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招待
养心殿。
大炎帝坐在龙床上看书，可左等右等，到寅时初了还是不见人回来。
实在困得不行，准备下床走走，免得睡着了。
姚公公赶紧扶住：“皇上，战王府那么大，上上下下人口那么多，打架需要久一点也正常。
你且安心歇着，等他们回来，老奴叫您便是。”
大炎帝顺势应了：“那行吧，朕也确实困乏了，就躺着歇会儿。”
他最近的体力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动不动就疲惫得很，走路都吃力。
躺下才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先皇持剑刺向他：“你这个逆子，竟敢杀宸儿，残害手足，朕先结果了你！”
“父皇，儿臣是有苦衷的，父皇……”
大炎帝大汗淋漓，不断摇着脑袋，似想挣脱般。
姚公公知道他是梦魇了，迟疑了一下还是轻摇他，“皇上、皇上醒醒。”
大炎帝一下坐起身，惊魂未定，往四周看了看，又往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还好，朕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挂着的。”
“皇上，您做梦了？”
“是啊，朕梦到父皇要杀朕！怀安，你说父皇怎么就如此偏心，连梦中都要维护战王？”
姚公公心里暗想，你都要杀人家了，还不兴先皇护上一护？
“皇上，您兴许是一直记挂着战王府的事，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的梦。”
提到战王府，大炎帝一下回了神，“现在什么时辰了？明霄他们回来没有？”
“回皇上，现在是寅时末了，目前还没看到明霄统领的人。”姚公公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道。
“什么？寅时末了都还没回来吗？”大炎帝只觉胸口闷得厉害，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能缓过来。
好半天后，才缓缓地吐出一句。
“天都快亮了，人还没回来，看来多半是出差子了。这事，暂时别声张，等天亮了，你带着太医去探探战王的病吧。”
您这不是让我去探病，而是想叫我去探探明霄等人的下落，探探王府之人的口风吧？
这一去，会不会是送死？
姚公公心中万般不愿，嘴上却小声地应下。
大炎帝瞄了一眼姚公公如上刑场的表情，闭眼假眠，不想让一个奴才窥探自己太多的狼狈。
自己引以为傲，一直倚仗的龙影卫，短短不过十天，就折损得还剩下百来号人，连明霄都折进去了。
难道是朕做错了吗？
可若不拦截皇姑母，她一旦进京，必会细查朕的种种错处，把朕从皇位上拉下来。
拦截失败，朕不杀了他赵景宸，就朕对他做的那些事，他随便拿一件出来，就足够皇姑母把朕斩于护国宝剑之下了。
朕做的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都是形势所逼。
可惜连上天都不帮朕，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大炎帝在龙床上闭眼假眠到卯时初，挣扎着起床去上早朝。
另一边，穆云歌睡到自然醒，起床时已经辰时三刻了。
洗漱好走出房门，就见屈总管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
“穆小姐，王爷在前院膳厅等您用早点。”
“好！”
穆云歌跟着屈总管来到膳厅，见满桌的膳食，有些平日见都没见过。
“子轩，许是太高兴，我睡过了头，让你久等了。”
“今天没啥事，我也是刚起来一会儿。”
赵景宸招呼道，“快来，屈总管准备了一些早点，你尝尝。”
“屈总管好厉害，这些早点，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早年在宫中伺候父皇，学了一些宫中早点的做法，今天起了个大早，特意做来招待你。”
才怪呢，明明是一夜没睡才做出来的，却说是起了个大早……
一旁的小太监赶紧捂了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穆云歌高兴点头，“这些早点看着都好吃。”
赵景宸夹了一块造型有点像猪的糕点，放到穆云歌的盘子里。
“这糕点是用红枣小米蜂蜜做成的，软糯香甜，我小时最爱吃了，常常拿了跑去与父皇分享，你尝尝看。”
“这糕点叫什么名字？”
赵景宸抿嘴，“我那时候才三四岁，所以给它取了一个比较小儿化的名字，叫猪猪糕。”
“猪猪糕，还挺贴切的。”
说着用筷子夹了往嘴里送，品尝后脸上扬起灿烂笑容。
“好吃，甜而不腻，香糯可口，祖父定喜欢，以后有机会了，我定找屈总管学学手艺。”
赵景宸不经意地扫向伺候的小太监，小太监微点了一下头后离开。
穆云歌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一一尝过早点后，赞不绝口，“屈总管的手艺真好，这么多早点不重样。”
“府里有两个老嬷嬷，做菜肴也有一手，都是曾经伺候过父皇的老人。”
“那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赵景宸眉眼含笑，“你若喜欢，就常来王府走走。
两个老嬷嬷年纪大了，平时都是其他厨子做的，今天两个老嬷嬷自告奋勇，要做几道菜给你尝尝。”
“这……我、是不是太劳烦大家了？”
“不劳烦，大家都高兴得很。可能是这八年来，王府太冷清了，突然热闹起来，他们想施展一下手艺。”
“子轩，我看你这王府，除了几个小太监和侍卫们外，都是一些中老年人？”
“嗯，他们都是父皇拨给我的，他们很衷心，又各有所长，用着很顺手，小太监是这些年才陆续进来的。
他们早年伺候父皇，现在又伺候我，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我们父子，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我在后院给他们专门划了一块地方，建了两个院子，给年纪大了动不了的老人荣养。”
穆云歌用力点头，没再说话，敞开了肚子吃早点，仿佛这样就领了大家的情。
实在撑不下了，才放下碗筷，说起了正事。
“龙影卫一个都没回去，那位会不会气疯，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赵景宸只轻哼了一声，“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么大的损失，这么错误的决策，他会死死捂着，直到捂不住了为止。
至于过激举动，等着吧，一会儿准有人登门来探望本王，为了少些麻烦，到时候大家回避一下便是。”
“他们应该是假借探望之名，来探听龙影卫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