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出现乌鸦群

领头乌鸦抻直脖子直奔旺财而来。距离十几步远时,董纭突然起身,猛烈晃动双手上的艾草棒,由于风力太大,从艾草棒冒出的青烟瞬间消散。

董绥举起铁锨,站在董纭一侧,屏住呼吸,紧盯飞来的乌鸦。一旦有乌鸦飞到近前,还没有晕厥的话,随时将其拍落。

由于董纭比旺财个子高,挡住了旺财的视线,旺财只好左右大幅度的晃动!腰在晃、右手还要抖散头发、以便散发出更浓的气味、怕有危险,左手必须紧紧拿住粪筐。在场的三人,旺财可谓最累。

眨眼功夫,第一只乌鸦飞来,当第一只乌鸦距离董纭只有三步之遥时,吸进去的药力发作,突然头朝下,摔在地上,变黑的爪子连续蹬着------

董绥说:“哥,就是它,领头的乌鸦,爪子是黑的。”

没等乌鸦断气,董绥抡起铁锨将乌鸦铲起,扔到熊熊燃烧的火堆里。

担心打扰飞来的乌鸦,三人在心里默念着成功了。

方才点燃艾草棒时,董纭脑海中闪现一个不好念头,艾草棒是夏天制的,药力一旦降低或消失,今天就会闯下大祸。看到落地的乌鸦,董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说:“药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古有七步散,手中的艾草棒,对付乌鸦估计不会超过五步!”

初战成功,三人的信心倍增。

紧接着飞来两只乌鸦,董纭明显感觉到两只乌鸦直奔他的双眼而来,他下意识的将双眼眯成一条缝,还好,仍然是距离三步之遥时,药力发作,双双落地,董绥不敢怠慢,将两只乌鸦同时铲起,扔到火堆里。

接着又飞来第二对、第三对、第四对,都是在同样距离落地,当然,董绥总是迅速将它们扔到火堆里。

三人心里十分清楚,他们是在冒生命危险,心情自然高度紧张。另一方面,无论是董绥还是旺财,他俩此刻干的是力气活。由于背对西北风,加之身旁火堆炙烤,旺财和董纭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董纭只觉双肩酸痛,嘶哑着嗓子问:“打死多少只了?还有多少只没来?”

负责计数的董绥迅速回应道:“九只了!还有三只!”

“太好了,大功就要告成了!”,董纭心一放松,晃动艾草棒的速度慢了一点。

董纭在旺财的前面,对旺财来说相当于一道屏障,因此旺财的心情相比董纭要轻松些,但力气却比董纭付出的多。

董纭左右手上的艾草棒一模一样,属于平衡晃动,而旺财左手拿着粪筐,右手抖散头发,腰在发力,属于不平衡晃动,因此身体的不适感更强烈些。

其实旺财的劳累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想到董纭布袋里的宝贝,旺财就有了动力,看到董纭懈怠的样子,旺财提醒道:“纭哥,不能停,十二只乌鸦就算飞了一只,你那些宝贝我就得不到了。”

旺财求宝心切,竟然把心里话都吐露出来。

三人越是着急,三只乌鸦越不肯靠近他们,在十五六步远的距离外,忽上忽下转着圆圈。

董绥仔细观察,发现一个问题,三只乌鸦中,那只单独飞的乌鸦个头稍大,紧跟在两只乌鸦后面。

按照董绥掌握的动植物知识,乌鸦是一夫一妻制的鸟类,乌鸦的夫妻关系比较稳定,通常会一起筑巢、养育后代。

董绥纳闷,十二只乌鸦中,为何出现两只单独飞的乌鸦!

最先飞过来的那只之所以单独飞来,比较好解释,因为它是领头乌鸦,上一次旺财捉住的哪一只也是领头乌鸦,两只乌鸦是一对,旺财捉住的哪一只已经气绝身亡,所以就剩下这一只孤单单地坚守在厨房前的松树上!

单个领头乌鸦最先落地后,随后而来的乌鸦成双成对飞来,想必他们是夫妻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最后剩下的三只中,飞在后面的单个乌鸦又如何解释?

思来想去,董绥认为,只有两种可能,断后的这只乌鸦也是领头乌鸦,它的另一半可能去了主子那里报信。还有一种可能,之前遭遇不测而亡了。

董纭指着东南方向说:“这些乌鸦聪明的很,绥弟,它们不来,我们是不是往前靠?”

