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都是人精

由于是突然造访,叶家又早已分了家,亲戚全都不在祖宅住着,唐钎与叶青苗的这顿回门宴也只能是由叶昭夫妻俩陪着简单应付了过去。

对于这样的安排,唐钎是拍手叫好,他还真担心老丈人在午宴上继续搬出来一坛酒,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唐钎的胃可真的是伤不起了。

“早上我与思玉去了一趟江家祖宅,虽然不知道埋藏财物的具体位置,思玉猜测家里应该有一处暗格,要不咱们让人去找一找?”

“那些都是思玉姐的嫁妆,算是你们的私产,我不便插手。”

当初在江家离城之时唐钎便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过,但凡有家人留在城中,宅院就不会被查封,所以即便江、白两家只留了江思玉一人在城内,那两处宅子就不能动。

况且经过上一次的盘剥,如今的城主府可算得上富的流油,有大把的银子现在还堆在知州衙门的库房里,对于江家的那些钱财,唐钎还真没有据为己有的心思。

“既然是我江家的财物,那便由我说了算。”江思玉与丈夫叶昭对视了一眼,“找到之后,一部分作为我的嫁妆送来叶家,一部分则算是我这个做义女的孝敬干娘的,剩下的则全部交由城主府处理,也算是我替江家为了广陵的城防略尽绵力了。”

“姐姐若是信我,就听我的安排。江、白两家的积蓄先不要动,等打退了来犯的金军之后再取出来也不迟。”

虽然不知道唐钎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江思玉却觉得他是自己除了叶昭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那就听你的,我们暂时不动便是。我只是担心将来有一日江家人去而复返,那些钱财可就又被他们拿回去了。”

唐钎淡淡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江思玉的担忧:“他们如果有本事能从我的手里拿走一文钱,我把头割下来给他们当凳子坐。”

吃过了午饭,该聊的也全都聊完了,唐钎与叶青苗起身告辞,叶昭夫妻将两人送到了家门口:“烦请妹夫回去告知干娘一声,我明日带着思玉回去看望她老人家。”

“我娘才三十多岁,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怎么就成老人家了。”唐钎朝着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相送,拉着叶青苗上了马车。

“现在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去南城的高旻寺烧香吧,那里的平安符很灵验的,给家里人都求上一张,夫君觉得如何?”

面对叶青苗的撒娇,唐钎欣然答应,吩咐车夫调转马头,朝着南城去了。

直到马车在巷道的尽头转过了弯消失不见,叶昭这才趁着四下无人,拉了拉妻子的小手,也只有唐钎与自家妹妹那种放荡不羁的性子,才敢当着他们的面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吧,至少自诩君子的叶昭是绝对干不出来的。“怎么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要不咱们改日也去寺庙里逛一逛?”

江思玉被叶昭的这一个举动弄了个红霞满面,却也没有挣脱对方的手:“别人都说你的这位妹妹说话做事不经脑子,我却觉得她才是整个广陵城最聪明的女子。”

“哦?”叶昭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夸自家妹妹聪明,不由得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青苗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城中胡作非为,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就是为了在唐钎回来之前,杜绝上门提亲的富家子弟,叶家的家底丰厚,她身为二小姐,又怎会看不出干娘送给她的玉镯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她却能视若珍宝,并且在娘面前炫耀,就是当着唐钎的面夸耀自己的婆婆,为的自然是讨唐钎的欢心,你妹妹能有这种心机,想必在唐钎的另外两位夫人面前,也断然吃不了亏。”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果真是如此。”叶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不禁佩服起叶青苗训夫的手段来了,“看来我倒是白替她操心了啊。”

要知道唐钎的另外两位夫人可都是公主,叶昭是真担心叶青苗刚刚嫁过去就将那两位都给得罪了。

江思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有些担心干娘,面对这三位儿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了哦。”

出嫁之前,江思玉与自己这位干娘相处过两天,邱凌华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沉稳睿智的样子,实则却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一个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长辈,而这三个儿媳,没一个是她能够轻松拿捏的。

“还有,拿出那么一个不值钱的镯子当做家传之宝送给青苗,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干娘实在是看不上青苗,随便拿一个东西糊弄她,二是干娘的手里实在是拮据,已经拿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了。”

江思玉扭头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根据我的推测,事实很有可能是后者,作为义女,我是不是得帮着干娘将唐家的面子顾下去?”

“唐钎那小子会缺钱?不会吧?”想到了堆放在知州衙门里的那些银子,叶昭便感觉到一阵眼晕,“让人随便去领个几千两银子不就行了?”

“作为一城之主,唐钎需要服众,他的年纪太轻,若是还不能做到言而有信,更加没办法树立自己的威望,唐钎说过,那些都是要分发给守城百姓的银子,他肯定是不会动的。”

经过江思玉的提醒,叶昭也意识到了唐钎应该不会去干这种蠢事毁掉城主府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

“那明日咱们回门时,从家里带一些银两过去,就当是你的回门礼物。”

叶昭虽然不算太聪明,却也算是一点就透,江思玉朝着丈夫微微曲了曲膝盖:“一切但凭夫君做主。”

“咱们之前可就说好的,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不必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叶昭携起妻子的手,两人并肩朝着家门走了过去,“你说我家青苗聪明,怎么我却觉得,你才是那个最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