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买人心
“所有人都不愿当兵，不愿去打仗。但各地的土司、郡守，乃至宫榜王朝的国王，逼着你们当兵，逼着你们打仗。如果你们不当兵、不打仗，那就是他们眼中的逆臣贼子、土匪暴民，就要被征服，就要被屠戮。”
“你们去当兵，去打仗，打的都是和你们一样的百姓。所以，当兵就是为了欺负你们，欺负所有和你们一样的百姓！”
说完，常兴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高台上。他要留出足够的时间，让这些百姓去消化自已的言论。
台下一片安静，所有百姓都在咀嚼着常兴的话。这些话他们闻所未闻，但每一句却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那你还征兵吗？”
半晌，还是那个黑脸大个发问，问的还是那个问题。
常兴嘴角上扬，同样反问道：“当兵是为了什么？”
“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好男儿自当血洒疆场，守护一方安宁！”这次应答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青年，他自带一股英气，虽稚嫩但无所畏惧。
“说得好！”常兴说着，自已鼓起掌来。
“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那么，什么是家？什么又是国？家就是父母妻儿，家就是兄弟姐妹，如果一个人连自已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保护不了，那还是一个男人嘛？”
“什么是国？国就是亲戚邻居的家，就是全天下所有人的家。一个人或许保护不了自已的家，但所有好男儿都联合起来，就一定能保护所有人的家，保护所有人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这就叫保家卫国，这才是当兵的意义！”
“……”
常兴的一席话终于打动了所有人，看着台下人眼中希望的光，他长长舒了口气。
“那你还收税吗？”
兴许是常兴一席话点醒了众人，人群中已经有人在思索是不是要革这位土司的命了。
“收税是为了什么？”常兴继续反问。
不过台下的人已经放弃了思考，或者说他们不想思考了，而是静待着答案。
常兴也没有卖关子，继续道：“黑石寨有多少百姓，又有多少土司？你们每人给我一口粮食，这一年我都不会饿着！所以，收税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让你们过得更好。”
不等众人思考，常兴继续道：“为了你们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当兵打仗需要钱；为了你们出行方便，修桥铺路要钱；为了你们衣食庄稼，开山通渠要钱。总之，你们交的不是税，而是自已生活的保障！”
“我们当兵打仗、修桥铺路、开山通渠都是自备干粮，自已出钱的！”
常兴直接被这句话干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南缅国的土司制度竟然这样原始。不由得看向说话的人，这是一个精瘦的小伙，眼里冒着鸡贼的精光。
“黑石寨怎么收税的？”常兴定了定神，看来不拿出点真东西，是无法忽悠，不，是无法说服这帮野蛮人了。
“黑石寨祖制，税收五成。也就是说，所有百姓收入的一半都要上交土司大人，然后土司如何上交郡守，那就不得而知了！”回答的人是杨胡三，这里他地位最高、资历最老，也只有他能与土司大人说上话。
杨胡三的话很中肯，同时也在提醒常兴，上面还有郡守，还有国王，你在这里煽动民意可以，但要小心上面的人！
杨胡三的提醒，让常兴对他高看了几分。
不过对于他的提醒，常兴却完全不买账，既然我来了，那我就是老大，别说是宫榜王朝，就是水青帝国也得排老二。
“以后黑石寨规矩改了，所有税收降至三成！”
常兴的一席话立即引起了现场一片欢腾。
“老爷万岁！”
“老爷万岁！”
……
声浪一浪超过一浪，渐渐变得统一，铿锵有力！
看着激情澎湃的众人，常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费了半天唇舌，感情一句话就能搞定！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已的人望总算树立起来了。
见气氛到了，常兴虚压双手，大声道：“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共建美好未来吗？”
“愿意！”
一个声音高声回应。
然而，令人尴尬的是，有且只有一个声音回应。
高声响应的是一位书生，就是第一个提问的那个书生。他一身粗布长衫，虽然破旧，但却整洁！
这位书生常兴认识，一个刚从水青帝国流落至此的落魄秀才。你可不要小看秀才，在这个时代，识字的都是人才，更何况是在鸟不拉屎的黑石寨。
因为只有一人响应，书生方平颇为尴尬，讪笑着缓缓放
下高举的右手。
常兴直接把他喊上高台。其实他也挺尴尬，为什么气氛都到这儿了，但台下的人就是不响应。
“老爷，这些人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你有钱。黄仁走的时候将所有物资全部拉走了，你昨晚又丢了所有贵重物品……”
随着方平的讲述，常兴心中明了，感情问题出在这儿了，怕我付不起工钱！
“方平听令！以后，你就是黑石寨文书了，月俸纹银4两！”说完，常兴直接从新背包中摸出了2根银砖，郑重其事的递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眼珠都瞪直了。4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那可是一个普通家庭半年的开销，要知道，林月儿才卖了5两！
最为关键的是，这位土司老爷居然提前发工资！黄仁心腹都没这待遇，还经常被克扣工钱。
愣住的可不只是台下观众，台上的方平更是保持着接钱的姿势，半晌没反应过来。
“不会是假的吧？”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方平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向手中的银块。
银块呈标准的方砖型，四周光滑到圆润，完全没有银锭的粗糙氧化和熔炼蜂窝，整个银砖散发着白银独有的光泽，纯净到让人不敢置信。
看着银砖上面清晰印刻的“100g”字样，方平是一脸的懵逼，不过凭手感，每块2两肯定是没差的。
“方平，真的假的啊？”见方平发愣，又有人起哄。
“我试试！”说着，方平直接将银砖送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
一排清晰的牙印出现在银砖两面，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是白银，纯度极高的白银！
见时机成熟，常兴再次走到高台最前沿，高声说道：“现在文书已经有了，我们还需要把总等武官。”
台下瞬间沸腾！
“我，我去！”
“选我！”
“我能打！”
……
叫嚷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往前涌来，常兴仿佛看到了一群抢食的鹅！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精瘦小伙，只见他大步迈出，双手纷飞间，便拨开了人群，直接飞身上台，来到了书生方平身边。
那精妙的步伐，让常兴想到了一套武林绝学——凌波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