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成功的预言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阳光从窗户打进这间类似阁楼的教室中，让地面镀上了一层金光。但哪怕在阳光下，博恩斯面前的地面还是平整正常的一大块，看不出任何幻象的痕迹。

　　六个学生排成一排，全都探出头来，兴致勃勃地看着地面。　　他们过去三年可从没在特里劳妮的课上做过类似的事情，除了通过木星预测自己下周会撞飞天扫帚或者掉进湖里，他们还真没做过什么正儿八经，还这么快都能应验的预言。　　“可以开始了。”维克多说。　　博恩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期待但略有怀疑地念了第一句咒语：　　“艾普、派普、开克。”　　他迈出了一步，前脚靴子的后端抵着后脚的前端。　　“西洛、霍洛、哈洛。”　　这是第二步。　　“则西、则西、则克！”　　第三步。　　在后面学生的注视里，瘦高的博恩斯站在原地闭目仔细听了一会，确定了怀表秒针的走势没有任何变化，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嘭！”　　紧接着，他前方脚下的木板陡然变成了一团雾气，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地面。　　博恩斯曾手忙脚乱地想要扒住旁边的地板，但在光滑的地面上毫无意外地失败了。带着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他凄惨地掉了下去！　　“啊啊啊——！！”　　“扑。”　　他的惨叫在被维克多的魔咒接住后戛然而止。　　“咒语念错了。”　　“第一句要强调前音，最后一句需要比前两句音调高。”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抬起魔杖，又挥了挥，让空出的木板重新变了回来，挡住了楼下的画面。　　后面的学生看着凄惨地自由落体到楼下的博恩斯，纷纷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巫师这么做肯定不会死吧…….但谁也不想随随便便体验一把自由落体啊！　　“下一个。”　　又咽了口口水，下一位拉文克劳颤颤巍巍地顶了上来。　　他是一个长雀斑的少年，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他闭眼仔细回想了一会咒语，才颤颤巍巍地迈出了一步。　　“艾普、派普、开克。”　　“西洛、霍洛、哈洛……”　　他的咬字很清晰。　　前六步都没什么变化，但是越走，他脸上的汗珠就越多，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走到第五块木板的时候，他心里好像终于有了点自信，不那么忐忑了。　　他往前又迈了一步——　　“嘭！”　　“啊——！”　　“扑。”　　“胡思乱想太多。”　　维克多平静地评价道：“我说过了，是注意力聚焦于怀表，而不是聚焦于心算下一步踩空的概率。”　　拉文克劳的学生就是想太多。　　“下一位。”　　轮到唐克斯了。　　虽然后面的学生们还是很跃跃欲试，但是有了接连两个掉下去的例子，他们对这咒语到底能不能念对产生了一些怀疑。　　这倒不是他们觉得维克多在撒谎，而是有的咒语就是比其他的难学。　　唐克斯深吸了一口气，头发忽然从黑色变回了橘黄色。　　她小心地挪到第一步开始的地方，双手合十，握了一下怀表，努力清空所有思绪。在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祈祷步骤后，她终于闭上眼睛，低低念动了咒语。　　“艾普、派普、开克…….”　　她慢慢地往前走。　　第一块木板。　　第二块木板。　　第三块…….　　“艾普、派普、开克。”　　“西洛、霍洛、哈洛。”　　“则西、则西、则克！”　　念完之后，她又抬起穿着锃亮小皮鞋的右脚，准备迈出下一步。　　但下一秒，她的动作忽然停在了空中，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她又慢慢把脚收回来，把怀表放在了耳朵边。　　后面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边的动静。只听见——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滴答滴答……”　　秒针的速度明显快了！　　后面看着的学生们发出了一阵骚动，都不可思议地听着那阵动静——不说到底是不是占卜吧，但之前两个学生可没能让秒针动起来！　　唐克斯有点兴奋地睁开了眼睛，然后重心放在现在的地板上，另一脚伸出去试探性地踩了踩。　　“嘭！”　　木板在她眼前变成了一团雾气！　　“我成功了？”　　“教授，我成功了！”　　她激动地转过头去，看向维克多。　　维克多倒没有打击她，只是淡淡说：　　“是的，唐克斯小姐做出了正确的示范。只要你们咬字清晰，重音正确，也不胡思乱想，达成效果并不难办。”　　“太好了！”　　唐克斯高兴地从墙边跑开。　　……　　有了她的成功案例，后面的学生成功的就多了。四个学生里有两个都成功让怀表的走速变快，预测出了幻象木板的位置。　　之后，最开始的两名学生又试了一次，博恩斯成功了，

但拉文克劳的那位估计是真的怕失重感，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最后凄惨地又掉了一次。

　　时间就在尝试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临近下课，所有学生都回到了教室中。　　“好了，想试的都试过了吧？”　　维克多已经无聊地坐回了办公桌上。只有看到有人掉下去才懒洋洋地挥挥魔杖，把人救起来。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还有疑虑，在思考这种预言效果是否是你们的错觉，抑或是我特意改过了怀表的走速，制造了骗局——”　　学生们都转过头来。唐克斯好像想替他辩解什么。　　但维克多抬手安抚性地制止了她，继续说：　　“——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种怀疑是错误的。”　　唐克斯的眼睛亮了。　　“这种占卜利用了你们灵性对危机的预判。虽然你们自己不一定能够意识到这种预判，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对任何危险都能起效。”　　“如果你们不信，我非常欢迎你们在回到宿舍之后，使用自己的怀表，对任意一种东西尝试一下。只不过，尝试的对象最好范围不要太广，不然以这种粗浅的占卜方式很难得到确切答案，结果也不会准确。”　　“最简单的方式是——去禁林，挑选一条岔路，然后占卜一下。你自然可以在怀表预警的道路上遇到危险。”　　说到这里，维克多的声音忽然卡了一下。　　那一秒，他脑中似乎看见了麦格教授因为真有学生去试，而暴怒找上他的画面…….　　“咳。但进入禁林是校规不允许的，请大家不要尝试。”　　这时，下面的学生们表情都变得特别兴奋起来。尤其是唐克斯，一次就成功的她看上去等不及试试预测其他东西了。　　这可是预言！　　还是不怕别人论证的预言！　　这时候，那位想用算术占卜预测的拉文克劳学生忽然举起了手。　　“说吧。但带上你的名字。”　　“我叫伊恩·琼斯，教授。”琼斯说，“我想问这种占卜所有人都能学会吗？我们可以教给其他同学吗？”　　“好问题。”　　维克多淡淡地说出了这个理应带起伏的回答。　　“我不在意你们教这种技巧。”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一是必须要含曼德拉叶，二则只有灵性有一定敏锐度，气场不黯淡的学生才能预见危险。”　　“换句话说，必须有占卜天赋才行。”　　“只是在座的同学恰巧都有天赋，看来特里劳妮教授在选人方面还是有一定预感的。”　　维克多看了一眼时钟，拒绝了剩下学生们一个举的更比一个高的手，只是懒洋洋地宣布：　　“好了，时间到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