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

废土之上,风沙呼啸,林小北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

今天,他没有进入地穴,而是凭着过往的经验,在野猪山山顶的陌生的小土坡上找到了一些苦荬菜和苋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挖出,放入竹篓中。这些野菜虽然难以吞咽,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他踏着晨露未干的茂密草地,在树林里寻找着记忆中的路。

一阵细微的挣扎声,让他惊疑地停下了脚步。走近一看,这只小白兔被三角梅的荆棘紧紧缠住了。见了他的到来,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身体因痛苦而瑟瑟发抖。

林小北轻轻捋着它的头上的毛发,小心地为这只小兔崽处理好右腿上的伤口,从菜篓里拿出几味草药捣烂,撕下自己的衣物为它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这时,他注意到了兔子眉心有个心形的红色印记,像极了那个孤僻的羿影大叔草靶子中心的红点,于是就随口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榜眼”。

然而,正当林小北将小白兔放下,准备离开时,两只凶猛的鬃狗突然从灌木丛中跃出,向这只小长耳兔发起了攻击。

林小北眼疾手快,挥舞起手中用来探路的枣木棍,用力驱赶这两只猛兽。风声呼啸,木棍狠狠击中狗的鼻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野狗吃痛,露出狰狞的牙齿,变得更加狂暴。

林小北紧握木棍,护卫着小伤兔,与这两只恶犬展开了拉锯战。最终,由于饥饿难耐,加上疼痛不断,无果的两犬愤懑地离去。

林小北的胳膊多了十几道淋漓的伤痕。但这有什么关系呢。见野狗败走,他兴奋地转身,却发现兔子趁着刚才的混乱,已悄悄顺着藤蔓,越过了山涧朝着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蹦去——那是村民们口耳相传、人人避之不及的禁地,冥墟。他焦急地想要上前制止,可越是呵斥,那兔子反而逃得越快。

一追一逃,不知不觉他们就跑到了废土村的最边缘,这是一片荒芜之地,犹如历史的一页悲歌。高耸的未知物质如同遗骨般指向苍穹,断裂的刻度盘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里是传说中大爆炸的遗址,受幽灵诅咒的土地。有人说,冥墟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扭曲,进入的人会迷失在不同的时空之中,无法找到回家的路。

站在废墟中这个被称为摩比斯陀螺的巨大怪物前,林小北心中涌现出无奈与忧虑。他握着那块因汗水而闪光的鹅卵石,叹了口气。

算了,人死鸟朝天,不能让这只兔子刚躲过野狗的爪牙,再留在这个死亡之地!

他一步踏出,开始小心地寻找,时间悄然流逝。

哎,看来今天又要旷课了,救只兔子旷课,说出去别人也不信,林小北心中叹了口气,救人的被被救的人打死,这种事,应该比比皆是,这算不得什么。

强权制定社会规范把人关在笼子里,替他干活。我也要成全他吗?林小北略一沉吟,就放弃了今天到学校天天向上的想法。他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就是离经叛道让他一直不能满分。

这一静下心来,还就被他发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大石头。那石头非金非石,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大石头上刻着一些蝌蚪文。

林小北眼睛不由一亮,这不会就是通往“榜眼”钻入的地点的线索吧。他找了根木棍就开始在地上开始了演算。

“嗯。怎么还要滴血。”他有点犹豫,可瞧了瞧自己满是划痕的手臂就笑了,滴血就滴血,我每天都流血,这算什么?

清理了下需要的范围,按照指示坐了下来,割破右手中指,将几滴鲜血滴在指定地面上的不同符号上,鲜血瞬间就融入了地下。

然而一分种,二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反应。

果然是骗人的,就在他想要站起来,想要走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我这是失血了吗?

就在他懊恼自己会光荣牺牲的时候,突然感到了头疼欲裂。抱着嗡嗡乱叫的脑袋,他无所顾忌地翻起了筋斗,一首天堂里没有眼泪差点就要随着眼泪飞了出来。

啊,怎么天黑了,我怎么感觉不到眼睛鼻子嘴巴了?还有脑袋呢?脑袋在哪儿啊?手,我的手呢?正郁闷间,突然林小北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少女好奇的声音:“林小北,没想到你会认识一些蝌蚪文。”

“你,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听到这声音,林小北直接怀疑刚才摔破头,神经发作了,不然干嘛找不到脑袋了。

“我是天元智脑1234,你叫我1234就好了。这里是你的意识海,你看到我,是因为滴血认主,林小北,既然你对蝌蚪文略懂一二,那么,就让我带领你深入了解这文字吧。你知道,没有对蝌蚪文的深入了解,就无法真正领悟《涅槃经》的奥义。””

“1234,你怎么也知道涅槃经的。”

“涅槃经,是我们天元联盟不传之秘,想要了解涅槃经,你的权限不够,身体素质也不行,我就问你,你想提升算力吗?”

“想呀,吹牛谁不会,我还想长生不老。这怎么可能。”

“那你敢不

敢说一下开启涅槃吗?你运气好,这里的积蓄的能量刚好可以帮你完成一次涅槃,怎么样。”

“开启涅槃?”如果有脑袋,林小北真想翻白眼,吹牛皮不累吗?

“好的。”

虽然听到了声音,林小北也没在意这个可能的神经错乱信号,他就开始呼呼大睡,也许睡着睡着就去见上帝了,也免的再神经发作霍乱人间。

就在意识即将消逝之际,一股强大的信息流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冲击着林小北的精神防线。关于蝌蚪文的无数信息片段在他脑中碰撞、交融,形成一幅幅震撼的画面。他仿佛置身于数据的海洋,每一波浪潮都想要把他淹没。

“哇塞,我透不过气了,填鸭子也没有这么填的,我要爆炸了,啊~!”

