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投罗网

我不明白,不明白陈老头在怕啥。

明明这墓我也下过了,无非就是蛇啊蜈蚣啊什么的,有什么好可怕的。

再说了,上次是我一个人,倘若那姓梦的女人真要带我去什么王陵,那么多人,又能有什么危险呢?

尽管我有一肚子话想问,但是老头似乎很是回避这个话题,再加上车上还有别人,这话也就没机会问出来了。

其实,当年还是我年轻了,若是当初能知道后面王陵里发生的事,就是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

要怪就怪当时拍这方面的电影电视剧太少,自己又不爱读书才误以为这行来的轻松吧。

车辆开出了村子,沿着乡镇的小路往前开。

没一会就到了镇子上,刘工跟副驾驶的一个大胡子聊的很欢。

镇子上恰逢赶集,人多车多,全镇只有这一条路,绕都绕不开。

“停一下吧,我带孩子去撒个尿。"陈老头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我差点就没意识到他在给我找机会。

同样懈怠的不只他一个,刘工顺口答应了一声,就把车靠边停了:“速去速回啊。”

我俩都没料到他能是这个态度,两人拉开车门就这样走了下去。

两旁的商业街后面就是玉米地,老头带着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我刚准备拉拉链,老头一把就给我推了开去。

“不要让他们抓住,跑的远远的。”

“啊?”我有些懵逼:“要不咱俩一起走吧?反正也没人追过来。”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也看到那个女人的实力了,黑道白道她都有人。”

我觉得陈老头说的对,时隔6年她都能找到我们,就已经证明了她有这方面的能力。

一番思想斗争以后,我还是跑了,带着一包的钱往玉米地深处跑去。

我不知道陈老头是怎么跟他们交代的,反正在我躲起来以后也没人来找。

田里虫子多,咬了我一身的疙瘩,等我跑出田,天都黑了。

我在路边随手招了辆车,花了100块让他把我送回了县城。

陈老头不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个家肯定是不能回的,身边带着这么大一笔钱,到哪都觉得有人盯着。

学校边有一个小旅馆,不是特别正规,那时候住宿还不要身份证,我就这样在里面呆了一个星期,每天过的提心吊胆的,连门都不敢出。

隔三岔五的,我还会绕路回家看看,院子的门一直锁着,显然陈老头没回来过。

大概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也确实觉得陈老头应该不会回来了,又在旅馆呆了几天,我便下了离开这里的决心。

那时候对城市没什么概念,总觉得只要离的远远就行了。

我在车站看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叫做洛阳的城市。

大巴上人挤人,就连过道里都坐满了,属实是严重超载。

邻座是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三四十岁,候车的时候他就坐在我边上,当时他总瞄我,我还怕他是惦记上我的钱,现在想来是想多了。

检票的人说要开上七八个小时,让大伙少喝点水。

我心里到是很踏实,这距离应该是够远了。

车开一路,我都不敢睡觉,怀里的钱抱的死死的,这可是我的命。

现在想来那时候确实有点傻,就该去银行办个存折给存起来。

中途车辆停靠在一个大院子里,司机把所有人都赶下了车。

“大伙都去吃个饭,我们休息半个小时再走,吃完了别乱跑啊。”

这个大院子在我们刚进来就锁了大门,一个略显破旧的红砖瓦房显得格外诡异。

司机和检票员让我们进屋去,每个人都吃点东西。

我那会年轻,不懂这里面的文章,还以为真就是平常那种小饭馆。

“我们不吃东西,就在门口晃晃。”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先我一步开了口,结果她话刚说完,瓦房里就走出来一个拿着菜刀的大个子。

“来我这不吃饭,是不是来找事的?”

这一嗓子,吓的大伙都不敢吱声,就连我都有几分忌惮。

瓦房里摆着好几张桌子,凳子也很破旧。

一块小黑板上写着菜价,一荤两素20,两荤两素30,面条15。

这物价可一点也不便宜,毕竟车票也就一百多块钱。

说实话,我心里是犯怵的,这显然是个强买强卖的黑店啊。

不过即便是这样,大多数人还是找地方坐了下来,都点了最便宜的面条。

我口袋只有几块钱的零钱,大票子都在包里,都是成捆的用报纸裹着呢。

这会要是打开被他们看到,我觉得今天就得死在这里。

“喂,那谁,你吃什么?”

那个拿着菜刀的人指着我问。

一车的人基本都落座了,就连抱孩子的那个女人都要了碗面条。

我感觉脑门上豆大的汗在往下掉,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说你呢,吃什么?”那个大个恶狠狠的朝我走来,我都能看到他举起了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轮在我脑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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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一闭,本能的抬手去挡。

良久,那只手没有落下来。

再等我睁眼去看,大个子正在那点着钱。

原本坐我边上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正看着后厨跟他吩咐:“给他来份两荤两素,再给我来两瓶啤酒。”

大个数了钱也没难为我,径直往后厨走去。

我心脏还在砰砰的乱跳,好像刚从鬼门关走出来一样。

“过来坐。”戴帽子的男人拉了张凳子过来。

我连忙道谢:“一会上车,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不需要。”

他话很简洁,一副不愿和我多说的样子。

快餐是打在那种不锈钢的餐盘里的,没一会就端了上来。

说实话,不难吃,中规中矩的,就和普通小饭馆没什么区别。

戴帽子的男人吃饱喝足了就到外面抽烟去了。

时间一到,司机和检票员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烟,跟那个大个有说有笑的。

“上个厕所出发了,拿好东西,带好孩子啊。”

院子的大铁门被开了下来,大车绕了一圈又开上了大路。

我从包里摸了张一百,想给身边的大哥,结果那家伙一上车就睡着了,我也找不到机会。

再后来,一车人都睡了,我撑了半天再也受不了了,最后只能把包垫在屁股下睡了过去。

一阵喧闹将我吵醒,车停在一个加油站里。

“赶紧下啊,车不进站,快点快点。”

大伙着急忙慌的下了车,我第一反应就是查看我的包,万幸,包还在,东西也没少。

这个城市可比我们那个县城大,有高楼,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就连人都比我们那多。

大伙都在拿行李,我只有一个包,还有一脸的迷茫。

出了加油站,刚想走,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别乱走,一会车就来。”

我一转头,看见那个带帽子的男子正在那点烟。

“大哥,我还得谢谢你,吃饭的钱我拿给你。”

话刚说完,一辆熟悉的小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一张熟悉的大脸笑着跟我打招呼。

“小哥,你仗义啊,我还真怕你跑了呢。”

这声音,这车,这人,我脑袋一晕,差点没站稳。

“刘。。。刘。。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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