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美人她天生尤物思北洲
第168章 富察诸瑛(11)
凉风习习,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雍正望着那月下美人,与之对视间,一时竟默然无话。目光沉沉,好似平静至极,只是心里却无端的激起一层躁动的涟漪。他只觉得,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缓慢的滋生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旖旎的氛围弥漫开来,足以蛊惑人心。至少,他已经被蛊惑到了。“朕要好好想想,该赏你些什么。”静默了片刻,他克制的往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些,已经远远超过了女眷与贵客、妾室与皇帝之间的合适距离。本是沉稳威严的人,今夜却无端的总说些让人发笑的话。“你不喜欢行礼?”诸瑛抬眼看他,漂亮的眉眼清冷疏离,却没多少敬畏之心的笑了一声。“瞧您这话说的,妾身都有些无言以对了,难不成,皇上您愿意给人俯身行礼吗?”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与冷嘲,可是雍正却生不出一丝气来,一丁点儿也不觉得被冒犯,甚至于有些懊恼方才脱口而出的浑话。他指尖动了动,更加用力的攥住了那串佛珠,佯装淡定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解释道。“自然不是。”“况且,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可以让朕为之行礼的人了。”见她神色微顿,雍正眸光动了动,随即移开了眼,面容沉沉,声音倒有些迟疑。“朕方才是想问,你如此不喜拘束,却为何来到了宝亲王府……”诸瑛拿着团扇的手停了停,后又缓缓的摆动手腕扇风,没再看他,尽管她只是做了这一个动作,可雍正却隐隐察觉到,她不高兴,她态度彻底的冷了下来。“难道皇上以为,妾身是可以肆意妄为的身份吗?”雍正沉默了下来,从她表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中,仿佛是不情愿的,或许,她是被弘历强纳入府中的。不知怎的,想到这一个可能,他心口突然间热了热,鬼使神差的问道。“若是朕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呢?”突如其来的一阵微风,将他的这句话吹散在了凉亭中,自他表露身份起就震惊在原地的圆心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俯身行了一礼。紧接着就被他方才的话震了一震。这……事情的走向太过荒唐与不可思议,她一时竟愣住了。雍正只瞥了她一眼,便摆了摆手。“起来吧。”圆心被他那股沉沉威势摄住,连忙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心里却翻江倒海,极不平静。皇上,皇上竟有意于她们格格……可是,可是她们格格的身份……还有宝亲王……天哪,这也太……尽管她向来机灵谨慎,却也一时茫然无措了起来,只能下意识的看向她们格格,心里始终提着一口气,担心不已。诸瑛被他此刻情绪不明的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团扇缓缓上移,遮住了下半张脸,只有一双似水的明眸露出,语气懒懒。“既然已经不得已了一次,便不想再不得已第二次了。”她拒绝了。雍正握紧了手中的那串佛珠,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周身威势不减,眸色翻涌着的,是旁人瞧不清的暗流。 果然,到底是大权在握的皇帝,即便是方才短暂的装出来温和有礼,也掩不住骨子里的那股霸道与掠夺。诸瑛脚步动了动,下了台阶,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俯身,窈窕的身段,清越的嗓音,说出口的,却是不中听的话。“皇上,后花园风景如画,虽是夜间,若是借着月光,您也可欣赏一二,恕妾身不便奉陪了,这就告退。”明明是这么讨厌行礼与尊卑的人,淡漠至此,却为了在这一刻摆脱他,拒绝他,而违逆自己的心意……雍正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是一股凉风陡然间钻入肺腑,激起痒意的同时,又受着堵塞胸口的折磨。他沉着一张脸,在她将要擦身而过的时候,伸出手,攥住了那条纤细的手臂,迫使她不得不停在原地。诸瑛抬眼,恰逢他垂眼,一高一低,一淡漠一阴沉,目光交错间,仿佛连周围凉爽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气氛也无端灼热了起来。“皇上,皇上……”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这股沉默,雍正听出那是苏培盛的声音,心下生怒,还未发作,却被她猛然挣脱了桎梏住她的那只手,冷斥一声“皇上真是无礼”,便要离去。他被那柔软纤滑的手触碰到,鼻尖还萦绕着一股幽香,忍不住的晃神,再抬眼,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唇角紧抿,到底是走上前去,再次无礼的抓住了她的手,还未等她挣扎,便将手中握的温热的佛珠不容拒绝的塞进了她手中,声音很低,隐约是压抑着怒气与情愫。“ “朕还未想好要赏你什么,日后,凭借它,你提出什么,朕都能满足你。”察觉到她动作顿住,他垂眼的瞬间,又补充了一句。“朕准许你,日后见谁都无需行礼。”“包括朕。”瞧着那纤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雍正合上了眼,沉沉的舒了口气。掩去今日那些超出预料的反常与失控,再睁开眼的瞬间,已然一如往常。恰在此时,苏培盛快步走了过来,弓着腰回禀道。“皇上,熹贵妃娘娘正寻您呢,奴才方才没跟上您的脚步,找了一会儿……”雍正侧目瞥了他一眼,缓缓往前走的时候,语气捉摸不透的问道。“苏培盛,你是谁的奴才?”苏培盛心下一惊,连忙跪下身来,恭声道。“奴才自然是皇上的奴才!”“朕只觉得,你是永寿宫的奴才。”雍正没再看他,也知他被这一句话吓得骇然不已,只轻描淡写道。“从明日起,你就去永寿宫服侍吧,让小厦子顶了你的位置,他这几年也愈发得力了。”“皇上!”苏培盛面色煞白一片,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膝盖发软的长跪在地。雍正却没再在意他,黑沉的眸子仰头看向夜空,心里一遍遍的回想着方才她说的每一句话,心热难耐的同时,面色也算不上好,心情更是如此。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就更别想好。仿佛当年熹贵妃与他御花园初遇,便是只道不知他的身份。眼前划过那女子清冷似雪的脸,矛盾却含情的眼,红润而吝啬于笑容的唇——神思一阵轻盈,他突兀的轻笑一声。那究竟是真不知,还是欺君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