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女香男臭
却说,最近这段时间,营中关于阮江月女扮男装的流言一直不曾断过。
前日夜间廖自鸣和夫人说起这事,很是好奇。
他觉着吧,少将军的确不像是个粗野汉子,有点子女扮男装的意思,但又并不是很能确定。
于是廖夫人自告奋勇帮忙瞧瞧看。
便有了方才。
廖夫人笃定地说:“男人如果长成少将军那模样,实在是太俊俏貌美了些,少了些棱角和刚气。
但如果她是女扮男装的,那就说的通了。
而且男人的体味和女人大不相同。”
廖自鸣凑近:“怎么个不同法?”
“女子的汗是香的,男人是臭的。”
“……”
身为臭男人的廖自鸣愿闻其详,静默地在一边等着夫人解惑。
廖夫人喝了口茶后才又开口:“但凡是个男的,出汗之后的汗腻味道都比女子的重,排泄物也比女子的臭。
这可不是我对男人有偏见,而是从小到大对比得来——
我小时候与父兄、母亲一起住在镖局,母亲便是夏日出了汗,抱我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都是甜甜的。
可父亲抱我时就有油腻腻的酸臭气,哥哥也一样。
还有,小时我不懂事,有一次哥哥在墙角撒尿,我跑过去问他在干嘛,嗅到了一股子尿骚,可我自己就闻不到自己的。”
廖自鸣震惊地张大眼。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廖夫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说的太直白了,有那么点子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别开脸,“少将军身上没有男人的汗臭。
他的气息很清爽,皮肤明显比你们其余军中粗汉都细腻的多,而且脸上光滑一点毛发都没有,他绝对是个女子。”
这句话说完时,廖夫人的双眸中凝聚起浓浓的惊诧和钦佩来。
廖自鸣嘴巴张张合合片刻,忽然长长地出了口气,还抓过廖夫人手上的茶盏猛灌了两口。
廖夫人回头瞪他:“干嘛喝我的茶?”
“咱们夫妻都睡一张榻了,分什么你我嘛……”廖自鸣呼气说:“她是女子那太好了,我能安心了。”
廖夫人狐疑:“什么?这你有什么好安心的。”
“哎,你是不知道营中这些士兵——”
廖自鸣将方才士兵们绘声绘色的议论转告廖夫人,满脸都是松口气的表情,“他们都希望夫人琵琶别抱啊。
说的为夫都害怕了,少将军那般风姿,万一夫人看上了他,那我可怎么办?”
廖夫人呆住。
一瞬后她一把夺过自己的茶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我要是会看上别人,能跟你这么多年?”
廖自鸣哈哈大笑:“那倒是,为夫虽然其貌不扬,但也自有过人之处啊。”
廖夫人很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到床边去不理他,心里回忆着两次见到宣威将军的情形。
暗暗思忖着,宣威将军既是女扮男装的,那这个女子得是何等厉害?
……
很快就到了除夕。
年前这几个月先是阮万钧受伤,后是大靖人攻城,再又有营中奸细,大雪、寒症等等事情堆积。
这北境军中士兵们过的可谓惶惶不安,生死难料。
现在军中拖欠许久的月饷发了下来,阮万钧的伤好了,和大靖人也暂时休战,温饱之事又稳妥,还遇上了过年。
当真是好事凑上了好日子。
阮万钧一声令下,让三军庆贺新年,也除一除旧年的晦气,讨个新气象,好彩头。
不过遗憾的是天公不作美。
除夕一早天便阴沉起来,很快就下起了小雪。
阮江月从城楼上下来,回到自己营房时,发髻上、肩膀上都落了一层白霜。
她走近院子,来到门前,在院内留下一串儿脚印。
房门在她抬手去推之前从内打开,阮星澜站在门内,还是一身素淡的青灰色棉质衣袍,乌黑长发半挽。
束着阮江月亲手做的发带。
阮江月一看到他眼底立即氤氲浓浓笑意,“又来检查我功课?”
阮星澜隔着斗篷捏着她手臂,将她拉进房:“外面凉,进来说话。”
他关了门,探手进她斗篷。
却发现阮江月两只手冻的冰冰凉凉的。
阮星澜皱了皱眉:“护手呢?”
“不小心弄脏了,别人拿了去洗。”
阮江月直接把手伸进他的袖子里贴上他的手臂,汲取温暖的同时朝他笑眯眯:“才一会儿没戴,没冻坏。”
“……”
阮星澜还能说什么?
他把阮江月的手反握住,捂了会儿,等凉意退散,他垂眸细看她虎口伤痕,“好像和昨日没什么变化。”
“已经很快了。”
阮江月也睇了一眼,“这里的撕裂长的慢是正常的,我用了你给的焕颜膏,这疤痕褪去的很快。
廖夫人今日瞧见了,还说我这伤口一日一个样,问我用了什么好药。”
阮星澜“哦?”了一声:“廖夫人?你巡营又遇到她?她还顺便帮你看了下伤?”
“是啊。”
自从那天和廖夫人偶遇,她关心了阮江月虎口的伤后,阮江月在营中走动,几乎每日都会遇上她。
一开始只是随意打招呼。
后来就会闲聊一两句,说说廖大人,说说军营杂事。
最近这几日,廖夫人给她带城中的糕点,味道还不错。
今日她巡视城楼下来时,又遇到廖夫人……
阮星澜的声音这时响起:“所以也是她要了你的护手去洗?”
“嗯。”
阮江月点点头,“下雪路滑,廖夫人差点摔倒,我扶她的时候护手蹭到了墙上的雪泥水才会被弄脏。
她很不好意思,便要了去,说帮我洗。”
“……”
阮星澜沉默了一瞬,问:“今日下雪她没在院中休息,倒是又到外面去走动了?”
“这我不知道。”
阮江月蹙眉,“看样子应该也没什么事,在随意走动吧……或许觉得大雪好玩?毕竟南陈很少下雪。”
阮星澜又是片刻沉默,“你觉得这位廖夫人怎么样?”
“廖夫人么……”
阮江月眯了眯眼,细细想了想才说:“很漂亮,很热心——我初见她的时候她将廖大人的东西摔的满院子。
廖大人又一幅非常畏惧的模样,我还以为她很泼辣很刁蛮呢。
可最近这几日接触的多了,我才发现她不是我想的那样,她很会说话,性子率真还有一点可爱。”
阮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