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现实的江斐

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里。
肖初夏颤抖地举着刀。
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趴在地上，抓住她的脚踝。
破烂的裤子，露出小腿狰狞的伤口。
看到跑进来的江斐，肖初夏委屈控诉：“小姐姐他碰瓷！”
“我一开门，他就躺在地上，还不让我走！”
“不要拿我的东西……”男人虚弱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里逐渐亮起光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恩人！”
江斐仔细回忆着对方的相貌，试探地叫了个名字：“凌昭睿？”
“是我……”
肖初夏懵了：“小姐姐你们认识？”
“嗯，我之前出去找物资的时候，碰到了他。”
江斐话音刚落，凌昭睿勉强爬起来，拿出了藏在一堆破烂下的橡皮艇，踉跄地坐在了地上。
橡皮艇已经没气，还破了一个洞。
“咳……我终于可以把它还给你了……”
江斐一怔。
没想到凌昭睿一直记得那天的诺言。
“先处理伤口。”江斐拿出背包里的医药箱，却被凌昭睿拒绝。
“别给我浪费药了……”
凌昭睿扒开破了的裤子。
小腿的伤口更加清晰，缺失了一块碗口大的肉，隐约能看到骨头。
周围的肉已经感染腐烂。
“那天我从万福楼离开回了家……谁知道几个陌生人霸占了房子……还杀了我的父母……”
“我想报仇……可是我打不过他们……被暴打了一顿……扔进了水里……”
“多亏藏在楼下的橡皮艇救了我一命……我就这样飘着……到了这家公司……结果碰上了鼠灾……我倒霉得被咬下了一大块肉……橡皮艇也被老鼠咬坏了……”
凌昭睿勉强一笑：“对不起恩人……我没有保管好你的东西……”
“我太累了……可能没办法还给你一个新的了……”
似是想起什么，凌昭睿翻开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方形花盆，种着绿油油的生菜。
“我发现公司有菜籽……就种了一些……本来想着以后吃的……不过没机会了……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赔礼吧……”
江斐很惊喜：“你会种菜？”
“我是农学生……”
会种植。
这人必须救！
江.现实.斐借着背包掩护，拿出一瓶水和消炎药给了凌昭睿：“吃了。”
“初夏，他的伤口你可以处理吗？”
明白江斐的意思是想救人，肖初夏摇了摇头：“他的伤口需要清创消毒，药箱里的东西不够。”
“而且他被老鼠咬了，必须注射破伤风和流行性出血热疫苗。”
陆昱也因为肖初夏刚才的尖叫，过来查看情况，开口道：“这里离临城一院近，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疫苗。”
“你和肖初夏去，她知道该找什么东西，我留在这里照顾这个人。”
算是还邻居的人情了。
江斐跟陆昱道完谢，又留下一盒退烧药，便带着肖初夏离开了。
原地的凌昭睿，虚弱且懵逼。
他都做好死的准备了。
这就被救了？？？
—
临城一院的药房已经被淹了，江斐只能去上面的门诊部碰运气。
如果科室里有存放的疫苗，那凌昭睿就不会有危险了。
江斐将橡皮艇固定在某个窗外，和肖初夏进了门诊部。
意料之外，这里的老鼠很少。
注意到地上有老鼠的尸体，是被砸死的，江斐叮嘱了一句：
“可能有幸存者，小心一点。”
肖初夏点头答应，握紧刀跟在江斐的后面。
两人很快找到预防接种科室。
“小姐姐，感染科和传染科都在下面的楼层，我们分开找会快一些。”
“那我去楼下。”
说完，江斐往楼下走去，顺手将一些科室里，需要用电的医疗仪器都收进了超市仓库。
医疗仪器比食物和药品还要稀缺，她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没找到药品，江斐猜想是被其他幸存者拿走了，开始搜索两个科室，并没有疫苗。
还好，她有破伤风疫苗。
江斐取出一支放在独立冰盒里的破伤风疫苗，装作是找到的，出了门。
肖初夏也从楼上下来，开心地捧着一个小型的收纳箱：“小姐姐我找到了两支流行性出血热疫苗，都是完好无损的！还有5包一次性的手术工具！”
江斐：“我找到了一支破伤风疫苗。”
“太好了，这下凌昭睿就有救了。”
“我们要不要再找些物资……”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肖初夏的话。
十几个穿着病服的男男女女，从楼下上来。
有的举着铁架子，有的拿着棍子。
站在最前面的光头老人，哼了一声：“我就说楼上的动静不是老鼠吧！你们还不信！”
“谁能想到外面那么多老鼠，还有人跑来医院。”
“这群天杀的，非得把我们最后那点物资都抢走才满意吗？！”
“我觉得这两小姑娘不像坏人……”
“呸！你忘了上次来的那伙人，赵老头因为不愿意交吃的，就被一个女人砍下了脑袋！”
显然，这些人把江斐和肖初夏当成了坏人。
肖初夏连忙解释：“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找救人的疫苗，不是要抢你们的物资。”
“不信你们看，我们只拿了疫苗和手术工具。”
江斐收回了刀：“我们没有恶意。”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光头老人不客气地举起棍子，却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郑大爷，她们不是坏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