浑浑噩噩间,脑海突然出现一排,又一排的数据,无穷无尽,相互纠结,涅槃经开始在意念中衍化,有丝分裂,减法分裂,突变,重组。各种奇奇怪怪的结构在传承变换。

“搞,搞什么鬼。”

“你想变成白痴吗?安静,快冥想移动38位碱基对,那是神经线,别断了。”

“哇草,1234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呀,这步骤也太繁杂了吧。啊~”

“这,这比吊在树上打还惨。”

在舒曼波节奏里,纠缠量子像“超级清洁工”,细胞在它们的“指挥”下,染色体瑞粒被重新调整,基因们被一一修复,他就像泡了个热乎乎的温泉,杂质一点点被“清洁工”清除,心灵的阴霾也在脑波的“互动游戏”中渐渐消散,被一片宁静的蓝天取代。

接着,“细胞大迁移”开始了。一组组不同的碱基交互元,通过皮肤源源不断地进入林小北的身体,细胞们开始了“集体搬家”,按照涅槃经的“菜谱”,把编造的基因“烹饪”进身体。林小北呼呼大睡,进入了深度“梦游”状态。他的身体也在“装修”,细胞结构重新排列,基因片段在下课后被重新激活,他的身体开始重启,适应着新的结构。

然后,最“刺激”的时刻来了,这是一次精神上的“大爆炸”

迷迷糊糊间,仿佛看见大地火山爆发,原始气体。在宇宙射线的作用下,合成了氨基酸、核苷酸,在原始海洋中聚集、聚合成为蛋白质,核酸。凝聚小滴,与外界交换物质。组合自我复制,被动的新陈代谢,捕获外部能量,维持结构。能量体开启演化。

水往低流,获的能量,个体延续。优势状态被频繁“选择”,有序在混沌中诞生,局部熵减在整体熵增的趋势中,不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火焰在深渊跳舞,构件不断重组,演绎着适者生存,信任的齿轮缓缓转动,带着期待,恐惧。孤独如影随形。从一岁开始,又开始在脑子里活了一遍,回顾了过去的点点滴滴,直面忧伤、疑惑、喜悦和希望,慢慢重塑认知。

可半个念头还没转过来,一股强大到离谱的能量就从林小北的体内传来,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一时天旋地转,在耀眼的光芒中,林小北感觉脚下一空,好似落入了无底深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仿佛在升空,又似沉沦,如同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游走。

他大笑着,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对命运的蔑视,对生活的无奈,也有一丝解脱的快感。“你不是就想折磨死我吗?哈哈哈,那来吧。你以为我稀罕呆在这世上吗?”

醒来后,伤疤不见了,连掉的牙也重新回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林小北摸着重新找回来的脑袋一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睡一觉身子就像掉到污泥地里了。

突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刺破了宁静。刚刚想起自己是来找小白兔的林小北警觉地回头,只见风卷尘土,不见人影。他摇摇头,试图驱散心头的恐慌,继续他的搜寻。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是里长的儿子陈道安。

“你在这儿做什么?”陈道安的声音带着嘲讽。“我告诉你,如果你在找的是宝贝,那么它们就是我的。”

“离开这里,这里危险。”林小北回应道,目光未曾找兔子的痕迹,正烦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脖子上的鹅卵石爬出了一组雷光闪烁的奇异的字符。

陈道安没有离开,反而更加接近,皮肤的突然出现的酥麻,让林小北感到了空气的躁动,他觉得危险已经临近,不由大声喊道:

“快,快离开!”

陈道安邪魅一笑,不以为然地蹲下身子,大笑着抓起地上的那些乱石,不由分说地向林小北砸去。

“给我装神弄鬼是吧,离开之前,我先帮你活跃一下气氛,免得你太紧张了。”

林小北左躲右让,一个闪身不及,被地上的古怪的东西绊倒,他挣扎地爬起,习惯性地用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这里都废弃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危险呢?蠢猪!”陈道安放肆地大笑。

谁知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紫色闪电从空中划过,围绕着林小北再次形成了能量旋涡,局面瞬间失控。陈道安的笑声戛然而止,他

看到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记起什么,

瓦斯爆炸,难道是瓦斯爆炸,陈道安身体开始发抖。

与此同时,林小北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口逆血,喷洒在这块顽石上,那石头突然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迅速溶解,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皮肤吸收物质本不稀奇,激素、酒精、纳米微球等,可通过毛囊、汗孔渗入;大分子物质,或隙或膜,也可直达真皮血管。

然而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有点爱上了这种感觉,果然是贱骨头,他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爬了起来,就看到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而那个陈道安却早已不见了。

原来当林小北倒地的时候,陈道安也曾拿石头试路,那些石头在那能量场下,嗖的全变成烟了,吓的裤子湿了一大片,脸色煞白,拔腿就跑,鞋子掉了也顾不得捡了。

“鬼,鬼啊!~”

陈道安丢了三魂七魄的猪嚎,林小北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林小北缓缓站起身,他用力晃了晃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的脑袋,驱散脑中的眩晕感,有些疑惑。

“嗯,我怎么还活着。”

转身,就见那兔子就在身后不到十多米的地方,用野菜叶引诱了下,它竟然跑了过来,林小北把它抱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是赤果果的。这样要跑到学校里,得多带劲啊。

呸,他啐了自己一口,习惯性地想摸摸那块多年的老伙伴——鹅卵石,结果一摸,啥也没有了。低头一看,地上散落的石末,被风吹得四散。

生命无常,随时都会消失,那就享受现在吧。

他四处寻了寻,还是没找到“厚德”,就学着南美洲热带雨林的原始部落,仅以植物纤维编织成带子缠在腰间,用泥巴糊了脸,偷偷溜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