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了结怨念
杨安佯装中计，身子一僵，瘫倒在地。
“你这打劫的也好意思说老子下毒。”
六指男努嘴想要啐杨安一口，可偏生不巧，山间多风，硬是给他自己糊到了脸上。
“唔哈哈哈。”
他身后的四男子登时笑作一团。
“很好笑吗？”
六指男回头瞪了四人一眼，后者在他杀死人的眼神下，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小子，看你身法轻灵，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老手。”
“不过嘛……哼哼。”
六指男冷哼道，“可惜你今天遇到了贼祖宗！”
“啊？！”
杨安佯装畏惧，面色登时惨白如雪。
“嘿，胆子挺小。”
六指男乐了，“知道怕就成，我且问你，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不敢欺瞒好汉。”
杨安颤声说道，“最近余杭出了大案，衙门发下花红，见好汉面生，小人想赚一份银两，所以…所以就…”
“所以就跟踪上来了？”
六指男呸了一声，指天叫骂，“你一个神头鬼脸的腌臜之徒，也敢倒捋虎须！”
他说话间，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牛尾刀举过头顶。
“今天就要让你知道锅是铁打的！”
“好汉且慢，小人死前还有一个心愿！”
杨安高声叫道。
“哟呵，还有心愿？”
六指男手中牛尾刀停在半空。
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杨安，啧啧称奇：
“老爷兄弟杀的人，没有八十也有二百，见过死前求不杀的，你还是头一个要许愿的。”
“来，趁着新奇，你说说看，老子兴许留你一个全尸。”
“小人斗胆问一句，您五位就是做下余杭黄家灭门惨案的好汉吗？”
杨安直勾勾望向六指男。
“嘿，你小子猜的挺准，老子就是。”
六指男大方承认，“说起来还得多亏这惑神香，有了它黄家那个老东西，才能像一只待宰的鸡。”
“说起来，我们弟兄就是为了求财害命，可你们余杭的都尉偏生是个吃生米的，妈的嘞，老子偏偏要给他好看！”
“原来真是你这个禽兽。”
“怎么滴，老子敢做敢认，何必扯谎。”
六指男得意洋洋，没有察觉杨安的语气冰冷无比。
俄顷他回过味来，登时怒骂：
“嘿，你敢骂老子。”
“我宰了你……”
噗噗噗噗！
杨安腰间寒光一闪，四腔热血浇在冬日的土地上，将梆硬的地面润的软和不少，以至于四枚人头落地之时，都没有蹦起老高。
“你…你…你，我…我…我。”
最后一名流寇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翻身跪倒，恳求杨安能放他一马。
“好汉，您饶我…饶我一次吧，我刚入行不久，没杀过人。”
“呵，你大哥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安念头一动，剑锋在流寇脖颈间印出一道血痕，“我问你们，为何要对黄家下手？”
“您…您不杀小的，小的…小的就全说。”
流寇结巴说道。
“讨价还价？”
杨安斜了他一眼，抵在流寇脖颈上的剑锋下压一分，原本涓滴的血泉，立刻变成潺潺的溪流。
“姓黄的家中有一枚虎蚌血珠，大哥从别处打听到消息，说此物可以拓宽经脉丹田，乃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黄家怎么会有这种珍宝？”
杨安追问。
“黄家人不知道那血珠的妙用，只当是一枚古怪的珍珠，还大喇喇挂在他儿子脖子上，为其压惊，却不知落入我大哥眼中，才有后来……”
流寇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讲了出来。
“我们兄弟上个月抢够银两，买下了一部催心魔功，大哥夺得此物，本想着成就先天后，拓宽经脉丹田。”
“如此就算是在先天境界，我们也能畅通无阻，不想今日却遇上了您老人家……”
“算你老实。”
杨安点头，“我再问你，催心魔功和虎蚌血珠在何处？”
“就在我大哥身上。”
流寇伸手指向六指男怀中，他抬头望向杨安，“前辈，您能饶小人一命吗？”
“不能。”
杨安吐出两个冰冷的字，剑锋一闪，流寇头颅跌落在地。
【了结怨念，亡者得到解脱，得到福缘六百两。】
“看来这事情总算有个了断了。”
杨安将六颗人头绑在一处，打算回金蟾阁拿赏金。
“哈哈哈，小兄弟当真是好大的杀性！”
不远处的密林中忽然有人高声大笑。
唰！剑芒一闪，飞剑直取声音传来之处，咔嚓一声，密林中树冠脱落，切口平滑，正是飞剑所破。
“小兄弟，老夫并无恶意，何必如此动怒，看来今日相见的时机不对，咱们下次再见吧！”
老者声音渐行渐远，速度甚至比杨安还要快上一线。
“先天么。”
杨安抬手将软剑收回腰间，凝视老者离去之处。
半晌。
咯咯咯。
远处村落忽然响起鸡鸣声，东方熹微。
“折腾一晚上天都亮了。”
杨安望着鱼肚白的天空，无奈只好回城。
路过鬼市时，一辆马车在尸陀林旁，翘首期盼，正是绿萝。
她瞥见杨安手中五人的首级，目光火热：
“前辈威武，马到功成！”
“也多亏绿萝姑娘帮衬。”
“这五人的尸体在鬼市外南边五十里的山坳里。”
杨安恭维一声，将五枚首级丢在地面，“我想金蟾阁应该有方法严明这几人的正身吧。”
“那是自然。”
绿萝盈盈下拜，她吩咐马夫将首级收好。
“前辈，若是不嫌弃，晚辈可以捎您一段。”
“不必了。”
杨安话毕，真气一荡，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前辈出手当真是果决。”
绿萝眼中冒出星光，痴痴望了一阵儿，方才吩咐马夫往南边的山坳赶去。
安步当车，杨安缀在进城百姓队伍中，缓缓进了城门。
斩杀恶人，他心情大好，照例吃下两份生煎，择路回到家中。
隔壁依旧忙活，甜蜜姐妹头戴帷帽，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吵闹倒也充满生活气息。
“以后我也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快乐日子了，红袖添香也不错嘛。”
杨安念及于此，微笑摇头。
歇息片刻后，他盘算起黄家一十八口的遗愿。
“小丫鬟希望可以回到乡下老家埋葬，不敢奢望报仇。”
“小公子惦记没吃到的煎饼果子，黄家夫妇希望可以拥有和孩子相守一处。”
“其余的人有些想要报仇，我已经替他们了结了，有些想要风光大葬，死后葬个好风水穴，当真是千奇百怪啊。”
“这都快过年了，还给我搞得这么忙，当真是不容易啊。”
又一日，杨安买了一套加了六个蛋的煎饼，来到黄家祖坟所在。
“小小年纪，这花花世界还没怎么享受，人就没了，下辈子多活点吧。”
杨安将煎饼丢入火堆中，随着纸钱一同化掉，转身离开。
他刚走到墓园入口，却遇到两名头戴帷帽的女子并排走来。
入口狭窄，杨安赶忙让开道路。
两名女子经过他时，其中一位稍显丰腴的女子，忽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锦帕。
其上留有余温，像是贴身之物。
咦？
墓前艳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