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我托马来了

星不由轻声复述，她也同样感觉到了些许熟悉。在这一瞬间星似乎看到了寒冷的街巷，破旧的城镇。

她的眼前出现许多看不清的人，最后她看到自己——

“陛下啊，暴君是如何形成的呢？”

星的神色有些恍惚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发觉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的流萤顿时紧张起来，她慌忙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星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只能看到星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什么东西，接着视野陷入黑暗复又光明，一时间许多的记忆在流萤的眼前就像是播放电影一般开始播放。

流萤看到那自称为皇帝的女人从仁慈的王女一步步走向成为暴君的路途上。她看到许多将士与普通人在一条条指令下丧命。

流萤对此感到莫名的悲哀，甚至有些感同身受。她有时候也常常会感到自己就和可以被随意抛弃的耗材一样。

但这样的感觉往往因为没有记忆的加持而被自己努力放弃，可这种潜藏在心底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念头就可以彻底抛弃的。

于是流萤在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

记忆的观影一直到摧毁整座城市的指令发出，直到无能的暴君踏上永不返乡的航线。

“灰骑士……你认为朕是错的吗？”

这一次，流萤看到的匹诺康尼，但有些变化。比如说，那些暴君回来了。

冷酷的皇帝用哀伤的双眼注视着伫立她身前的星，再一次询问：“灰骑士，你为什么要回来？”

星没法回答她，毕竟她不是灰骑士，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在这样的沉默中，蒂索克二世的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泪，她捂着嘴开始泣不成声，破碎的话语自她的嘴中吐出：

“对不起…对不起……”

蒂索克二世颓然地看着星，嚎啕大哭。

“对不起。”她重复着。

流萤知道蒂索克二世为什么要这样说，毕竟她也看到了那位忠诚骑士的结局。那位被敌人所敬佩的灰骑士死在了自己一手呵护长大的皇帝的手中。

一位忠诚的士兵被自己所效忠的对象无情抛弃。这一事实让流萤愈发感到心情沉痛。

不是那种同情的‘沉痛’，而是更为深刻的‘曾经历过’的疼痛。简直让人感到荒唐。

流萤攥紧了胸口的布料。

“朕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蒂索克二世的声音蕴含绝望，“朕不想杀你的，朕也不想的……”

星只是给出近乎残忍的回答：“我不是灰骑士。”

女人惨笑着，清楚而又自甘堕落：“朕知道。但你们…真是一模一样。”

“灰骑士…灰骑士，你是来审判朕的对吗？”蒂索克二世的目光恍惚，“朕背叛了最初的理想，朕杀了你，朕逃亡他乡，选择遗忘过去假装自己仍旧是那个‘好人’。”

“一个好人……应该勇于直面她曾犯下的罪，坦然接受惩罚。”女人此时已经逐渐重新拾起自己身为【皇帝】的优雅。

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冷静的腔调中带着残余的哽咽：“朕的罪不会因为失去记忆而消失，朕愿意接受审判。”

“不过，在此之前…灰骑士，朕还想问你一个问题。”蒂索克二世的语气中暗含期盼。

“朕在匹诺康尼多行好事，现在也愿意受到审判…这能赎清朕的罪孽吗?"

星无法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但答案似乎也不重要了。因为蒂索克知道，灰骑士一向是不会怪她的。

蒂索克定定地看着星，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在她眼中的世界里正有一个熟悉的人回以一个浅淡的笑：

【该走了，陛下。】

“嗯。”

【灰骑士永远效忠您，为了陛下。】

蒂索克二世缓缓伸出手，搭上了那个自己眼中的虚幻的影子同样伸出的手。

【陛下，罪孽无法清除，罪行不会被忘记。但灰骑士会一直陪着您。】

在星与流萤惊骇的眼神中，蒂索克二世就这样如同风沙一般消失在了眼前，只余下飘渺的回答 。

成为暴君，只需要一颗软弱的心。

相比星的无言，流萤则更为沉默，她听到了那个【灰骑士】的发言。

因此，她也听到那句让自己同样感到热血澎湃却又迷茫的话。

“为了女皇陛下……”流萤轻声呢喃。

在这一刹，脑中有风暴过境。

与此同时，知更鸟终于找到了星的所在。

“三月小姐，稍后我会尝试唤醒星小姐，请你帮我看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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