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恒牙
是啊，那些即将遭遇灾难的世界其实与乘客、与列车长都没什么关系。
不过，列车永远会有下一站，那他们呢？
乘客们并不像顾铭那样有着多重生存保障，他们的生命其实很脆弱，如果顾铭不提供任何帮助，可能活下来的人只有不到一半。
顾铭没打算打击盛清河，现在的他们只要尽力在保证存活的情况下找到不可知物就行了。
至于最后……顾铭其实也没想好要用愿望换些什么。
回到原本的世界，永生？成神？
或许还能再想想，什么言出法随，或者卡个bug，一个愿望换无数个愿望……
这些倒是不怎么急着现在考虑，或许到了下一站，顾铭就会有着下一个更想实现的愿望。
还有过去……顾铭还是没法完整地记起自己的过去，像是破碎的录像，只能时不时看到一点回忆的残影，倒是各种知识性记忆联想得比较频繁。
“好好活着就行。”顾铭安慰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也对，咱们又不是救世主，都是列车的任务罢了……”
盛清河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一样的座位靠背上，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看向街外。
“外国人还挺懒散的，整条街好像就这么一家店开着门。”
“那就只能入乡随俗了。”顾铭掏出手机寻找着周围可能能买到活兔子的地方，“召唤幸运兔子如果要兔子血的话，那些肉店的死兔子肯定没有，没人喝兔子血。”
“听起来好像以前看过的规则怪谈……”盛清河吐槽道，“什么动物园里没有兔子和兔子血……”
“宠物店可能有，这里的介绍好像是贩卖各种常见宠物。”顾铭锁定了一家店铺，而且正巧，这家店在消防局旁边。
如果有机会的话，顾铭是觉得越早拿到防火服越好的，他们拖得越久，那些牙仙们的威胁肯定越大。
让乘客们先休息一下也只是怕他们因为体力不支而中途掉链子，准备要万全才能避免大部分意外。
等到九点，两人准备出发去往五号路，在此之前，顾铭特地重新接满了怪诞瓶以备不时之需，毕竟怪诞瓶需要两个小时的附魔时间，如果等情况紧急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条路靠最东边的边缘，昨天他们并没有安排调查过这里，官方机构都扎堆建在了这条路上，像是在拼了命地远离那座挖出牙仙的山。
“那家。”顾铭都不用对照地图，它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花哨的店面，迪克宠物店。
“好诡异的名字……”盛清河抽了抽嘴角，“真的要叫**宠物店吗？我怎么感觉店长有点……”
“兔子是活兔子就行。”
顾铭拉着盛清河走进了这家已经正常营业了的宠物店，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有什么想买的吗？两位……”店长发现顾铭和盛清河是两张生面孔，加上两人亚洲人的长相，立马辨别出了他们的身份，“游客！”
“有兔子吗？”顾铭开门见山道。
“有，有！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兔子，苏格兰侏儒兔？荷兰垂耳兔？还是费城兔？”店长热情地将两人带向靠展窗右侧的兔子区。
这里弥漫着一股臭味。
“该死，布鲁斯？你怎么打扫的？为什么这里会有臭味！”店长恼火地骂了几句，布鲁斯可能是这家店的店员。
但他口中的“布鲁斯”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应。
“真抱歉，这里一定是布鲁斯那个蠢货忘记清理了，其实兔子只要时不时清理下排泄物就不会有什么味道了，你们可以先看看它们那可爱的模样和活泼——”
店长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停滞在了笼子里那些一动不动的兔子身上。
“emmmm……”盛清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看法，“看起来你的店员不止是忘记了清理排泄物。”
“布——鲁——斯！”店长咬着牙大吼道，气势汹汹地跑进后台。
顾铭和盛清河对视了一眼。
正常生活里宠物店死些小动物并不代表什么，但他们正处在牙仙的包围圈里，这些兔子的死不会是某个意外的巧合。
顾铭扭头看向店里其他种类的动物。
不止兔子，有很多猫猫狗狗也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它们不会全被牙仙……寄生了吧？”盛清河咽了口唾沫，突然扭头看向帘布遮挡着的后门，刚刚店长那么愤怒地冲了进去，怎么突然没了动静？
“别靠近笼子。”顾铭提醒道，推着盛清河朝门口的方向走。
大门正对着后门，他们撤到门口就能看到后门那儿的异况。
一双腿从后门拖到地的帘布后伸了出来，像是有人躺在了地上，半身在后门内，半身在后门外。
顾铭记得这双鞋和暗红色的裤子颜色，这是那个店长穿的。
“那是……”盛清河向后退了两步。
“店长，他应该死了。”顾铭回答道。
啪！
啪——啪！
有什么东西膨胀后破裂了，发出了接连不断的噼啪声。
甚至还能看到店长的双腿随着破裂声而时不时抖动一下。
这当然不会是那个店长大难不死重新复活，显然，那些牙仙正在从他的身体里破体而出，顾铭他们甚至能看到那浅色的帘布背面被溅上了深色的液体。
“嗡嗡嗡~”
顾铭又听到了当时进诊所时听到的苍蝇嗡嗡声，离的很近，他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
“顾哥，你在干嘛？”盛清河不解道，他只看见了顾铭在躲避空气。
“苍蝇——不对——”
顾铭脑中瞬间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盛清河便撞开玻璃门冲了出去。
“离开这儿。”
盛清河迷迷糊糊地被顾铭拖离了这家宠物店老远，而店里那些靠橱窗的笼子里也发生了更加明显的异变。
那些宠物们一个接一个地爆裂，鲜血在玻璃橱窗上炸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离开那家店后，耳边的嗡嗡声也随之消失，但更令人不安的情况出现了。
顾铭感觉自己的右边板牙有些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