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方平撂挑子

等处置完所有问题，常兴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黑石寨府衙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

但常兴却没有吃上午饭，而是被拖进了会议室。

“我不干了！”

方平直接脱下象征着自已部长身份的官帽，重重摔在了会议桌上。

“他这是咋了，又发什么疯？”常兴不解的看向瘦猴。

“还能咋了，没钱了呗！”瘦猴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谓。

“你还好意思问咋了？”方平直接拍了桌子，“你一口气将军队规模整整翻了一番，400人啊，你养得起嘛？”

“马上就秋收了，虽然粮食只征了三成，但吃饭还是绰绰有余吧！”常兴打了个哈欠，随口应付道。

“我说的是粮食吗，吃饭才能花几个钱！400名士兵，平均一人2两半银子，一个月就是1000两。”方平继续拍桌子，“1000两啊！府库里一共才几个钱，能撑几个月！”

“那各库加起来一共多少钱？”常兴反问。

虽然军需库、国资库、政府库、内务库分别做账，但所有库房的现银可都是方平这个财政部长一手保管的！

“各库加起来一共7562两！”方平张口就来，“就算都给军需库，也撑不过6个月！”

“那我一共给你多少两银子！”常兴又问。

“前前后后一共给了3000两，500块2两一块，也就是100克一块的银砖；10000枚2钱，也就是10克一锭的小元宝。”

“那你用3000两撑了多久？”常兴眯起眼睛，再次问道。

“那是瘦猴，瘦猴每月都会向政府库交钱！”方平据理力争，但不拍桌子了。

“既然瘦猴每月都给你交钱，那你还担心什么？”常兴摊了摊手。

“瘦猴的钱都是卖你的物资赚的！我知道你有钱，但总不能一直这样贴补下去吧！”方平气势弱了下来，声音也正常了很多！

“我没有贴补瘦猴啊。”常兴露出一丝微笑，“他从我这里购买物资也是要钱的。而且这些钱都进了内府库，用于收购山货了！”

常兴低价卖出物资，再高价收回山货，很多山民都将之视为故意贴补山民的活菩萨行为。

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一种正常的贸易，只是不知道常兴从哪里进的货，又将山货卖到了哪里而已。

“那，那银子为什么越来越多了？”方平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自言自语。

不仅方平陷入了自我怀疑，就连瘦猴、岳鹏和秦钟都沉思起来。

当然，这不包括坐在桌角的铁牛，他早已关闭了思考神经。

见迟迟没人想明白，常兴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解释了起来。

“想要搞清楚银子为什么越来越多，我们首先要撇开银子，从最根本的需求说起！”常兴的解释让众人更迷糊了。

“首先来看老百姓。老百姓需求什么，身上衣衫口中食罢了。他们的衣食住行又是哪里来的呢？衣服是老百姓种地，地里长出来的，食物也是，住的房子也是，出行的车船还是老百姓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广大老百姓通过辛苦劳动创造的！”

见众人点头，常兴继续说道：“再看商贾，商贾干什么了呢，他们并不生产，却起了桥梁作用，将所需的东西送给了需要的人！”

“他们是为了赚钱，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方平连忙反驳，引得瘦猴一阵白眼。

“他们的目的是赚钱。但撇开钱来说，是他们将老百姓所需的物资送到了手上！”

见方平还是不理解，常兴继续解释，“以瘦猴为例。青芒寨的百姓需要豆油，但他们却不生产豆油，是瘦猴将豆油送给了他们，如果没有瘦猴，他们就吃不上豆油！”

方平眨了眨眼，显然还是没听懂！

“再看尤山，油坊是他开的，他只生产豆油，也只会生产豆油，但他所需的柴米油盐，包括衣服房子都不缺，而这些东西都是瘦猴这些商人给他提供的。”

“而其他所有的百姓，不管是种地的，打猎的，打鱼的，他们都是只做一种事，但他们的需求却都不是单一的，都是其他百姓生产出来的东西。”

“而瘦猴这些商人正是调配这些物资的中间人，银子则是调配这些物资的媒介……”

常兴侃侃而谈，终于把方平说服了。

他点了点头，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瘦猴卖的很多东西都是你提供的，又怎么解释？”

“我？”常兴微微一笑，“你可以把我也看做瘦猴一样的商人，我只是将另一个地方的食盐、布匹运运过来

，而将本地的山货再卖给另外一个地方。”

常兴说的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经济知识，蓝星三岁小孩都看得明白。

见众人明白了这一点，常兴继续道：“事实上，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土司。”

“土司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收取你们三分之一的粮食。当然，还有瘦猴大部分的营业利润！”

常兴不想把问题说得太过复杂，于是将政府与资本揉为一个整体。

“而我做这些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保护你们的安全，维持社会秩序。所以，我要养活大量的军队、士兵！”

“事实上，这些士兵也是老百姓，他们为其他老百姓提供了安全服务，就像种地、打猎的百姓一样。他们用这种方式获取了自已的衣食住行。而我则是这个中介！”

说完这些，常兴停顿了下来，留下时间让他们消化这些信息。好在，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现在我们再说钱，也就是银子！”

“铁牛，你身上有银子吗？”常兴话锋一转，直接转向铁牛。

正在发呆的铁牛一脸的懵逼，随即露出惊恐的表情。

“没有，一个子都没有！”他因私扣枪支，被常兴狠狠惩治了一顿，第一反应就是常兴要罚他钱。

“你这月4两饷银，都花哪儿去了？”常兴再问。

“家里修房子，被老爹拿去了2两，给老娘买套衣服，花了800文，还有600文买酒喝了！”铁牛在心里不断盘算，这次就认罚了，但绝对不能超过500文！

不过，显然，他想多了！

常兴根本没有再去理他，更不在意的他的钱。而是转向方平，继续解说。

“所有百姓都和铁牛一样，得到的银子大部分都会用于购置自已所需要的货物，而不是存起来。也就是说，百姓手里的存钱是相对稳定的，而市面上的银子……”

说到这儿，常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问题抛给了方平。

“所以，市面上的银子始终都在我这里！”方平终于开窍了，给出了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