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下水道之行
地狱是什么模样的？
维斯没去过，但可以推测，大概率和现在他所处的环境差不了多少。
黑色腐烂的流水上飘着未完全腐烂人类肢体，堆积在下水道滩涂上爬着蛆虫的人类骨骼。
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什么年龄，下水道里都能看见。
一路走过来，即使屏蔽了味道，但就残忍恶心的视觉冲击而言，维斯见了都感觉反胃。
真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吃人城市。
以血族犯下的罪孽而言，如果天道真的存在，估计雷罚都得日日不停。
但目前看来，这个世界的天道目前是没看见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惨剧发生。
别说天道了，上帝都未曾出现过，实在不行来几个天使下凡除魔卫道也是可以的，但目前为止，维斯只见过来自地狱的恶魔。
维斯一边思绪着，一边朝前走，虽然下水道暗淡无光，但是下水道的环境在维斯暗红的魔眼下一览无余。
直到维斯走过一个拐角，一个悲伤的幽冷啜泣声传入维斯的耳朵。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维斯看见一个身穿白色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伤心耸动肩膀。
维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想多管闲事，但奈何这个女人蹲在他必经之路上。
若是普通人，在如此黑暗静默的环境里，听见这种幽冷的哭声，估计吓得的扭头就跑。
但维斯不同，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个女人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沉痛与悲哀。
等维斯靠近，便看清楚了一切，也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哭泣的如此伤心。
只见，这个女人蹲在一具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尸体前，尸体脖颈上有一排细密的牙洞，内脏被掏了一空。
根据从老师塞缪尔那里学来的知识，以及尸体的腐化程度，可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
维斯叹了口气，见多了之后就麻木了，对于血族愤怒与杀心又上了一层楼。
“这是你的孩子？”维斯站在那个女人身后，然后安慰道：“你一定是受到了莫大的痛楚，但请节哀。”
听见维斯的安慰，背对维斯的女人也是停止哭泣，随后站起身来，猛然的转过头，面对维斯。
这是一张惨白扭曲脸，眼眸弥漫着黑色的怨气，充满着绝望与哀嚎。
是一只十分强大的怨灵。
至少比维斯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强大，就像是某种特殊灵魂的集合体。
维斯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定定的看着这张鬼脸，只是说道：“转头的时候把你的身体也转过来，很吓人的。”
对于维斯的表现，怨灵十分错愕，然后将身体也转了过来，问道：“你不害怕？”
维斯声音冷漠：“这有什么好怕的？”
怨灵：“.....”
维斯见怨灵不说话，直接道：“我有急事要做，能让让路吗？”
怨灵很听话的让开身位，但一双充满怨气的眸子看着维斯却是满是好奇。
维斯也不在意，直接越过怨灵向前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回过头看着跟着自己的怨灵：“你有事吗？”
怨灵见维斯停下，开始情绪化的絮絮叨叨。
“那个可爱的孩子不该死的，她还很年轻，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
见维斯没有阻拦的意思，怨灵继续她的絮絮叨叨。
“我杀不死它们！我好恨！”
“无论是扭断它们的脖子，还是切断它们的肢体，亦或者是让它们鲜血流干，它们总能复活！”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兢兢业业的为它们服务，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死？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活下去，我们有什么错？”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说完这些，她猛地看向维斯，眼眸流出两行苦痛的血泪。
“帮我！帮我杀了它们！求求你了！我太痛苦了，我离开不了！我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痛苦！”
“我想解脱！我真的好想解脱！”
维斯再度叹了口气，顿时知道死亡骑士想要让自己干什么了，如此多的不甘执念怨气集合体，想要让其解脱不是单纯灭杀就可以的。
就算是自己用魔噬神躯将其吞噬，这股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年的执念与不甘的怨气也会直接将他的灵魂意识冲散，变成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杀戮怪物。
“你帮我指一条路。”维斯算是答应了：“我要去中心城。”
怨灵充满扭曲怨气的眸子猛地一亮，僵硬惨白的脸上出现开心的笑容：“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里！”
于是，由怨灵带路的维斯，行进的速度又快了一大截。
期间。
维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
“你不怕我，还比我凶，也比它们凶。”
“这算什么理由....”
维斯有一些小默然，不过也没有驳斥什么，只是认真的说道：“我保证血族女王和她的同族死得一干二净。”
得到维斯的承诺，怨灵脸上扭曲的怨气竟然开始隐隐有些消散的迹象，带路的步伐也轻快不少：“嗯~我相信你！”
半个小时后。
怨灵将维斯带到了一处井盖的出入口，看着眼前的上下楼梯：“这里爬上去，就是中心城一个鲜血加工坊的后巷，它们一般都不会来这里，很隐蔽的。”
维斯看向逐渐平和的怨灵：“你呢？”
“我？”怨灵露出个笑容：“我们在这里等着解脱，不要让我们在等了。”
之后，维斯和怨灵就没有更多的对话了。
但维斯在离开下水道之前，暗红的双眸还朝着带路的怨灵看了一眼。
怨灵也注意到了维斯的视线，开心的朝着他挥了挥手。
维斯再次点了点头，便推开井盖，成功潜入了中心城。
纯血族的真正核心之城。
将井盖复原好后，维斯开始环顾周遭的环境。
果然如同那名怨灵说的一样，是一处加工坊的后巷，静谧非常。
正当维斯要离开之时，加工坊的后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印有“甜蜜之血”红色字样，但员工制服是白色的纯血族少女，拎着两袋垃圾从加工坊里走出来。
然后，就和刚走出下水道的维斯对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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