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雷电

一追一逃,不觉间他们就跑进了野猪山最边缘的那块传说中受诅咒的土地冥墟。

这里犹如历史的一页悲歌。高耸的未知物质如同遗骨般指向苍穹,断裂的刻度盘在风中呜咽。

站在这个被称为摩比斯陀螺的大怪物前,林小北握着脖子上那块因汗水而闪光的鹅卵石,叹了口气。

算了,人死鸟朝天,这兔子榜眼也帮过我,不能让它留在这个险地!他一步踏出,开始了寻找。

哎,又要旷课了,林小北摇了摇头,这字学教的不仅有文字,更有奴性。不学也罢。

这一静下心来,还就被他在一隐迷的空间发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大石头。那石头非金非石,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黑色的大石面上刻的竟然也是蝌蚪文。

林小北眼睛不由一亮,找了根木棍就开始在地上演算。现在他已经知道怎么解读这些豆芽菜了。

“嗯。怎么还要滴血。”他有点犹豫,可瞧了瞧自己满是划痕的手臂就笑了,滴血就滴血。

清理了一米见方坐了下来,割破右手中指,按指示将几滴血滴在黑石面的特定位置,就见鲜血瞬间就融入了石头。

然而一分种,二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反应。

果然是骗人的,就在他想要站起来,想要走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我这是贫血了吗?

就在他懊恼自己会光荣牺牲的时候,突然感到了头疼欲裂。抱着嗡嗡乱叫的脑袋,他无所顾忌地翻起了筋斗,一首天堂里没有眼泪差点就要从嘴巴里飞了出来。

啊,怎么天黑了,我怎么感觉不到脑袋呢?脑袋在哪儿啊?正郁闷间,突然林小北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少女好奇的声音:“你叫林小北。”

“你,你是谁?”听到这声音,林小北直接怀疑刚才摔破头,神经发作了,不然干嘛找不到脑袋了。

“我是天元智脑1234,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是因为滴血认主成功了。林小北,你竟然凭借着你的胡思乱想,蒙对了一部分蝌蚪文。

那么,就让我带领你深入了解下这文字吧。要知道,没有对蝌蚪文的哼深入了解,是无法真正领悟《涅槃经》的奥义。””

“1234,我没破解蝌蚪文吗?”

“在这星球,我们留下的蝌蚪文不到百分之一,这一部分蝌蚪文的确有一些规律,然而就整体而言,这规律就不完全了。”

“你的意思?我对蝌蚪文的解读只是高仿,解读不了涅槃经吗?”

“也不能这么说,涅槃经,是我们天元联盟的秘密,你想了解涅槃经吗?想,你得提升算力。而提升算力身体素质差,可不行。”

“想呀,吹牛谁不会,我还想长生不老。这怎么可能。”

“这里的积蓄的能量刚好可以帮你完成第一阶段的涅槃,请问是否开启。”

“开启”怎么不开启,能强身谁不要啊!”如果有脑袋,林小北真想翻白眼,吹牛皮不累吗?

“好的主人,现在涅槃开启。”

林小北也没在意,妄想症而已。他就想呼呼大睡,也许睡着睡着就去见上帝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信息流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冲击着林小北的精神防线。

关于蝌蚪文的无数信息片段在他脑中碰撞、交融,形成一幅幅震撼的画面。他仿佛置身于数据的海洋,每一波浪潮都想要把他淹没。

“哇塞,我透不过气了,填鸭子也没有这么填的,我要爆炸了,啊~!”

接收完蝌蚪文信息,就在林小北以为可以喘口气时,又传来一股更加宏大的信息。

浑浑噩噩间,脑海突然出现一排,又一排的数据,无穷无尽,相互纠结,涅槃经开始在意念中衍化,有丝分裂,减法分裂,突变,重组。各种奇奇怪怪的结构在传承变换。

“搞,搞什么鬼。”

“你想变成白痴吗?快集中精神,冥想移动38位碱基对,那是神经线,别断了。”

“哇草,1234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呀,这步骤也太繁杂了吧。啊~”

“这,这比吊在树上打还惨。”

在舒曼波节奏里,纠缠量子对像“超级清洁工”,细胞在它们的“指挥”下,染色体瑞粒被重新调整,基因们也在一一修复,他就像泡了个热乎乎的温泉,杂质一点点被“清洁工”清除,心灵的阴霾也在脑波的“互动游戏”中渐渐消散,被一片宁静的蓝天取代。

接着,“细胞大迁移”开始了。一组组不同的碱基交互元,通过皮肤源源不断地进入林小北的身体,细胞们开始了“集体搬家”,按照涅槃经的“菜谱”,把编造的基因“烹饪”进身体。林小北呼呼大睡,进入了深度“梦游”状态。他的身体也在“装修”,细胞结构重新排列,基因片段在下课后被重新激活,他的身体开始重启,适应着新的结构。