董绥看了看一旁的火堆,摇了摇头,“纭哥,不可!我们必须始终处在三只乌鸦的上风侧,乌鸦被熏晕落地后,我用铁锨端到火堆旁,你俩就处在了下风侧,当乌鸦断气时,喙中会喷出浊气,这种浊气有致幻的作用。上一次旺财------”,

董纭打断了董绥的话,“旺财说过了,我都知道。只剩下三只,我们总不能这样停了吧?快想想办法。”

为了得到宝贝,旺财比董纭还着急,“纭哥,我头上的气味儿看来全跑没了,干脆我把外面单层褙子扯下来,露出里面的破道袍,试一试?”

董纭闪身一旁,旺财放下粪筐,扯下褙子,干脆脱下道袍,举过头顶抡了起来,没想到这一招真灵,一对乌鸦先朝他们飞来,距离五步之遥时,董纭将艾草棒举过头顶,用力晃动,仅剩一步距离,药力发作,两只乌鸦同时掉落地上。

董绥赶忙将其铲起,扔到火堆里。

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最后一只乌鸦上,恰在此时,风力减小,董纭看了看手中的艾草棒冒出的青烟,散开的速度有所减缓。

董纭冲老天大声祷告:“老天爷,求求您,让我哥仨灭了最后一只乌鸦,回到董家庄,定给你老人家烧高香!”

董纭的祷告并未起作用,风力依然在减小。

再看看那只乌鸦,虽然距离较远,由于药力强劲,估计多多少少吸进一部分蒙汗药,翅膀扇动的力度比方才小了许多。

董纭没有争取董绥的意见,吩咐道:“旺财,把棉袄脱了,一手一件,跟着我,往前跑。”

眼看大功告成,宝贝即将到手,旺财异常激动,迅速脱下棉袄,顾不上穿鞋,一手举道袍,一手举棉袄,用力抡着,跟着董纭向乌鸦奔去。

关键时刻,风嘎然而止,乌鸦或许嗅不到旺财身上的气味,就像是失去了方向感,在空中转了个圈后,不是奔东南方向飞,而是朝东北方向荆棘岗飞去。

董绥大喊一声:“不好,这只乌鸦要逃,要去搬救兵!”

空气中没了风,艾草棒散发出的青烟只能往上飘,董纭往东跑,青烟反而落在他身后,幸亏董绥反应快,大喊道:“纭哥,快停下,烟在你身后!”

担心自己和旺财吸进蒙汗药,董绥说话的同时,拉起旺财跑到董纭的东侧。

再看那只乌鸦,飞的很慢,翅膀扇动的力度刚好维持其掉不下来。乌鸦虽然飞不动,却发出刺耳的呱呱声。

董绥说:“乌鸦快不行了,它是在呼唤同伴!”

旺财明白乌鸦一旦唤来荆棘岗的同伴,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但是此刻在旺财的心里,布袋中的宝贝比麻烦还重要。

旺财将道袍扔在一边,边穿棉袄边央求道:“纭哥,快想想办法!”

董纭说:“你俩离我远点,小心被蒙汗药蒙倒!剩下的这半截艾草棒,我想绑上根棍,试试能不能砸中乌鸦。”

方才董纭打开布袋时,董绥瞄了一眼,唯一叫上名字的就是那一把十多支窜天猴。

董绥穿越前,小时候与小伙伴们拿窜天猴攻击过树上的鸟窝以及屋檐下的马蜂窝。

董绥说:“纭哥,你把艾草放到火堆的北边,我们试试用窜天猴能否把乌鸦打下来!”

“窜天猴?你说什么?哪来的猴子?”董纭不解地问。

董绥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心说,“在南宋,窜天猴叫流星。”

董绥赶忙改口:“纭哥,我去拿流星!”

董纭瞬间明白董绥的想法,恍然道:“怎么忘了布袋里的流星?”

董纭将艾草棒高高举过头顶,以免散发出的青烟被吸入鼻中。随后将艾草棒放在火堆的北边。

董纭原本打算将艾草棒扔到火堆里,转念一想,剩下的半截艾草棒依旧在冒烟,万一大批乌鸦飞来,兴许能派上用场。

正是董纭的这个决定,救了旺财一条命。

董绥手拿流星向东追赶乌鸦,董纭和旺财各自从火堆中抽了一根冒着火星的木棍,紧紧跟在董绥的后面。

走到厨房东山墙的位置,董绥抽出一支流星,呈倾斜状朝着空中的乌鸦,吩咐道:“点上!”

旺财纳闷,“绥哥,谁家的流星歪着?不是直直的冲天吗?这样容易窜到柴草垛或屋里,小心失火!”

董绥郑重道:“你说的是放着玩,我们现在是打乌鸦!”

旺财一愣,赞叹道:“绥哥,你行啊!没想到,砸伤后脑筋变活泛了!”

