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破碎的三观（4000字，二合一）
“那个…”
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不归自己掌控。
殷不悔即便抓狂的要死，但也只能跟着女人朝前走去。
而鉴于完全对这地方一无所知，所以就算不想和面前之人交往过深，也不得不开口询问一些事情：
“那个…除了像我这样的，寻常的活人也能进入这个地方？”
“自是可以，自身血气过弱，或是受到了某些外在因素影响，也是能窥见，甚至进入这里的。”
“就像你们常说的‘撞鬼’、‘鬼打墙’之流的，其实就是自身血气太弱，导致卡在了两界之间。”
“当然，如果在门户开启时，恰好又出现在门户周边，那就算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也有可能会强行跨越两界。”
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不知阎俊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情况。
昨日他给我连发消息时，刚好是酉时之间。
而他又点明了老宅，想必一定是来过这里的！
心中对阎俊雄有可能的遭遇做出了一个大致的判断，殷不悔看着面前一步不停的女人又是问道：
“那如果说有人被强行拖来了这里，那他的下场会怎样？”
“怎样？”
挺俏的鼻间轻抽了抽，黎筱转了个方向，嗤笑出声：“活人来此地，唯一的下场便是成为血食。”
血食！
一想到阎俊雄很有可能已经…
殷不悔脸色瞬间一变。
但下一秒便找到了宽慰自己的理由。
没事！一定没事！
前不久我还收到了阎俊雄的消息，所以一定没事。
“那个…”
虽然明白阎俊雄可能还未出事，可如果他真的来到了这里。那还是得尽快将之找到，否则以此间的恐怖。
相信用不了多久，阎俊雄也就真的变成女人口中的血食了。
“你烦不烦？”
不等殷不悔话音出口，黎筱先是狠狠瞪来一眼，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栋酒楼，淡淡出声：
“有什么事，等本王吃饱了再说！”
血，血气楼？
然而看着眼前的巨大酒楼，殷不悔心中那叫一个别扭。
除了多出了许多古怪阴森的建筑外，这里的整体布局还是和京都保持着一致。
甚至许多建筑，直接就被征用了去。
就像面前这豪华的酒楼。
在阳间，有着另一个名字。
风起楼。
“来！把你们店里的特色统统给我上一份！”
一步跨入血气楼中。
黎筱一摆手，声音冰冷。
闻言，一个独眼，但生有三臂的‘店小二’当即跑了过来，笑容中满是谄媚。
“王！您上座！您上座！您要的吃食小的马上给您端来！”
“先说好，我身上没钱。”
“王您这就说笑了！您能来我们小店用餐，只会让我们蓬荜生辉，怎能收您的钱财！”
“嗯，那就去吧。”
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黎筱一抖衣摆，落座‘店小二’指引的上等雅座。
而‘店小二’则是屁颠屁颠地跑了开来，没有一丝的不满。
好似正如‘他’说的一般，黎筱能来此处用餐，那是这血气楼莫大的荣耀。
“坐啊！”
打发走了‘店小二’，黎筱瞥了殷不悔一眼。
闻言殷不悔这才扯着嘴坐了下来：
“王？”
“怎么，看我不像？”
“不是…你们鬼物到底是怎么分品的？”
“你才是鬼！我们是灵！”
又是狠狠瞪出一眼，黎筱没好气地道：“你不有本所谓的御鬼法门吗？”
“那不是不全面嘛…”
想起当初夜诗妍交给自己的‘御鬼初级法门’，殷不悔嘴角又是抽了一抽。
那本没什么用的破书，是记录了‘鬼将’之下所有鬼物诞出的原因。
但也仅此而已。
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鬼不过就是人死后留于世间的一缕残魂罢了。
就算根据破书所述，因着不同的死因，会诞出不同等级的鬼物。
可他们依旧是一群飘无定所的存在。
然而当亲眼看到这个世界，殷不悔这才豁然发现，他过去的固有认知竟然真的都是错的。
这所谓的阴间，一点不比阳间差上多少。
同样‘热闹’无比。
“不全面？”
瞧着面前三观尽毁，正在努力重新拼凑着的
俊逸青年，黎筱淡淡一笑：“本王今日高兴，就与你这小子说道说道。”
“愿闻其详…”
