跟你们玩命啊！放我离开！”
【？？小白怎么突然那么激动。】
【别紧张，大概是装的，不过梦境机制就是伪人来到现实的原因，小白不是在上个梦里就推演出来了吗， 怎么现在那么激动。】
【为了演给这些人看的啊！小白作为恶魔早就知道孤儿院有问题， 但是他的人设不该知道！】
【对啊！各位别忘了，现在这些人怀疑小白可能是昨晚上被替换了，但现在小白主动说出面试时的细节，不就正好说明他没换人吗？】
是的，唐墨白的人设不该知道这一点，因为面试过程并没有说过这一点。
如果新人保育员全都知道这件事的话，面试的人不可能这么多，再者就算真的有那么多人要钱不要命，那么之前米莉单独警告他的时候，就不会遮遮掩掩地说，和小孩敌对很危险，而是直接指出被牵扯进小孩的梦，会更容易被伪人入侵。
资深保育员应该都知道这个秘密，但新人就不一定，保育员守则虽然有第二天要确认同事身份这一条，但考虑到面试现场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人对伪人的存在并不惊讶，可以想见这种确认程序或许在这里才是主流。
而当一个人被隐瞒这一点送进来后，第一表现应当是愤怒。
“我不干了，让我出去，我不干这份工作了！”
唐墨白深吸口气，熟练地调动愤怒情绪，怒拍房间门，在发现根本扭不动门把手后，愤怒地走到电脑桌前用力一拍：“让我出去，那么重要的事你们当初面试的时候居然没有提及？我要辞职！”
摄像头清晰地将唐墨白怒目的神态拍摄下来，在调动愤怒情绪上面，没有人比愤怒原罪的恶魔更熟悉。
电脑对面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几分钟后，才重新出声，只是这一次没有再提之前那些问题，音频似乎都变得轻柔下来：
“请冷静下来，唐先生，你应该清楚，正常工作是不会有那么高的薪水，甚至不要求学历。”
唐墨白冷笑：“别试图混过去，我们至少该拥有知情权。”
“你是说，我们应该告诉所有面试者：孩子们就是近来伪人出现的原因，而你们即将去照顾他们，然后让整个世界掀起对孩子们的恐慌吗？”
唐墨白脸上的愤怒卡壳，似乎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这时，电脑对面也及时动用怀柔策略。
“我们看得出来，您是一位极具正义感，且十分聪明的人，请相信我们，唐先生，我们并非是让你们送死的，事实上我们对伪人的研究也在起步阶段，有关于他们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个谜题，甚至孩子的梦境和伪人降临有关这个机制，也才发现不久，被替换的几率也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我们理解您的恐惧心理，如果您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也可以退出，到时候会有其他人来代替您的工作。”
唐墨白脸上愕然之色一闪而过，就听见后半句话：“不过要付清违约费用。”
“这个在合同上清晰地写了，你有赔付的意愿，我们立刻就能送你走。”
唐墨白皱紧了眉头：“你们就是这么威胁人，为你们工作的？”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选择，我们也不愿意动用这种方式。”
“……”
“如何？唐先生。”
唐墨白本来就不可能走， 甚至说如果这边的官方执意要弄走他， 事情反而麻烦。
不知何时起，攻守之势已悄然发生变化，在确认了唐墨白昨晚并没有被代替了，本土势力的态度变得缓和下来，可见他们确实很缺人，而唐墨白展现出的聪明、正义感也同样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似乎意识到唐墨白的排斥，电子音再度给出许诺：
“如果你不打算走，我们会将原本的薪水翻两倍，社会保险顶格缴满，并且保证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的父母家人或者你指定的任何人，都能拿到高额赔付。”
唐墨白再度沉默，似乎考虑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这时电子音再度响起。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这个世界一定会因为您的努力变得更好。”
“这种吹捧的话还是免了，”唐墨白冷声说，“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少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东西？”
“没有了，这就是全部。”
唐墨白：“一点都没有了吗？”
“是的。”
唐墨白的眼神挪到屏幕上贝伊昏睡不醒的脸上，轻轻点头：“好吧，如果没事的话，请让我继续回去进行我的工作。”
电脑没有再传来电子音，而门把手的锁轻轻打开。
唐墨白走到了门口，突然转过头：“多问一句，你们知道孩子们之间存在霸凌现象吗？你们没有想过处理吗？”
“这是你们的工作，不是我们的，”电脑那端回应，“我们要处理的事远比这重要得多。”
唐墨白不置可否：“那如果我制止，你们也不会有意见吧。”
“随你的便，只要你不怕死。”
艾比打开门，示意唐墨白可以往外走了。唐墨白经过她身边时，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紧绷，右手放在腰间。
唐墨白只是轻飘飘扫过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关上了门，在艾比带领下走出了地下。
离开阴森的地下，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上，但唐墨白并没有感觉暖和起来。
他似乎再度通过了‘面试’考核，但唐墨白能感觉到本地势力并没有彻底相信他，或者说，只要伪人还存在，他们就不可能彻底付出信任。
正好，唐墨白也不相信他们，他们的态度令人有点不太舒服。
他察觉到，这一次和副本世界的原生势力合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之前那么多世界，唐墨白基本都能与本土势力合作，因为他们都基于一点——为了渡过末日而不择一切手段，非常时期，非常行事。
而显然，这个世界远远不到要豁出去的地步。
那么失乐园里的恶魔与里世界的伪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就犹如黑暗森林里摸索的两种文明，一旦发现彼此存在，那么就只有攻击这一种选择。*
甚至……他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而艾比……
唐墨白想到了那句童谣。
‘人变鬼，鬼成人。’
指向性再明显不过，那么问题是，是谁将这句童谣交给孩子们的？他注意到对面电脑屏幕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是否意味着在他们认知当中，正常的捉迷藏游戏是不应该有这一句童谣的？
这句童谣，会不会才是捉迷藏机制成为伪人代替人类的关键？
他偏过头看向艾比，而艾比此刻也看向他，彼此皆是面无表情，却又好似能在对方脸上看到相似且熟悉的戒心与杀意。
一如猎人与猎人相逢在森林。
第202章表里世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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