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鲜血浇灌

一直跟萧麦抬杠的捕手,闻言一愣,没有应下这个赌约。

他的捕门同袍,也有些奇怪。

余秀瞧出氛围不对,便询问众人:“怎么回事,草根难道还有红色的?”

“余哥,你们这几天,真的一直在一起?”

“是啊。”

见众人不正面回答,余秀索性自己去验证。

他几步来到路边,将一株野草连根拔起,在火把上检验了一下,顿时心中错愕:“萧麦,你怎知草根是红色的?”

“余捕头可还记得我讲过的案子,鲜血浸透土地,多少年的风雨都洗不清。”

“你的意思是,这片土地因鲜血浇灌,才能疯长如此?”余秀若有所思,旋即生出更多疑惑,“但少侠可知,肥料要在堆积发酵之后,才能滋养庄稼。不经发酵,莫说是血,就算是一泡尿,撒在哪里,哪里的野草都长不高。”

“是啊,鲜血浇地,是不合理的。”一名捕手说道,他们早就验过,这方土地上的草木根系是红色的,只是很好奇,萧麦身为盲人,如何会知道这个情报。

“吃人变强也是不合理的,但戾火教徒不还是吃了?”萧麦又想起了沈红梅,以及余秀所说过的那些话。

凌铳问:“萧少侠的意思是,凶手掌握了某种秘法,可以鲜血浇地,助草木滋长?”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这条假设成立,那么草木丰盛之地,就是死者血洒之处。”

“过去这么多天,地上的血迹已经消失,如何检验二者是否重合?”

萧麦想了想:“斩去草木地上部分,然后将烈酒与酽醋泼在原地,会使已渗入土中的血迹显现。”

“嗯?”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

这种令血迹显现的办法,真能成立的话,那么就是一条很珍贵的秘诀,值得一些人严防死守,传男不传女,带进坟地里。

萧麦就这样随随便便说出来,完全不当一回事。

凌铳忙问:“这招,你是在哪儿学的?”

萧麦回道:“我爹教的,他以前也是捕快。”

凌铳略加沉思:“那凌某就相信少侠一回,这就让人去购买烈酒和酽醋。若是验不出血迹,就恕凌某要以干扰公务的罪名,送你去大牢里坐坐了。”

“呃……”萧麦感到很无语,来帮忙居然忙出坐牢的风险,但他还是点头应允,“可以。”

夜色已深,烈酒与酽醋不好置备,估计明早才能继续侦查。

余秀便向众人告辞,他还担着保护张小姐的职责,要去另一边驻扎。

余秀离开后,萧麦亦有些疲惫,从捕门那边,借来一张草席,就躺下呼呼大睡了。

凌铳等人见到这一幕,不知该说萧麦是胆大还是心大,在凶手随时可能回返的案发现场,都能睡得这般香甜。

清晨,东方刚升出启明星,萧麦就被人唤醒,原来是购置烈酒和酽醋的人回来了。

“这么快?”

萧麦有意控制探案节奏,即使超过一天也无所谓,只要找出有力线索,捕门会主动请求延长时限。

但若是破案太快,游侠天赋来不及切换,凌铳就带自己去抓贼。赢了还好,一旦输掉,小命不保。

凌铳不管这些,拉着萧麦就去验证。

“先拿这块空地试试,泼!”

很快,酒味与醋味弥漫,萧麦感到甚是刺鼻。

“头儿,没反应。”

“再试试这块草地。”

捕手闻言,迫不及待地抽出腰刀,清理附近的草地。

“咔嚓——”“咔嚓——”

萧麦听着除草声,忽然,心脏莫名轻颤了一下,而后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紧接着,辟邪之眼,竟然自行发动。

黑暗虚无中,再现那株榆树的身影,只是这一次,树干上犹如血管般的瘤子,竟然真的像血管一般,一下一下的起搏。

“难道村中草木,与榆树相通,刈草会招来凶手吗?”

如冲击波一般屠戮河西村的“死神”,一旦降临,凭自己的武功,只怕一个照面就要被斩成数段。

念及此处,萧麦顿觉悚然。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粗大的手掌,突然搭在了萧麦肩上。

“萧少侠?”旁边传来凌铳的声音,“心跳得这么厉害,萧少侠难道怕了?”

“凌爷,割草会招——等一下!”萧麦忽然察觉到一桩不得了的事情,“您能听见我的心跳?”

凌铳笑着回道:“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萧麦愣住,他的感官已经强化到了500点,但也听不到凌铳的心跳。

见萧麦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凌铳笑着解释道:“内家高手,一旦运功,眼耳口手心,都会异于常人。所谓眼观前,耳听后,口调息,手随意,心流转,方可临阵搓招。”

“凌某不才,于内功修行,略有所成。”

“凌爷谦虚了。”

一拳打爆一座民屋,这叫略有所成?

凌铳说道:“萧少侠天生神力,根骨精奇,应趁年轻寻访名师,钻研武道,修成正果。”

“对,我是应该拜师。”

萧麦意识到,因为没有师父引进门,自己先前都不是在走弯路了,而是南辕北辙。

提升感官的最佳方法,不是给感官加点,而是给吐纳加点。

习得吐纳,就可修炼内功;习得内功,自可提升感官,顺便强化血肉根骨,一石三鸟。

“唉。”萧麦叹口气,“然而拜师,谈何容易啊!”

当初在宋老头家,每当他正式做豆腐时,都会把萧麦赶出去,连个瞎子都要防。

这年头想拜个真心实意教自己本事的师父,太难了。

凌铳也认可这句话,拜师的确不容易。

“终于割完了。这雁翎刀割草不顺手,要是有把柴刀就好了。”

负责清理杂草的捕手,掏出手帕,将佩刀上的汁液擦拭干净,收回刀鞘。

另一个捕手,就把烈酒和酽醋,泼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