渐渐接受了自己暂时无法归阳的事实，殷不悔倒是慢慢镇定了下来。
既然这方世界真的存在，且他又很是‘凑巧’的来到了这里。
多了解一些这里，也没什么坏处。
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青年，黎筱抿了抿嘴：“要说到灵界，也就是你口中阴间的形成，这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了…”
“上古是吗。”
“你知道？哦对，那个姓卫的老头与你说过一些。”
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是恍然了过来，黎筱摆摆手示意殷不悔不要插嘴：
“要说上古的话，那要和你讲的就太多了。这些等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既然你想问‘鬼’是如何分品的，那本王便主要与你说说这些。”
顿了一顿，黎筱抓起面前不知道是由何物调制而成的‘茶水’，轻抿一口，继续说道：
“就像那卫姓老头告诉你的，你可以把上古‘灵族’想象成天上的神佛，忽有一天，这些神佛的身体出了变故，分出了现在的你们，以及你们所谓的鬼物。”
“那人死后变成了什么…”
“鬼啊。”
“可你们不是说，人和鬼是由上古灵族分裂而成的吗？如此，人与鬼之间应该分属两个不同的族群。不应该再有关联啊？”
“一开始的确如此，但慢慢的就又有了关联。”
“什么意思啊！”
挠了挠头，殷不悔也是抓起了桌上的茶杯。
可闻着那直冲天灵盖的腥咸之味，又是将茶杯给放了回去。
按照他曾经的固有认知，鬼就是人死后的残魂。
但卫清风却告诉他不是。
奈何当初时间和地点都非常不合时宜，他也只能将这个疑惑深深的埋在心底。
如今三观彻底破碎，又‘好容易’获得了探究这个问题的机会。
可面前的女人一开始保持着与卫清风同样的说辞，但转头却又说，人死后就是会变成鬼物。
这就真的让殷不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呵呵…”
瞧着抓耳挠腮的殷不悔，黎筱却是突然卖起了关子，一口接着一口轻抿着杯中‘茶水’，直到殷不悔快要疯了，这才继续说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人和所谓的鬼物，是由天上的神佛分裂而出的。那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的意思是…”
“人和鬼本来就是一体的啊，那么人死后变成鬼，鬼转生成为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当初为什么要分开！？”
“分开是因为迫不得已。”
落下手中茶杯，黎筱摆摆手，收起脸上的揶揄，不再逗弄殷不悔：
“这么和你说吧，鬼就是神佛的神魂，而人就是神佛的躯体。分离之后，鬼保留着高度的灵性，但却无法再进行修炼。”
“你口中所谓鬼物的品级之分，其实在于神佛分离肉身与意识前的实力高低。”
“我在灵族当时的实力，你可以看做是你所知的二品。因而在意识脱离后，我便是现在的王级。不会退化，但也无法再进分毫。”
“而我分离出去的肉体，同样也是二品的强度。但因为意识不在，她只能算是一具行尸走肉。”
“等等！等等！！”
听着黎筱所说，殷不悔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一摆手，呆缓许久，方才再次抬起头来：“照你所说，人是你们灵族的躯体，那当意识脱体后，岂不都是行尸走肉。可是！可是我们…”
“可是你们都有意识？”
瞥了眼脸色极度难看的殷不悔，黎筱淡淡一笑：
“说是行尸走肉，但还是会保留一丝最原始的欲念。比如你们口中的贪嗔痴，奸·淫恶，这不正是你们人类吗？”
被黎筱一句话怼的直接不会说话了。
殷不悔身形晃了几晃，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人之初…性本恶…’
而似是在给殷不悔自行消化与缓冲的时间，黎筱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伸手夹起一块‘店小二’殷勤端来，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心脏，丢入口中，美滋滋地品尝了起来。
