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魂体

一尸两妆,明天天黑后,去上妆,老恩带着。

“我能带董礼吗?”唐曼问。

“随你的意。”老恩说。

老恩这个人,唐曼觉得就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她感觉亲切,安全。

唐曼第二天上班,告诉董礼,让她准备一下。

唐曼给老恩打电话,她还想带着自己助手。

老恩说,不把全专场的妆师带来就成。

唐曼告诉了助手衣小蕊,她有心培养这个衣小蕊,丫头聪明,给人一种喜感。

晚上,吃过饭,董礼开车,接了老恩。

车上国道后,开了一个多小时,下道,然后进了乡道,再进村道。

“这可以说是最原始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穿着满服,是满族人的一支。”老恩说。

进村子,到祠堂门口,有十几个人等着。

老恩他们下车,有人就和老恩握手,老恩介绍了一下唐曼,就进祠堂。

祠堂前面是供的牌位,后院,就是实坟,不是墓,几十个,在后院埋着,有台阶。

在后院的两侧,有侧房。

进来的就是一个人,带着他们进了侧房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门板上,一个死者,蒙着白布。

“辛苦老恩,辛苦唐老师,妆要在半夜前完成。”那个人说完,就退出去了。

“我就坐在儿,你们开妆。”

“我出去抽根烟。”唐曼出来,董礼和衣小蕊也跟出来了。

“师父,我有点紧张。”董礼说。

“谁不知道你叫董大胆,这会儿害怕了?”唐曼说。

衣小蕊没有笑,她是真的紧张了。

“董礼,我上妆,是一尸两妆,也叫阴阳妆,尸妆是妆实,另一妆就是魂妆。”

“我不懂,师父,魂不是实,而是虚,如何上妆呢?”董礼问。

“到时候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唐曼说。

唐曼对于这一尸两妆,也是害怕,好在老恩坐在一边指点。

这个老恩是什么人?会一尸两妆,那和师父牢蕊认识?

唐曼脑袋有就乱。

进去,鞠躬,开妆。

先阳后阴,先是实,阴是虚。

董礼和衣小蕊站在唐曼的对面,唐曼上妆。

老恩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

唐曼打了妆底儿,让董礼上妆,她站到老恩旁边。

“老恩,我找不到感觉,是不是我忘记了什么?”

“你什么都能忘记,但是妆你不会忘记的。”老恩说。

“可是我似乎找不到感觉。”

“你过去看董礼上妆,位置在死者的头顶。”

“上妆不能站顶头的,顶头是禁忌。”唐曼说。

“对于其它的妆师来说,是禁忌,你没有,因为你的妆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没有禁忌而言。”老恩说。

“我没觉得。”唐曼走到死者的顶头,站在那儿。

董礼拿着妆笔,愣住了,看着唐曼:“师父,不能站顶头的,那是禁忌,你脑子不是坏掉了?”董礼说。

“上你的妆。”唐曼说。

董礼上妆,就紧张了,这破了禁忌的事情,确实是董礼不明白了,唐曼是十分讲究禁忌的。

“你紧张什么?”唐曼问。

“师父……”

“上妆。”

董礼上妆,一个半小时结束,轻妆,上得十分的完美,董礼的妆,真的没有可挑剔的了,但是要上一个阶段,就有难度了。

老恩摇着轮椅看了一眼,没说话。

出来休息,老恩说:“一会儿,你自己进去,门关上,站在顶头看妆。”

唐曼点头。

休息一会儿,唐曼进去,董礼在外面关上门。

董礼担心唐曼会出问题,问老恩,不会有事儿?

“有事没事我不知道,从现在开始,闭上嘴。”老恩说。

院子里的月光,从树叶中穿下来,地上斑斑点点的。

唐曼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了,依然没有声音,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半夜了。

董礼就

急了。

“我进去。”

“你敢?”老恩瞪着眼睛。

董礼没敢,等着,走来走去的。

唐曼推开门,出来,脸色苍白。

“好了。”

这次的一尸两妆,和自己师父牢蕊所经历的竟然完全不一样。

她顶头站着,看妆,半个小时,出现了错位,旁边又一个尸体出现,唐曼以为看花了眼,但是再看并不是,是魂尸在旁边,这就是阴妆,一尸两妆的第二妆。

老恩没说什么,让董礼推着他,出来。

“你们上车。”唐曼说。

唐曼她们上车。

老恩和那个人聊了有十几分钟,有人推着过来,董礼下车,把老恩接到车上,然后开车走。

老恩把一个黑布包给了董礼。

“给你师父。”

送老恩回家,唐曼回宅子,董礼和衣小蕊在宅子住的。

第二天起来,三个人吃早饭的时候,董礼问。

“师父,黑布包里是什么?”

“噢,我到是忘记了。”唐曼进屋,把黑布包拿出来。

董礼打开,是六万块钱。

“一人两万。”

“场长,我不能要,带着我学妆,已经是不错了。”衣小蕊到是懂事。

“我也不要。”董礼说。

“哟,你跟着客套什么?”唐曼全人给拿了两万,剩下的收起来。

上班,唐曼看资料,九点四十,学院有她的课。

她看着教材,巫雨的教材确实是非常的系统,也很好,但是都是在限定的妆术之上,巫雨的教材没有问题,如果想突然到大妆,那就需要学生毕业到妆室学习,而且要遇到好的师父。

唐曼到学院讲课,依然是满满的一教室。

唐曼按教材讲,虽然是按照教材讲,但是也渗透着一些更高一些的妆术,希望有好的学生,能理解,学到。

唐曼的课讲完,掌声雷动,唐曼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掌声,以前讲课,讲完,死静,一直到她出教室,离开走廊,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唐曼回办公室,秘书孟雅静,问唐曼,饭是打回来,不是去食堂?

唐曼感觉有些累了,让秘书把饭打回来。

孟雅静把饭打回来,说:“场长,我听有人议论一区区长旗子,说旗子在外面私妆。

唐曼点了一下头,孟雅静就去忙自己的了。

一区区长,旗子,原来一个妆校的老师,文雅的旗子,一直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三十多岁,有私妆,这也正常。

私妆,不耽误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助手衣小蕊从食堂吃完饭回来。

“场长,我听有人议论旗子,说旗子私妆,而且和私妆是场子里的死者,在外面私妆后送到场子里来。”衣小蕊说。

“这和贪污没有区别吧?”唐曼问。

“如果这么说,也没有错。”助手衣小蕊说。

“这事不要再议论。”

今天轮到一区值班,区长是要留下的,还有留下三个妆师。

唐曼休息半个小时,起来,喝茶,想着,无风是不起浪,这风从何而来?这浪从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