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陆柒：结婚了
瞧见陆柒进门，空乘立即站起了身，低下了头。
而裴尧却是笑得恣意，朝那空乘用了一腔京调：“老婆来了，下次找你。”
也不知道那空乘有没有听懂，慌忙跑开了。
陆柒眉梢微挑：“我还以为这不是天娱的私飞，什么时候变成裴总的玩场了？哪个国家的？”
“土耳其。”
合着是冰淇淋口味的总和了。
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居然觉得他会因为自己的离开委屈。
陆柒懒得跟他贫，拿着资料递到了他面前，坐到了一旁的床上：“你空下的人选我看了，问题不大。”
“详细说说。”
裴尧从商务椅上挪开，走过了过道，绕进了床的挡板，拎起了一块丝绒枕头，搭在了靠里侧挡板的位置，将她往里侧赶。
陆柒磨不过，脱了拖鞋上床，靠在了枕头上。
“制片组的，我手上还有几个人，完全合适，统筹可以用”
不知什么时候，说着说着，裴尧已然靠在了床的外侧，听她说完了所有的空缺。
而她说这么多，裴尧也回了几句：“总导演你找老祁。总监制呢？”
陆柒将快要陷进床上的身体，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我亲自上。”
裴尧唇轻勾了一笑：“我怎么请得起陆老师。”
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在帮谁。
枕头往下落了一半，陆柒将脑袋靠了下去，懒散道：“那你就多努力赚点，给陆老师的退休工资多加点”
不知不觉的，陆柒的眼皮有点打架了。
机舱里灯光暗了下来，迷迷糊糊中，裴尧把她手中的资料拿到了一旁。
身上似乎盖了什么暖和的被或毯之类的。
但是总觉得还有点冷。
她呢喃道：“裴尧，你这冷气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空调坏了。”裴尧回得干脆，声音轻又淡，“冷就靠过来。”
一米五的单人床，还能怎么靠？
然而，她还是往一旁炙热的领域靠了过去，紧贴着。
便感觉一只手环过了她的颈间，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撩开了她耷在脸上的碎发。
好像，没这么冷了……
——
来到多巴湖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下飞机时，陆柒上了一辆车，裴尧上了另一辆，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
绕过旅客泛滥的区域，只一条秘境进山，车停在山路上，一条小径往下走。
就一老头，头发半白，搁一湖边扎着马凳，旁边守着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瞧陆柒来了，也不敢拦，只言语道：“祁老说了，今晚要是钓不上来鱼，就不走了。您看是等，还是明日再来。”
陆柒一笑，拎着手里的桶，走了过去：“没事，老头都有精神坐一晚上，我还坐不住了？”
年轻人点了个头，匆匆跑上了路边，去车里取凳子。
谁知，年轻人刚走，陆柒就走到湖边，将桶里的所有鱼食全往湖里倒了。
老头咯噔一下，坐了起来，瞅着她：“陆柒！你特么”完美的中国话骂了出来。
祁宏平日里，极少带脏字，玩的是磨人那一套。
偏巧，陆柒不给他磨。
这么多鱼食撒进去，鱼吃饱了，谁还来咬他的勾。
祁宏起身收了马扎，骂骂咧咧往山道上走，走了几步转回头来，哼了一声：“老子要吃蜗牛！”
“得勒。”陆柒跟着祁宏上了山道，直接笑了开，皓齿半露，映在红唇上。
年轻人的凳子拿到一半，又折了回去，放回了后备箱。
片刻后。
多巴湖边的一座东南亚式建筑的餐厅中。
陆柒约着祁宏，没坐包间，找了个雅座靠窗，旁边就是湖。
祁宏胃口好，吃了一整盘，放下餐具，这才跟她聊起了正事：“我公开宣布隐退，也就你敢来触我霉头，凭的什么劲？”
“凭您上有老下有小，您家出了个二世祖，上回加州还是我把他捞出来的。”
祁宏眯了眯眼：“瞧把你显摆的，就你孑然一身，没有个情感束缚。”
正提到这茬，隔壁桌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黄种人说着印尼语，跟她搭了个讪。
陆柒杵着下巴，抬眸看了一眼，男人长得精巧，穿得也是精贵。
这苏门答腊不乏有钱的侨商贵公子。
突然想起，裴尧也不知在哪座岛，跟谁吃饭。
见陆柒没回，男人以为是陆柒没听懂，又说了一遍，用的中文：“小姐晚上有约吗？”
陆柒压下了眼眸，淡道：“结婚了。”
男人将视线落到了六十岁的祁宏身上，瞧老头身体硬朗，眼中复杂。
陆柒又补充了一句，抬了抬下巴：“我爹。”
窗外一道雷轰了下来，眼看要下雨了，热带雨林气候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又热又湿。
看着男人讪讪离开，祁宏转回了头，看她：“我可养不起你这闺女，还结婚了？什么样的女婿能把你拿下？”
“您就别操心女婿的事了，好好研究剧本吧。”陆柒将剧本往桌前滑了过去。
压根不问，祁宏到底答不答应。
祁宏还有些不服：“就算拍完了，学院派那一伙可比我麻烦，你说拿奖就拿奖？”
“到时候再说吧，那洛克菲勒再延续个七八代，尚且也还有一两个废物做敲门砖。”
瞧她十拿九稳，祁宏感叹。
“你这丫头，说你世故，你挺世故的。可要说你有情吧，也不晓得你情藏在哪的。这红尘，你当真就只做个路人，能看破了？”
——
一顿饭吃完，事谈妥了。
两名餐厅的侍者在细致的打着伞，陆柒送祁宏先上了车，问了句嘴：“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要不明天跟我飞机？”
祁宏被年轻人扶进了车，扎了一句她心窝子，也不知道扎没扎准。
“明天过节，我大儿媳上个月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巨港。我还要去团圆呢，谁跟你一样？”
陆柒本来想问一句，什么节？
顿了顿，算了下时间，恍惚悟了——中秋节。
餐厅外的雨下得挺大，掉在柏油路上，也能传出哗哗的声响。
祁宏的车子离开后，陆柒收起了笑脸，转身走到餐厅外的立式的烟灰缸前，点起了烟。
“滋滋”手机传来了一声震动。
打开一看，是一张图片，裴尧发来的。
下着大雨，对面是餐厅外的花园瀑布装饰，拍摄时间：现在。
她转身看去，那人撑着伞，靠在车边，手里还拿着手机。
视线撞到了一块，陆柒笑了，看着他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餐厅里的一名女服务员突然走到了陆柒的跟前，欣喜的用马六甲那边的语言跟她说了一句。
“陆小姐，真的是你？”
陆柒顿了顿，看了一眼女服务员，有点黑，瘦瘦小小的，扎着两条粗长的辫子，大约三十岁出头。
她不认识。
五年前？十年前？
裴尧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