直到过了许久，殷不悔抬头看来：“那后来怎样了？”
“后来…”
放下手中筷子，黎筱抹了抹嘴，轻笑出声：
“就像那卫姓老头与你说的，因为只有原始恶念的存在，人呢又分出了妖与魔，为的不过是再臻巅峰
。”
“而我们‘鬼’呢，随着时间推移，也渐渐发现了不妥。虽然我们纯净，但却无法进步。你们的恶念却越来越是强大，终有一天，这方世界便只会剩下你们。所以…”
“所以为了不让善恶的平衡被彻底打破，我们便开始了寻找肉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投胎转世。”
“有些‘鬼’找到了自己过去的躯体，便进入了所谓的轮回。去往阳间，尝试寻到令身魂再度融合的办法。直到死亡，再次变成‘鬼’。”
“而这也正是你在阳间，觉得有些人是人，有些人却不是人的原因。”
“投胎转世…有些是人，有些却不是人…”
三观又一次被狠狠地碾压了一遍，殷不悔苦笑出声。
黎筱的话不难理解。
拥有纯净灵魂的人，是人。
而没有灵魂，只有原始欲念的人，不是人。
“那我…”
“你的灵是完整的。”
瞧着面前已经丧失表情管理功能的俊逸青年，黎筱抿嘴一笑。
闻言，殷不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很是庆幸自己还算是个‘人’。
呆坐在椅子上，调整了好半天被反复碾压撕裂的心绪，方才慢慢回归平静。
“矮？不对啊，照你说，灵都是纯净的。可为什么我看这里的人长相都是这般狰狞可怖？”
“因为在轮回中受到了污染。”
吞下一块不知是从什么东西身上取下的肝脏，黎筱伸手指了指刚刚转身离去的‘店小二’。
“就好比他，少了一个眼睛，是因为在阳间因着恶欲的支配，看过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多出一条手来，则是因着恶，拿过一些不属于他的物件。”
“所以当他再次回来时，他的灵便因着恶，出现了一些变化。”
“甚至有些灵，在轮回中受到恶念侵蚀太过严重，直接丧失了原本的纯净。而这些存在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恶鬼。”
呵！
真三只手？！
突然想起刚来此地时，那长舌拖地的鬼物。
殷不悔嘴角微抽。
天知道那家伙在轮回时犯了多少口业，死后才变成这副模样…
还真够具象化的…
点了点头，殷不悔看着面前五官美艳，身形窈窕的美丽女子，张了张嘴。
见状黎筱顿时狠狠瞪来一眼，没好气地呵斥出声：“本王的灵纯净无比，看什么看！”
“你纯净？你纯净一天净想着要霸占我的身体…”
撇了撇嘴殷不悔小声咕哝，令得黎筱瞬间瞪起了眼睛。
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开口，轻哼了一声，唤住一旁前来送菜的‘店小二’。
“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王，您尽管吩咐！”
见黎筱问话，生有三臂的‘店小二’当即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我问你，城中的牙行在哪里？”
“王您问的是什么牙行…”
“贩卖血食的。”
“哦哦！您出了酒楼，向东拐过一条街就是！”
“只有这一处？”
“是的王，只有这一处。”
“行，你去吧。对了，不用再上吃食了，够了。”
“好的王，您慢用。”
挥手遣退三臂‘小二’，黎筱拿起筷子，继续悠闲的品尝着面前的心肝脾肺肾。
殷不悔瞧着什么也不与自己说的美艳女人，嘴角抽了又抽，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你找贩卖血食的地方做什么？”
“你不是要找人吗？”
淡淡瞥来一眼，黎筱一边慢悠悠的夹着‘菜’，一边缓缓说着：“如果那个人还没死，那一定是在血食牙行之中。”
不是大姐！你既然知道我急着寻人，你还搁这绣花？！
嘴角又是剧烈的抖了几抖，殷不悔瞧着面前不紧不慢的女人，觉得心塞的厉害。
但他却也不敢催促任何，只能强忍着胃中不适，瞧着黎筱一点点扫尽桌上的心肝脾肺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