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无名,武道神话】

“前辈!”

左承神色焦急,生怕天罗剑首出了什么变故。

但纪云不为所动,拂袖一卷,满山剑器“铮铮”而动,道道剑气冲霄而起,向后山一座山洞如天河倒灌而来。

砰!

山体炸裂,碎石飞穿空。

一道苍老的身影破空而出,御剑光而来,眉宇祥和。

“师傅!”

“剑首!”

左承以及剑宗的弟子大喊。

苍老身影赫然是天罗剑首,暮起沉沉,身上更是缠绕死气,但身上剑意极盛,像是一轮炽盛的大日。

他摆摆手,“老夫无事。”

随即看向纪云,似乎找到了同道者,轻松颔首,

“老夫天罗,阁下何名?”

“无名!”

“是真无名还是假无名?”

“名讳而已,有那么重要吗?”纪云轻笑一声。

“是老夫冒然了。”

天罗剑首神色肃然,再伸手一招,剑意牵动,一柄摆放在剑宗祖师手上的剑器出鞘,宛若蛟龙游动,剑气凌厉,落在他手中。

“此剑曰凌霄,祖师所铸,请!”

“我身无佩剑,只能借剑一用。”

纪云念头方起。

天剑山内的剑器好似万川归海,脱离那些江湖剑客之手,剑归于宗,向纪云所在疾射汇聚而来,并静静悬浮于他身前。

就像万千臣子在等待着君王发号施令。

这一幕,让下方的江湖剑客们无不为之惊骇。

“好手段,意御万剑,百川归海,可式可称作万剑归宗。”

天罗剑首凝目,语气轻缓。

但迸射而出的战意愈发炽盛。

“吾有三剑,请无名阁下品鉴。”

他意与天合,与剑合,与心合,整个人于刹那间变得不同。

“第一剑,!”

一剑斩来,刹那芳华于此刻尽情绽放。

入目所见,剑气如一条条长河,向纪云席卷而来。

时光仿佛于此时驻足。

天地间唯有此剑最为绚烂。

底下的左承以及诸多剑宗弟子神色激动。

“这是我剑宗的绝世剑法,天河剑诀,剑气如河,断海覆山。”左承眉宇自傲。

纪云莫名有感于此,垂眸沉思一会,从容淡定。

而后不疾不徐的轻轻弹指。

铮!

万剑齐发,聚为一条蛟龙,于长河间舞动。

半空中,蛟龙入海,搅动风云。

道道剑气铿锵有力的撞见,又簌簌而落。

“第二剑!”

天罗剑首斩出第二剑,真身破空而至,匹炼剑光自渊海深处升起,倒挂长虹。

极目所见,是一道剑气。

更是数百道剑首昔日练剑的身影。

同一个人,不同的时空,于同一时间斩出不同的剑招,并为一剑。

此间,曰“人间!”

乃是天罗剑首超脱剑宗祖师的剑法所悟。

为超脱之剑。

纪云眼眸中倒映着这些剑诀,洞悉了然,由衷发出一声感叹,

“好剑!”

他对天罗剑首升起了钦佩之意。

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天罗剑首能将无穷剑式凝为一剑,那将触及到另一个境界,或许可败他。

至于现在…

倒是给了纪云一些思路,他思索几个念头后。

自他身上,一种种剑诀真元呈现。

都是他于天禄阁中练出的。

其实除了剑诀,还有刀法、枪法,及拳,指,掌等武功招式,可在纪云念头影响下,万宗归一,都演化成一种相应的剑法。

并且,这些剑招以一种极为完美的方式交融。

一道道剑气就像衔尾之蛇,不断相扣,千转百回的相嵌,形成轮回般,生生不息。

这一剑的意境更在天罗剑首的人间之上。

仿佛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轮回。

在普通武者所目之不及处。

实际上两人已经交手了千百回合。

噗!

天罗剑首蓦然吐出一口血,染红衣衫。

他身子踉跄,拄剑的身影都在摇曳,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让剑宗的弟子们心头一紧,脸色慌张。

诸多江湖名宿更是闭口不语。

在两名盖世剑者面前,他们根本没资格出言点评。

多说一句,都显得自己无知可笑,班门弄斧。

纪云蹙眉,真身从白鹤身上落下,来到天罗剑首身前,一掌按下,沛然真元涌入天罗剑首体内,为他续上生机。

“多谢!”

天罗剑首虚弱道谢。

他本就是一口气续命,随时都要寂灭的那种状态,能斩出两剑,都是最后一点精气神的回光返照,极尽升华。

眼下,能否斩出第三剑还犹未可知。

“我期待你的第三剑。”

纪云语气淡漠。

他为天罗剑首续命只是纯粹的想见识第三剑而已。

并不是抱有同情心。

“那人怎能如此无理,师祖都已经这样了,岂能再斩出第三剑。”

“就是,左宗主,合我们剑宗上下乃至江湖剑客之力,不信他能杀光我们。”

剑宗弟子气怒,纷纷开口。

但宗主左承眼神伤感,伸出虚按,缓缓道,

“别吵,让剑首自己决定。”

他看出来了!

自己师尊本就是回光返照,一点灵光升华。

就算不死在纪云手里,也撑不过一两日时间。

或许斩出第三剑,与无名前辈实现剑道巅峰对决。

才是天罗剑首最后的心愿。

也是一名盖世剑客最好的归宿。

左承一言让众弟子纷纷嘘声,不敢再提。

天罗剑首吞吐元气,随后举剑盘坐在地,笑道,

“请!”

纪云会意,悠然盘坐在他对面,闭上眼。

第三剑!

在众人所看不见、也触之不及的地方。

斩出!

心剑!

也是意剑。

为绝世之剑。

天罗剑首的身体无法支撑他斩出第三剑。

只能以仅剩的精气神,用生命,化作最后的一剑。

这一日,天剑山上剑气凌霄,万剑齐鸣。

这一日,诸多剑道名宿久久不敢再评剑法。

这一日,剑宗大宗师,天罗剑首无声无息坐化仙逝,神色祥和,脸上浮现笑容。

这一日,江湖无名,尊为剑道神话。

….

而武林神话纪云呢,在与天罗剑首对决后并没有离去。

他就枯坐在天剑山一座主峰之上。

感受着这里的剑意。

通过剑意,与剑宗的历代高手对话。

剑宗宗主左承并没有拒绝,甚至将剑宗藏经阁打开,予纪云观之,只求纪云离开时,于剑宗留下一道剑气。

他知道左承什么目的。

天罗剑首死讯传出,定会些剑宗大敌会上门。

没有剑道大宗师坐镇的剑宗,只会凶象迭生。

这时候若有纪云的一道剑气在,可镇四方宵小。

纪云当然不会拒绝。

在参悟剑宗的诸多经文,留下一道剑气后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