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堵阳之战（二）
最前侧的轒辒停了下来。
躲在里面推车的士兵感到有些慌张。不管他们用多大的力气，却怎么都推不动。
第一排的一位士兵努力镇定下来。他仔细察看了一番，明白其中的缘故。
原来，是轒辒的左前轮被霹雳车发射的一块石头挡住了。
他把情况告诉了最左边的那位士兵。
最左边的士兵立即蹲下来，拿起挂在轒辒侧面的长戟，并用戟柄将石头推到了一边。
之后，轒辒又开始向前移动起来。
曹操和他的部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刘晔，他可不希望自己改进和监督制造的轒辒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出问题。
见到石头对轒辒攻击无效，对面望楼上的张飞焦急地对士兵下令道：“立即把石头换成陶罐，点火并发射！”
接到命令后，下方阵地上的霹雳车砲手迅速将装有麻布和油的陶罐装填到霹雳车的弹兜中，并点燃了陶罐口的麻布。
随着一轮齐射，几十个燃烧着的陶罐朝着轒辒飞了过去。
一些陶罐击中了轒辒，立即撞成了碎片。陶罐中的油泼洒到了轒辒上，麻布也挂在了上面，熊熊燃烧。
但是让张飞惊讶的是，虽然麻布烧得很旺，但是那些轒辒看上去并没有被点着的迹象。
张飞这才明白，这些轒辒可以防火。他不由得因此感到有些慌张。
刘晔对此早有准备，所以此刻是一脸的轻松。
曹操笑着感慨道：“子扬果然是深谋远虑啊，连火攻都预料到了！我有子扬，必能攻破堵阳，接回天子！子扬放心，事成之后，我必会厚赏于你！”
刘晔恭敬地说道：“多谢明公！”
慢慢地，最前侧的轒辒距离堑壕已经只有一百余步远了。
看着不断逼近的轒辒，张飞变得有些急躁。
他转头向着阵地后方望去，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么早就要拿出这件大杀器了吗？”
张飞提到的大杀器，正是布置在霹雳车阵地后侧的襄阳砲。
吕布担心堵阳难以承受曹操大军猛烈的进攻，便画出了襄阳砲的图纸，并让工匠制作了几十架襄阳砲，部署在堵阳附近。
奔赴关中之前，吕布曾多次嘱咐张飞，提醒他不要一次把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
最好是能够逐个使用。
如此，曹操便需要思考相应的对策。这会拖慢曹军的进攻行动，为防御堵阳争取更多的时间。
面对这些轒辒，张飞感到颇有些束手无策。其他的攻击手段难以奏效。
若是放任轒辒接近堑壕，那么曹军便有可能跨过堑壕，威胁堵阳城的后方。
形势危急，只能使用襄阳砲了！
于是，张飞对着阵地后方高声命令道：“将襄阳砲瞄准曹军的轒辒，准备发射！”
这些襄阳砲与霹雳车一样，底部装有轮子，可以移动。
但是为了发射巨石，这些襄阳砲做得很大。每次移动一架襄阳砲，都需要用十头牛来拉。
这倒不是问题，因为如今的每架襄阳砲上都已经拴好了十头牛。
砲兵接到命令后，立即开始牵着牛移动襄阳砲。
在望楼上的士兵的协调下，他们把襄阳砲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瞄准了曹军的那列轒辒。
之后，一些士兵开始将牛卸下来，砲手则将快速地将一块又一块的小石头装到襄阳砲的配重箱里。这些小石头正是霹雳车所用的弹丸。
配重箱中装填了足够多的石头后，砲手立即转动绞盘，将襄阳砲的砲杆拉到最低。几个士兵一起抬着一百多斤重的巨石，把它装填到了襄阳砲的弹兜里。
装填完成后，砲兵举起了手中的令旗，表示襄阳砲已经准备就绪。
张飞立即对砲兵下令：“所有襄阳砲，持续发射！”
随即，几十块上百斤重的巨石便被抛到了半空中，然后伴随着呼啸声朝着曹军的轒辒飞了过去。
十几块巨石砸到了轒辒上，把它们砸得稀烂。躲在轒辒里面的很多士兵也一命呜呼。
相邻的轒辒中的士兵见状，纷纷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战斗，却还从来没有见过天下落下过这么重的巨石。
别说是普通士兵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曹操和刘晔，以及其他的谋士和将领，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住了。
曹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重的石头，从这么高的天上落下来，很难让他相信是人力所为。
曹操身旁的其他谋士和将领也都睁大眼睛望着前方，哑口无言。
这时，对面望楼上的士兵则根据巨石的落点，对着下方的襄阳砲砲手挥动令旗。
一些砲手继续装填和发射，另一些砲手则根据观察员的指示，修正那些射偏了的襄阳砲的角度或者射程。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批巨石相继抛射出去，击中
了另外一些轒辒。
曹操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巨石确实是由敌军投射的。
他对身旁的传令官吼道：“立即鸣金！让他们快撤回来！”
听到后方传来的清脆的钲鸣声后，士兵们立即从轒辒前后两侧的空隙中仓皇地挤出来，然后拼命地向回逃窜。
张飞也同时对自己的士兵下达了新的指令，让他们立即对正在撤退的曹军士兵发起攻击。
弓弩手立即举起手中的强弩，向失去轒辒保护的曹军士兵射去了不计其数的箭矢。
他们后方的霹雳车也咆哮起来，抛射出了大量的飞石。
曹军士兵被箭矢或者飞石击中，纷纷倒在了战场上。
只有少数距离较远的曹军士兵躲过了一劫，侥幸逃出了强弩和霹雳车的射程。
击败了曹军的第二次进攻之后，张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笑。
曹操则是望着战场上被砸得稀巴烂的轒辒和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惊魂未定。
他惊恐地喊道：“这怎么可能？谁能把那么重的石头抛到天上去？！这岂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刘晔也困惑地说道：“是啊，不可思议！什么样的器械，能够抛射这么重的巨石？想不到！完全想不到！”
其他的谋士和将领也都惊讶不已，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