流星冒着火星直奔乌鸦而去,第一支从乌鸦的上面飞过,第二支从乌鸦

点了两支,就算是预演,第三支,董绥调整角度,这次不偏不倚打在乌鸦的后尾上,乌鸦一侧棱,差点掉下来。同时发出更大、更怪异、充满魔性的叫声。

乌鸦已经没有力气向前飞行,只能勉强煽动翅膀,在半空中停留。

董绥胆子越来越大,防止乌鸦的叫声引来大批的乌鸦,董绥干脆又跑近一些,几乎是在乌鸦的正下方。

连续点了两支,支支命中。董绥从路边草丛中拽下几根枯草捋成一根绳,将四支流星绑在一起,又将四支流星的引线拧在一起,“这次一定把它打下来!”

董纭说:“这种玩法新鲜,没想到这些流星立下两次功劳。在临安,用来报信,在玉泉观把乌鸦打下来。”

董绥调整好角度,吩咐道:“点!”

只见流星冒着火星直奔乌鸦的腹部而去,流星与乌鸦碰撞发出砰的一声,乌鸦扑扑棱棱跌落地上。

避免直接接触乌鸦,董绥捡起路旁半块砖头,照着乌鸦砸去,见乌鸦不再动弹,夺过董纭和旺财手中的木棍,夹起乌鸦的同时,大声喊道:“你俩先跑,小心浊气!”

董纭边跑边纳闷,“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绥弟干事如此细心周到?莫非真像旺财说的,受伤痊愈后脑壳灵光了?十二只乌鸦全部拿下,三人毫发无损,可谓奇迹。”

董绥将乌鸦扔入火堆中,火势减弱,董绥用铁锨将散落在周围的烧柴重新堆到中间,做完这些,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厨房那边传来高栋的声音,“无尘小道长,饭做好了,开始------”。

高栋突然停顿一下,惊呼道:“快看,东北方向黑压压一片,是什么?是乌鸦,快跑啊,快进屋,乌鸦又来了!”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大群乌鸦飞了过来。旺财捡起褙子往身上披,先到的乌鸦已经落在旺财扔的道袍上。

董纭董绥立刻意识到这些乌鸦是奔着旺财身上的气味而来,几乎同时喊道:“旺财,把粪筐戴在头上,保护双眼!”

财在西面、火堆在南面、董纭放在地上的两个半截艾草棒在北面,三者呈三角形。

从艾草棒上面飞过冲旺财而来的乌鸦,由于吸入蒙汗药纷纷落地,而火堆南面飞来的乌鸦直奔旺财的头顶。

旺财迅速将粪筐罩在头上,此时已经有大量乌鸦落下,旺财说:“完了完了,这次不被啄死,也会让乌鸦喙中喷出的浊气把自己熏死。”

担心吸入蒙汗药,旺财只好趴在地上,感觉褙子被飞来的乌鸦扯到一旁,透过棉袄棉裤。旺财感觉到有无数乌鸦的喙在啄自己。

棉袄、棉裤里的棉絮陆续被啄出来,散落在地上,刚才跟的说,长物业的会着想自己棉袄外面,棉袄棉裤外面。已被抓破,有棉絮。旺财感觉越来越痛。

透过粪筐的缝隙寻找董纭和董绥,大声喊:“纭哥,绥哥,可不能扔下我不管啊,我还没有娶媳妇,不能这样被乌鸦活活啄死。”

董纭董绥哪能袖手旁观?两人发现所有飞来的乌鸦冲旺财而来,董绥用铁锨开始拍打,有些乌鸦死于铁锨之下,但仍然有大量乌鸦从东北方向飞来。

兄弟俩顾不上纳闷,董绥抡起铁锨拍打,董纭从布袋中拿了数枝艾草棒,在火堆上引燃后,分散扔到旺财的东面,虽然有大量乌鸦被蒙汗药蒙倒,掉在地上,但是,从东北方向又源源不断飞来更多的乌鸦。

旺财的棉袄棉裤成了单片,疼的旺财只能在地下左右扭动,突然有什么东西搁了他一下,是三娘的银质铃铛。

旺财突然想起在三娘家大院,三娘曾经用铃铛招呼乌鸦,而且还有左右手之分,三娘第一次用的是右手。

旺财伸出手从衣兜中摸索出铃铛,快速拿开手帕,没敢举得太高,摇了三下。

由于粪筐上的落满了乌鸦拉下的粪便,它已经无法通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旺财使出浑身力气,大声喊道:“纭哥,听到铃声了吗?乌鸦有啥反应?”

由于铃铛的声音太魔性,不但董纭董绥听到了,连蒲凡斋玉昱凡道长也听到了,道长惊叫:“不好,快去看看外面是什么声音!董先鸣,哥,快出去,嫂子,你在这里等着,外面可能有危险!

董完已经洗完头,听到院子里的跑步声,惊叫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