然后,最“刺激”的时刻来了,这是一次精神上的“大爆炸”

迷迷糊糊间,仿佛看见大地火山

爆发,原始气体。在宇宙射线的作用下,合成了氨基酸、核苷酸,在原始海洋中聚集、聚合成为蛋白质,核酸。凝聚小滴,与外界交换物质。组合自我复制,被动的新陈代谢,捕获外部能量,维持结构。能量体开启演化。

水往低流,获的能源,个体延续。优势状态被频繁“选择”,有序在混沌中诞生,局部熵减在整体熵增的趋势中,不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林小北自己处在了水深火热的世界,火焰在深渊跳舞,带着期待,恐惧。孤独。从一岁开始的事,又开始在脑子里活了一遍,回顾了过去的点点滴滴,忧伤、疑惑、喜悦和希望,慢慢重塑认知。

人性造就了吃着鸡腿的正义。在生存为正道的世界,千万人体验着在千万人的孤独。是知音也是对手。

黄粱一梦,观棋烂柯,不知过来多久,正当脑内的剧痛渐渐缓解,思绪开始清晰时。颈项挂着的鹅卵石突然发出骇人的嘶嘶声,迅速融化,继而渗透进他的肌体深处。

皮肤对外部物质具有天然接纳性,诸如荷尔蒙、乙醇、纳米颗粒等均可经由毛孔或汗腺通道进入体内;至于体积更大的分子,则能借助间隙或细胞膜穿梭,直达真皮层的循环系统。但是当前的情形显然超乎常规的认知。

一股匪夷所思的庞大能量自林小北体内喷涌而出,宛如黑洞般吞噬周遭一切事物。

一时天旋地转,在耀眼的光芒中,林小北感觉脚下一空,好似落入了无底深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仿佛在升空,又似沉沦,如同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游走。

“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对命运的蔑视,对生活的无奈,也有一丝解脱的快感。“老天爷,你不是就想折磨死我吗?哈哈哈,那来吧。你以为我稀罕呆在这世上吗?”

终于一切都过去了,林小北一脸茫然的站起身“衣,衣服到哪儿去了。”

他用力晃了晃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的脑袋,有些疑惑。“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睡一觉身子就像掉到污泥地里了。

从那个空间出来不久,突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刺破了宁静。正在找小白兔的林小北不由回头,只见风卷尘土,不见人影。他摇摇头,试图驱散心头的恐慌。

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是里长的儿子陈道安。

“你在这儿做什么?”陈道安的声音带着嘲讽。“还光溜溜的,我告诉你,如果你在找的是宝贝,那么它们就是我的。”

“离开这里。”林小北回应道,目光未曾找兔子的痕迹。

陈道安没有离开,反而更加接近,他的皮肤突然出现酥麻感。林小北也感到了空气的躁动,他觉得危险已经临近,不由大声喊道:

“快,快离开!危险”

陈道安不以为然地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那些乱石,不由分说地向林小北砸去。

“光屁股猴,还给我装神弄鬼是吧,离开之前,我先帮你活跃一下气氛,免得你太紧张了。这里都废弃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危险呢?蠢猪!”

陈道安放肆地大笑。谁知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紫色闪电从空中划过。把他身边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被雷炸裂,碎石飞向他的大屁股。一下子把他砸飞了十几米。

“哦买嘎。”摸着流血的屁股,陈道脸色煞白,痛的话说不出来了。

还没等他从双腿的麻木中缓过来,又一道雷电落下,轰隆隆,一块大石头又向他的脑袋飞了过来。陈道安脸上被刮的火辣辣的疼,他一摸裆部,裤裆里一阵温热,“哎呀妈呀!”

这地不能呆了,他抖着脚狂奔,鞋子掉了也顾不得捡了。

林小北转身,却见那兔子就在身后不到十多米的地方,他用野菜叶引诱了下,小兔子竟然跑了过来,小心的把它抱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还是赤果果的。这样要跑到学校里,得多带劲啊。

呸,他啐了自己一口,习惯性地想摸摸那块多年的老伙伴——鹅卵石,结果一摸,啥也没有了。低头一看,地上散落的石末,被风吹得四散。

生命无常,随时都会消失,现在的愉悦才是真的。

他四处寻了寻,还是没找到“厚德”,就学着南美洲热带雨林的原始部落,仅以植物纤维编织成带子缠在腰间,用泥巴糊了脸,偷偷溜回了家。这还不刺激,有意思。

路上,林小北发现了,一山涧用水洗了下身子,居然发现手臂上的伤消失了,目光落在自己洁白如手臂上。心情有些激动,

他举起右手,兴奋的拍了下长着椭圆形叶片的青绿色灌木。不想灌木丛中竟然藏了个篮球状的蜂窝,长尾工蜂从蜂窝的底部钻出,振翅飞了出来,朝着他发起了攻击。

被蛰了好几下,正在发呆的林小北这才从十面包围中痛醒了过来,眼泪夺眶而出。

"啊!我那个去,能不能停一下。"

