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坚强的后盾
那些来自沈延他们厌恶的目光仿佛再一次在她心头重现。
记忆清晰而刺痛，促使她匆忙将裙摆拉回至腰部，尽力遮盖着那处不被接受的伤痕。
与此同时，何霆舟拿起外套，点燃一支烟，毫不犹豫地向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整理好自己之后，尽管内心无比渴望逃离此处，理智却告诉她这样做毫无意义。
除了回到何家外别无他处可以栖身。
就这样继续承受所有难堪的生活吧。
于是，姜瑶坐在床边低下了头，四周静得连她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时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每一刻都在挑战着她的耐心。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正在阳台上吸烟背对着自己的何霆舟。
至少现在他还留在这里，并没有选择直接离去或把她一个人留下，这点让姜瑶稍稍感到安心。
终于，何霆舟抽完手中的香烟回到了房间，见到姜瑶正蜷缩在床上，虽然看不清脸庞但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不确定与恐惧。
他以极其平淡无波的声音说道：“去洗澡吧，然后好好休息。”
听见这话，姜瑶抬起满含忧郁的眼神看向眼前的人，语气颤抖地说：“我想回家……”
话音刚落，何霆舟短暂沉默了几秒便向外走去，手中拿着他的衣物。
几乎是下意识般，姜瑶迅速起身紧紧跟随其后，保持一定距离跟随着对方前行，期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就连车门也是自行开启关闭。
夜晚中，汽车在道路上疾驰而去，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人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对于此刻何霆舟决定带自己返回住处这件事。
姜瑶心里复杂极了，说不清是对感激多一些还是失望更多些。
重返住所后那种落差感尤为强烈，仿佛从梦幻世界一下子被打回现实，灰暗而又残酷。
何霆舟驾车离去得十分匆忙，直到此时此刻姜瑶才深刻体会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尊严已几乎荡然无存。
当夜色逐渐退去天边泛起第一缕晨曦之际。
待孩子们安静入睡后，疲惫不堪的姜瑶来到了镜子前。
默默注视着肚子上的这道明显又扭曲的疤痕，那是无数次因为照料不慎重新撕裂的结果，如今愈显狰狞恐怖。
即便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很难对此给予理解或宽容。
眼泪差点就要溢出眼眶，但她用力将其逼了回去。
今宵注定难以安眠。
书房里，何存濮久久矗立于窗台边，远望着湖对面灯火辉煌处陷入沉思之中。
自从那场宴会上目睹何霆舟亲吻姜瑶的画面以来，就始终难以平静。
近段时间里更是开始有意回避与妻子宋苏苏之间的交往互动，在这段感情里找不到快乐只觉得压抑窒息。
尤其自打姜瑶消失踪迹之后这种矛盾心理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宋苏苏抱着小轩坐着，灯光从屋内倾泻而出，照亮了整个卧室。
何存濮看到这一幕，放下了心中的其他思绪，展现出他一贯的温柔：“这么晚还没睡？”
她并没有回头看他，但是泪水划过脸颊的动作却清晰地被他看见。
何存濮心头一揪，急忙上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挂满泪珠的脸庞，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问道：“出了什么事吗，初许？”
在何存濮眼中，宋苏苏一直都是个独立而坚毅的女人，很少让他担心什么，总是理解他的不易之处，两人间也很少会发生争执，尤其是这样的泪水场景更是罕见。
“你不后悔跟我结婚吗？”
她的眼眸红肿地望着他。
“这是哪来的话啊。”
他的语气试图平息此刻的不平静。
“假如不是我有了这个孩子，你应该也不会娶我吧？”
宋苏苏沙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坚决。
这句话触动到了何存濮心底的真实感受。
其实除了因为有孕外，也有几分是为了气另外一个人——姜瑶。
不过预想中得到的快意至今仍未到来。
此时的宋苏苏已被他搂入怀中：“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我得对你和咱们的孩子负责。”
“责任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她带着哭腔质问道，“我心里明白，在你内心深处仍对她念念不忘。”
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了出来：“当姜瑶今天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你的所有注意力立刻转向她那边，这样的现实让人难以忽视。”
为了不让事态变得更糟糕，何存濮选择了编了个理由来解释。
“我只是害怕她可能会利用我的哥哥来做些什么事情。”
抬头望向对方时，宋苏苏泪眼婆娑的样子令人感到十分心疼。
何存濮继续安慰道：“别难过，我恨不得让她彻底消失掉。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她？”
她轻轻地把头倚靠在他肩膀上说：“好怕有一天你会弃我而去……”
何存濮安抚她说：“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无论何时，我都将是你们坚强后盾，请安心入睡吧。”
这时，她轻声提示到：“你知道的，我已经坐完月子了有一段日子了。”
结婚的时候已怀孕多时。
因此自从成为夫妻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碰过自己。
而现在产后这么久，对方依旧没有提及相关话题。
即使现在两人躺在同一床上，但似乎何存濮对于自己并无兴趣，这份疏离感让她内心颇为失落。
听到这番话后，何存濮顿时显得有些不自然，于是随口答道：“累了。”
宋苏苏躺回到枕头上不再开口。
房间里归于安静。
虽然身体挨得很近，可是彼此之间思绪相差千里之遥。
……
光阴流转飞逝而去。
不知不觉九月底已悄然来临，小璨也迎来了满月。
这小子特别爱动，任何细微声响都会引起其极大兴趣；总是扬起稚嫩小脸四下探索，并试图用双手触摸身边的一切物体。
每当阿姨们试图吸引注意力之时，宝宝总会开心地发出咯咯笑声。
在这灰暗日子里，唯有儿子的笑容成为了姜瑶生命中最亮丽的颜色。
当天她们外出完成了婴儿防疫注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