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以身入局,太后没醒
宋玥无辜地眨眼。
北楚帝和安王是两兄弟,安王野心勃勃,这些年也支持维持表面和谐,安王明明是弟弟,连最小的儿子都到了成婚年纪了,可北楚帝这些年后宫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要说没有安王的手笔,莫说她不信,北楚帝都不会相信。
北楚帝目光深邃地看向了安王妃,犀利的眼神吓得对方浑身一颤,死死咬着牙,俯身跪地:“皇,皇上,这都是宋娘子的猜测,绝不是臣妇的意思。”
宋玥惶恐:“皇上,臣女只是按照古籍表述,且臣女在宸贵妃身上试过,却有奇效,误以为安王妃也知晓此事才会这么巧提及了仙芝草呢。”
说着宋玥一脸真诚地看向了安王妃:“是我妄自揣测,还请安王妃恕罪。”
安王妃讪讪一笑:“无心之失,我岂敢怪罪。”
安王妃原本是想让宋玥取心头血,让她失血而亡,没想到宋玥居然在心头血前面加上至亲二字。
这让安王妃接下来的话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再继续往下说,就是逼着北楚帝献血了。
北楚帝目光沉吟片刻又问太医:“太医觉得呢?”
太医瑟瑟发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抬起头看了眼安王妃,这一眼气得安王妃差点破口大骂。
“心尖血也未必非至亲血脉……”
“太医,非至亲血脉,莫非安王妃也可以?”宋玥开口打断了太医的话,心中冷笑不止,休想让自己身上扯!
太医一时语塞,和预先说好的不一样,情急之下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圆回去了。
再对上北楚帝凝视凌厉的眸光,太医只能硬着头皮说:“安王妃身份尊贵,未必适合用,反倒是宋娘子比安王妃更合适。”
宋玥诧异,伸出指尖倒指着自己:“我?”
“宋娘子,你该不会是不舍得吧,这可是为了救太后。”安王妃赶紧开口:“你好歹也是学过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宋玥二话不说拍着胸脯道:“我这条命要是能救太后,尽管拿去。”
安王妃诧异宋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只是臣女不明白,为何臣女的心尖血更适合入药,臣女就是个普通人,死不足惜,若是耽搁了太后的病,试问这条责任谁来担当?”宋玥冲着北楚帝磕头,身子跪得笔直:“宋家一门都是您的子民,只要北楚有任何需求,臣女都会义无反顾,但恳请皇上,若是因为臣女的血救治无效,可否求皇上莫要因此惩治宋家?”
一番话狠狠夸奖了北楚帝,称赞他是一位明君,更是让北楚帝知晓,宋家一门忠烈,是贤臣。
生死只在北楚帝一念之间。
北楚帝面色缓和,看向了太医:“为何要用宋娘子的心尖血?”
太医早就想好了说辞:“宋娘子许是小时候吃过什么稀世药材,血本身就是药引子,心尖血更是极好。”
这个解释差点让宋玥暴怒,单凭把脉就能看出小时候吃过稀世药材?
胡说八道!
北楚帝瞥了眼一脸茫然的宋玥,又看了眼太医,问:“若用宋娘子的心尖血入药,太后的病能好几成?”
“药到病除!”太医信誓旦旦地说。
“若好不了呢?”
太医一愣,心想着怎么可能会好不了呢?
一旁的安王妃清了清嗓子,太医回过神冲着北楚帝磕头:“皇上,微臣有信心。”
宋玥心都凉了半截,她的心尖血要是有奇效,日后但凡皇宫里的主子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拿她做药引子。
她还有命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宋玥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咬咬牙,抬起头看向了北楚帝:“皇上,请您下旨准许宋家不会因为救治无效赐罪。”
北楚帝点头:“这是自然。”
宋玥又看向了安王妃:“安王妃,也请您给我母亲带个话,就说宋玥不是怂包,为了太后,甘愿接受您的建议做药引子。”
安王妃恨不得将宋玥那张嘴都给缝上,什么叫她的建议?
“
宋娘子,若是你的心尖血对太后无效,朕就以欺君之罪严惩李太医!”北楚帝沉声,抬起手亲自将宋玥扶起来。
这话吓得李太医脸色煞白,动了动嘴又不敢开口,毕竟是他刚才一口保证会药到病除的。
“好!”宋玥豁出去了,转过头问李太医:“太后病情要紧,咱们尽快动手吧。”
李太医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许是因为太紧张了,脚下一软又重新跌坐在地,紧张不安的看向了北楚帝。
“李太医,救太后要紧。”安王妃催促。
宋玥紧攥着拳,她明白安王妃这是要往死了逼自己,再看一旁的北楚帝,也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只有她成了这场博弈的牺牲品。
李太医再次站起身,让人尽快去准备,这时宸贵妃闻讯赶来,对着北楚帝说:“皇上,臣妾听说太后病了,特意将臣妾私下珍藏的半株仙芝草送来,还有臣妾身边的巧月,手法娴熟会取血,又是女儿身,定会不伤了宋娘子的。”
看见宸贵妃粗喘着气走来,满脸都是关心,宋玥心中稍暖。
“可是……”安王妃还想再说什么,宸贵妃却道:“莫非安王妃身边有人会取心尖血,还是信不过本宫?”
宸贵妃小脸一沉,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仿佛只要安王妃敢顶撞她,宸贵妃就敢称不适。
一句话噎的安王妃讪讪闭嘴。
“巧月!”宸贵妃朝着巧月使眼色。
巧月点点头,扶着宋玥进了里面。
安王妃也朝着身边丫鬟使了个眼色,人刚进去就被巧月给拦住了,宋玥却道:“就站在门口等着吧,有需要定会喊你。”
丫鬟站的远也能看见里面,也就忍着了。
巧月的身子挡住了一半,早早就将准备好的血递给了宋玥:“宋娘子受苦了,贵妃娘娘说您不必受苦,她定会保您。”
宋玥接过一闻,的确是人血。
“呜!”她配合着叫出声。
巧月道:“宋娘子,您忍着点儿。”
片刻后巧月将半碗心尖血放在桌子上,丫鬟即刻走进来瞥了眼宋玥里衣心口位置染上鲜红色,再看宋玥脸色惨白,不疑有他赶紧将心尖血给端出去。
砰!
还没走几步,手上的碗啪嗒掉在地上。
摔成数瓣儿。
“巧月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丫鬟惊讶。
巧月一愣,望着地上的血撒了一地,心口起伏,丫鬟又道:“只能麻烦您再取一次了。”
宋玥紧捏着拳,巧月深吸口气,转过头对着宋玥道:“宋娘子,都是奴婢太大意了,您忍着点儿。”
巧月像是早就料到会有刚才那一幕时,衣袖中还有一小瓶血,她背过身倒在了碗中。
有了刚才的教训,巧月目光狠狠瞪着丫鬟:“别碰!”
丫鬟被吼的浑身一颤,缩了缩脖子终究是不敢再碰,直到巧月喊来了同伴,一人扯住了丫鬟的手,巧月才将碗给端出去。
宋玥慢慢坐起身,将衣裳穿好来到了丫鬟面前,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了一眼她。
死亡的气息在丫鬟身上蔓延,她吓得垂眸。
安王妃!
这梁子结了。
血入药,再配上了仙芝草,在所有的人注视下给太后服下,众人都在等着太后苏醒。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宸贵妃换了个姿势。
北楚帝有些不耐:“李太医,太后为何还不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