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越冬营地

看到这幕,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艾孜买提便再次陷入巨大的震惊。

天可怜见,艾孜买提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眼前看到的这幕已经彻底颠覆他对武器的认知,安西军怎可能有如此凶残的神兵利器?

怔忡之间,艾孜买提耳畔又听到一阵猎猎的尖啸声。

紧接着,回纥骑兵阵中又是一片马嘶人沸,人仰马翻。

艾孜买提有些愣愣的回头看去,只见原本完整紧密的骑兵斜阵之中已经多出了几十道用一块块人马尸体碎块铺出来的血路。

也有侥幸未死的回纥伤兵在血泊之中哀嚎。

不光是艾孜买提,其他的回纥骑兵仿佛也是被吓到了,全都愣在原地。

直到安西军打完了四排实心弹,两千骑兵从左右两翼迫近到五十步内,艾孜买提和回纥骑兵才终于回过神来。

艾孜买提无愧于他的勇士之名,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想逃跑。

“迎击,左右两翼接敌,中军……”艾孜买提的本意是中军向前突击,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很勇,到了这个时候,想的依然是从中路发起突击。

然而很不幸的是,艾孜买提这一次遇到的是降维打击。

艾孜买提的话音还没落,两翼的安西军就朝回纥骑兵甩出一排手榴弹。

超过四百颗陶瓷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条条抛物线,飞临回纥骑兵头顶。

回纥骑兵不约而同抬头,脸上都流露出错愕之色,这玩意即不是破甲重箭,也不是吐蕃军用乌朵打出的飞石,飞得也不快,是想笑死他们吗?

然后,下一霎那,四百多颗陶瓷手榴弹便轰的一声炸开。

霎那间,无数的尖锐锋利的陶瓷碎片就铺天盖地的落下。

“呃啊!我的脸!我看不见了!好疼!我的眼睛!腾格里……”

惨烈的哀嚎声瞬间就响成一片,超过五百骑兵瞬间从马翻上倒栽下来,还有更多的骑兵虽然仍旧骑在马背上,却也在捂着脸哀嚎。

这可是密集阵形,回纥骑兵被炸惨了。

遭此重创后,回纥骑兵的整个斜阵彻底炸锅。

下一刻,安西军就如虎入羊群般杀入回纥骑兵阵中。

马槊和长矛突刺之间,横刀翻飞之间,已经乱了心神丧了胆气的回纥骑兵便一排排的从马背上摔下。

到了这,艾孜买提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挥舞着铁蒺藜骨朵连续拍翻两个安西军骑兵之后,艾孜买提终于接受现实,他的五千骑兵已经完了,居延海牧场还有宁寇堡肯定也保不住了。

于是乎,艾孜买提连宁寇堡都没有回,直接跑路。

……

“姚况?姚况!姚况!”

王臣一连喊了好几声,杀得兴起的姚况才跑过来。

“老王?做甚?”按说王臣跟姚令元是平辈论交,姚况作为姚令元的侄子,就是王臣的晚辈,不过毕竟年龄相近,所以都是各交各,各论各。

王臣道:“给你一千人加十门炮,留在这收拾残局。”

“你呢?”姚况一愣,随即又道,“你要去打宁寇堡?”

“不是宁寇堡,宁寇堡就在那里,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王臣摇了摇头,随即又一脸狰狞的说道,“我要去海子北的峡口山。”

“回纥人的越冬营地?!”姚况也反应过来。

“没错,越冬营地!”王臣的神情越发狰狞。

顿了顿,王臣又冲安狗儿大吼道:“去把韦晤、马朗和孟翰林找回来,快!”

安狗儿应了一声喏,当即带着十余骑亲信扈从分头去找,过了大约一刻钟,韦晤等几个行军司马就纷纷返回来。

再然后,就是召集各自麾下人马。

这个时候,安西军良好的军纪再次展露无遗。

尽管已经追乱了阵形,可是军令下达之后,三营骑兵很快就再次完成集结。

当下王臣就点起三营骑兵加三十门骆驼炮,径直奔居延海北的硖石山而来。

……

这时候已经是十月初,而且是农历的十月。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进入到冬季,草原上的牧民们已经开始在准备越冬了。

对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一个季节,因为严酷的寒冬会导致牛羊大量的冻死,如果遇到雪灾把草原都覆盖住,那就更加的悲惨。

所以每次准备越冬时,游牧民族都会尽量把牛羊驱赶到山南、靠近水源地并且有树林遮挡的地方越冬,这么做的原因也是非常的简单,山南积雪化得快,靠近水源地取水容易,有树林遮挡的话,遭受风灾的可能就小。

对于居延海的胡啜葛氏回纥来说,海子北的峡口山的南坡就是最为理想的越冬营地,因为这里是山阳,往南不远就是居延海,左右两侧是成片的胡杨林。

所以从九月下旬开始,胡啜葛氏的牧民们就开始将牛羊马匹往峡口山驱赶。

还有冬季要用的帐篷、各种器具甚至妇孺都是一车车往峡口山的南坡输送。

到十月初,在峡口山向阳的南坡上已经搭起成片成片的毡包,羊圈、牛栏还有马厩里也已经关满牲畜,还有孩子们骑着小马驹满山跑,看上去生机盎然,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严酷的冬天即将到来,至少孩子们感觉不到。

不过这次,首先到来的并非冬天。

而是杀气腾腾全副武装的安西军!

次日清晨,当王臣率领一千骑兵还有百余骑骆驼骑兵顺着缓坡快速往上走,远处苍茫的峡口山就一点点的进入王臣的视野中。

峡口山是戈壁阿尔泰山一条余脉。

从峡谷中绕过翻过戈壁阿尔泰山,正往前就进入了漠北草原。

随着脚下高度逐渐提升,整座峡口山就逐渐呈现在王臣面前,其中就包括南面山坡上连续不绝的毡包,还有成片成片的羊圈。

羊圈里边全都是羊,数不尽的羊!

还有牛栏以及马厩,好多的牛马!

看着数不尽的牛羊马匹,王臣的双眸也开始充血,一点点的变成了猩红色。

正如牧民南下打草谷时不会对关内的农民有怜悯,此刻的王臣还有身后的安西军老卒们也同样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