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换地世间一点咸

第二百零九章 还是玄德公好

五月中旬,徐州近百余家豪强裹挟闹事快,但青州军整备兵马平叛的速度更快。

举兵以来每日都有豪强庄园被攻破,不到半月的时间,下邳郡国与东海郡国共计二十二家豪族遭剿灭。

让没参与其中的士族和豪族感受到了强烈的惊骇,声势浩荡的反叛竟然被讨平的这么快。

青州军仿佛早有准备,许多驻扎的营盘里都藏了攻城冲车,遇到有人举兵反叛直接推出冲车,破壁而杀进豪族庄园。

不少叛逆的豪族宗长到死也没想明白,刘备的兵卒为什么会反应的这么快,刘玄德明明没有在徐州,为何还能对士卒如臂指使,只能带着深深的疑惑上路。

在孙策领军从沛国出发,前往琅琊郡国讨贼时,在下邳郡国的陈登也收到了任命文牍,心有窃喜之余,立即将郡中平乱收尾事项交给太史慈,自己则带随从赶忙赶往广陵郡。

广陵太守赵昱这人虽然在徐州有贤名,但陈登深知他无应变之能,且做事犹豫不决,叫他处置料理这些兵略事务,根本就处理不来。

担心广陵事态失控,陈登乘官船顺流而下到盱台县,然后改换成马车日夜兼程赶往广陵县。

因为赶得太急,一路颠簸的他头晕目眩,叫停马车,陈登有气无力问道:“此地还有多久到广陵?”

三十余人的随从队伍,有许多人常来往下邳与广陵对于这些路熟悉的很,登时两人仔细辨别了方向位置后,拱手说道:“陈君,大概尚有百六十里,距离此地不远应有一亭舍,不如去那里歇息少刻,待陈君恢复后再赶路也不迟。”

广陵郡叛乱四起,陈登早叮嘱了随从千万别称呼他为太守,而且最好不要打出旗帜,万一半路上遇到叛军,就太明显了。

他陈元龙可不想死在赴任的路上。

听完随从的建议,陈登摆手道:“如此甚好,马车行驶慢点,使君常言身体为人之根本,当养身自爱才能长久,今日行至暮旦就先寻亭舍休憩一晚,明日再继续赶往广陵县。”

“你们随我一路风尘仆仆,想来也是劳累的很,等到了广陵,每人皆可多获五百钱。”

陈登宽慰说道。

众多随从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咧嘴拱手笑道:“多谢陈君厚赏!”

算上先前许诺的五百钱,再加这后边的五百,那就足足有一千钱。

等再多凑点钱就可以把马钱给还了,省的分期每季偿还给州部。

自从玄德公来了徐州,北方也运来一些代步的马匹,且价格比原来便宜多了,之前在商贾手中购买马匹需要四千五百钱,而现在只需三千钱就能在州部买到,还能根据个人名气或找人担保,便可分季度偿还,签写契约在马腿盖印之后,只需交五百钱就能把马儿骑回家。

不仅如此,甚至马匹以后在青、兖、徐三州的任意亭、舍可享受马医免费治病三年,这无疑比在商贾手中买代步马匹划算多了。

玄德公来了徐州,让游侠和黔首百姓的生活变好了许多,绝对不能让这些碍事的豪强扰乱了安宁。

队伍中不少随从想到这里,不由嚷嚷骂道。

徐州刚一扫陶公之时的靡乱,这些不法豪强就跳出来闹事,玄德公就该罢免你们这些无能之辈,省的你们为官为吏作祸四方。

不过半会儿,陈登与众人便已经快行至亭舍前,忽然“嗖!”的一支箭矢破空飞来,插在地面颤动。

“汝等乃何人,路过此处可有传符凭证?如若无有劝你们早点返回乡里,玄德公大军顷刻将至,不要听从豪强之言误了性命。”

数名亭卒站在亭内的丈高的望楼之上,搭弓引箭冷意注视着突然而至的人马,其中一卒父高声大喊道。

亭舍管乡里盗杀之事,设有五兵、弓弩、戟楯、刀剑甲铠,这些军械在平日里带剑佩刀,持盾披甲擒杀盗贼绰绰有余,但是现在面对各县各乡豪强举兵反叛,虽说方圆十里一亭,但包括亭卒与亭长在内连十人都不到。

面对成百上千的豪强部曲只能堵死大门,居高处而守住亭舍,数日前他们才刚刚历经一场厮杀,连亭长都不幸战殁死在当场。

若非

逢陷阵营在附近的乡里讨平叛军,有哨骑斥候恰巧看到这边燃起的烽烟,他们恐怕得全死在这了。

“莫慌,莫慌,我等乃是从下邳至广陵公干的郡吏,自然有传符为证,诸位可仔细检验。”

为首留着浓髯的大汉拍马上前,拱手解释道。

接着拿出怀中的传符举起,慢慢靠近亭舍,嘴里嘟囔道:“诸君莫放箭,我等乃长吏随从都是好人,与那些逆贼无关。”

大汉说话声音很大,生怕站在望楼上边的亭卒没有听到,直接松手放箭把他射杀了。

他身上又没着扎甲,随便挨上一矢不死也残。

待将传符抛进去后,亭父检验了许久,对着门躬身行礼喊道:“长吏切莫怪罪,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亭舍大门被泥土堵塞,一时半会无法清除,长吏若要休憩不如趁此刻天色未晚,往南前行十二里还有一亭舍,无论守备的亭卒还是矛戟挂弓带矢的军械比这里要足,更适合落脚歇息。”

亭父无奈的喊着,心里也在连连叹气。

亭舍设立在道路旁边,来往的官吏皆可凭传符居住,却也不是每个亭邮都可遇见位高权重的长吏,连负责几个乡里治安的游徼与乡啬夫,整个月也才能偶尔见到一两回。

像这种带着数十随从赴任的长吏,就算亭长还在也得罪不起,但如今真的没办法。

将堵在门后的诸多泥土移开,至少要怠慢长吏几个时辰,然而等对方走后,周围尚有豪强未讨平,若叛兵突然杀至,来不及再堵住门口,众亭卒必然会尽数战殁在这里。

这样算下来,得不得罪公干的长吏已经无所谓了,左右难逃一死,还不如再苟活久点,以后问责就问责罢。

亭父说完,诸多随从们立马气指骂道。

干他娘,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歇息,竟然还要被驱赶到十里外。

陈登下马车听得很清楚,了解亭卒的不易,若非走投无路,绝对不敢得罪长吏。

轻微叹息道:“诸位莫要为难亭卒,先在亭外歇息片刻,再接着赶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