可惜回答他的依然是工蜂一轮又一轮的迅猛攻击。

林小北又不想用树枝伤害这些土蜂。只好

一边喊冤,一边抱头鼠窜。

在野猪山的荒废之地,蜂群的追逐变成了打地鼠游戏,他像地鼠一样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左冒右钻,每一步都飞一般的小心翼翼,因为一失足就会摔成烂西瓜。一停留就会被蛰成释迦摩尼。

玫瑰美的让人刺疼,林小北只能穿花绕蝶。

“这算啥,我是来捡野菜的,不是来送死的呦!”他暗自哭笑。

一只癞蛤蟆鼓着腮帮子,一唾沫让林小北的树叶衣,开始滋滋冒烟。林小北一脚将其踹飞,却不小心迎接到两只要求加餐的火蚁,感动的他差点把舌头咬掉。

他只能扑向五彩斑斓的断崖,壁立千仞,蛇、蝎夹道欢迎。

林小北的心怀忐忑,我一个乞丐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注目。

“两条银环蛇蜷缩在阴影下,他捡起小石子,声东击西,再施领地摇摆,时间差绕过相邀:“哼,这点小把戏,放马过来!”

自喜间,毒蝎登场,林小北稳如泰山,不远即是开阔地盘,

然命运又给他加了惊喜,一只青色巨鼠不请自来,引来眼镜王蛇。

这时,林小北果断抛弃了手里的“小跟班”毒蝎,用手塞入嘴巴减少声响。开启了“无声疾跑”。

疼痛让他的脚步失准,险些碰到一只休憩的豹纹守宫。看着它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裂隙之中。林小北灵机一动,模仿守宫的动作,用尽全力奔跑。

“生活嘛,每一步都要算计,选最佳路线,哪怕有时算漏了,也要会随机应变,不是吗?”

接下来,林小北这个新晋“隐形侠”。每当毒蛇享用餐点、毒蝎藏身之处,找到最佳时机,精确“闪身”技能。

然而,一群从未见过的巨型黄蜂出现了,它们的体型是普通黄蜂的十倍,翅膀振动的声音像雷鸣一般。林小北呆立当场,心中涌起一股激动:“这些大家伙真厉害,但我不能就此停下,我得把这刺激分享给大家呦。”

他头都不回,立马开始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他利用废墟的复杂地形,使出浑身解数,又钻狗洞,又布藤网,把黄蜂引到狗熊,山猪兄弟旁边,让它们共享大黄蜂带来的乐趣。

“蜂毒多了会要命,少了可以去湿气,有益健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光芒。“当然它们可能不太愿意接受我的安排,但是我这是为它们积功德,也算是做好事不留名了。”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巧妙的跳跃后,他成功的把最后一只大黄蜂包在棕叶里。

回到了自己的棚屋,砰的关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喘息。虽然全身被蜇得伤痕累累,但是:“哎呀,这算啥,生活不还得照过嘛”

林小北觉的有点头晕。看着身上一片又一片的红肿,他忍着天旋地转的感觉,强撑着去除蜂刺,蝎针,清洁了伤口后,开始煮野菜。蜂毒只是痛,饿才要你命。一碗野菜汤下肚,他往石头上一躺,倒头就睡,能过则过,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突然,他隐约觉得四周的空气在跳动,仿佛与他的身体产生了共鸣。他尝试放松身体,那种微妙的痛感变得更强烈了,难道是昨天的雷电打坏了我的神经线?

林小北心里有点困惑也有点好奇,但直觉告诉他,这肯定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死就死了呗。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又开始慢慢恢复了,看了一下被蛰伤的手臂,此刻竟然又变好了。

这是什么事,死没死成,肚子又饿了,林小北又把剩下的野菜全煮了。

云朵们飘来飘去。换上衣服的林小北,肚子填饱了,他抬头看向棚屋顶那几个大洞里的天,开始发呆。

对于每朵云,其它云朵都是别人,就像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为什么要让别人开心,难道你到世上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吗?

未来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没关系。现在不就是过去的未来吗?今天过不好那不就是未来不好吗?只有按照自己节奏和想法去做,去感受世界,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不是吗?

深深地,他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突然笑了:吸收当前空气里的养分,把废气留给需要的植物,不就是达善吗?

环视四周,散落的碎石映入眼帘,心中涌起一种感觉。那块曾经的鹅卵石虽已不见踪影。生命中每一次失去,都以独特的方式融入自我,成为构成个性与记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