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师姐的执念

车下山过程中一路颠簸,硬生生把身体没什么大碍的张镇尸颠醒,闭着眼发现自己僵硬的手脚都已经恢复过来,除了左腹间的时不时的闷痛其余都没什么大问题。

怕张叔担心扛着睡意起来报了声平安,随后张镇尸从冰箱里掏出柠檬水提神,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田越上前扶住,脸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和煦

“先休息吧,小阿张。”

张镇尸给自己把了把鬼脉,知道问题不大后放心地点点头,顺手给自家张叔也把脉了,注意到左手上划到隐秘部位的血,张镇尸从包里翻出碘伏酒精和消炎药就开始包扎。

感觉到小阿张不太开心,张启灵抿唇,开口搭话

“我自己来。”

对于包扎这个技能不太清楚的张镇尸凭着记忆将张启灵的手裹成了粽子,在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的黑瞎子差点笑出声。

田越递上新的纱布,张启灵接过利落地包扎,很快伤口就包扎好了,对行动几乎没影响,黑瞎子扶着方向盘调侃顺便询问里面的情况

“小阿张,里面的东西解决了吗?哑巴放血连血尸可都不是对手。”

叹了口气,田越解释道

“没有解决,里面的东西是罗家故意用煞气供养,经年累月早就成了精怪,要是解决不了就只能用罗家为饵,等这四个东西怨气化尽后我们乘虚而入让这些东西魂飞魄散。”

张启灵抬眼看向田越,眼神中询问的意思很明显,田越摊牌道

“罗家和我只是雇佣关系,加上张镇尸当年的请求,我才会帮着罗家压制养尸池,如今养尸池已经等到它真正要等的人,坦白讲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真正要等的人是自己吗?张镇尸陷入了迷茫,从在医院醒来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下意识依赖的算命没办法给她答案,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心里藏着秘密,只有她没有秘密,可我要守护的是什么呢?

察觉到张镇尸迷茫的目光,田越心里被揪了一下,如果这孩子能在师姐和我的门派中长大,小阿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即使过了十八年她还是能记得师姐死的雨夜,她只来得及去见师姐最后一面。

田越闭上眼,她讨厌张家人,道貌岸然,自己身上既然有责任为什么要去耽误别人,想到师姐忍不住眼眶发热,进门后师姐就躺在棺材中,身穿三一门道袍,面容安详似乎下一秒就能睁眼叫她师妹。

怀中是哭得浑身青紫的婴儿,田越一把推开跪在师姐棺前男人,眼神里压抑不住的厌恶,转身出门,她不像在师姐灵前争执让她走得不安心,冷声道

“滚出来。”

前任镇尸将孩子放在棺中女子怀中,哭得让人心疼的小婴儿仿佛感觉到妈妈气息,哼唧两声后就安详入睡。

星夜兼程赶过来见师姐最后一面的田越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抽上去,晚上小寨格外安静,巴掌声格外清脆。

能轻松躲过去的张镇尸垂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反抗,田越年轻时性格暴烈如火,说揍就揍一点也不含糊,按着张镇尸狠狠收拾了一顿,最后进师姐灵堂磕了个头上香,抱起棺材中睡得安稳的小阿张就打算离开。

张镇尸跪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下,穿着同款三一门弟子袍抱着孩子的田越走在他面前,怀揣着希望抬头随后失望地下。

田越抱着孩子站在他面前,对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丝毫没有半点怜悯,当时就是这么跪在三一门前带走师姐的,结果不到三年师姐就香消玉殒。

“孩子我带走了,她是我师姐血脉,我们三一门能护得住。”

说完田越绕过张镇尸跪的方向就打算离开,面无表情的张镇尸伸手拽住她的衣服,坚定摇头

“她是张家人。”

被气得浑身颤抖的田越一脚踹过去

“去你妈的张家人,破族长的位置有谁稀罕,我师姐几次遇险险象环生难道不是你这个张家人害的吗?我告诉你,族长的位置我师姐的孩子不稀罕。”

说完将小阿张护在自己怀中,脱下外裳给她遮风挡雨,田越临走前顿住脚,低头看向那个还是跪在雨中的男人

“我师姐是我们三一门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本来能成为我们门主,说实话,从见到你第一面我就讨厌

你,因为你是张家人,身上就有数不清的麻烦,我师姐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儿。”

张镇尸缓缓睁眼,从地上站起身,背对着田越神色不明

“我说,你不能带走她。”

……

回忆结束,田越恍惚着看向小阿张,眼里的慈爱和悲愤做不得假,自从知道师姐身亡后,为了向这些人报复,她离开门派断绝亲友,暗中一直在对那些人动手清理。

将自己当年和师姐的往事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后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以为自己早就忘却师姐,结果是从来没敢触碰伤疤以至于自己都忘了还在流血。

乖乖巧巧坐在那里的小阿张虽然有像那个几分面目可憎的男人,但总归是更像师姐,田越坚信自己师姐就是这样,摸了摸小阿张的脑袋继续说师姐。

“我和你母亲,同为三一门弟子,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师姐,聪慧温柔,经法典籍一点就透,从师爷到同辈众人,没有人不服她,小时候我脾气暴总是隔三岔五就和其他门派打架,每次都是师姐替我找场子,她为了我打遍同辈无敌手。

三一门掌门当之无愧是师姐,但根据掌门继承规矩,每一任掌门都需历练后回归山门才可继任,我师姐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我们都以为她不要我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