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格兰杰一家

当天下午，维克多准时出现在了伦敦街头，在查令十字街的第十三家店铺门前等待。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斗篷，带着压低的尖顶礼帽，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这让来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但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路人本就不多。　　在等了三五分钟左右，维克多一眼就从来往的人群中看见了麦格教授的身影。　　米勒娃·麦格是一位严肃的女巫，脑后总是扎着一个妥帖的发髻，身上也是素雅的绿色长袍。维克多在昨天看的霍格沃茨教授介绍里面看见了一小则关于她的八卦，据说她曾经爱上了一个麻瓜，但因为无法割舍自己的变形术事业选择放弃爱情，至今未婚。　　能这么有追求的人已经不多了。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麦格教授身后跟着的三个人。　　那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有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表情看上去怯生生的，但五官和打扮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那一群人也一眼看见了维克多。　　麦格教授立刻走了过来，温和地点头问好：　　“范德布姆先生。”　　“麦格教授。”　　维克多回以一个颔首。　　“真抱歉我来晚了。地铁晚了半小时，因为在接到学生后我们不被允许在麻瓜的地方使用魔法，所以我们不得不迟了一些。”　　“没关系。”　　“那就好。说起来，我已经收到前两天阿不思带给你的聘书回执了，审批工作这两天就能完成。”　　麦格教授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态度明显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　　“只是很可惜我们没能提前多了解一些彼此，范德布姆先生，我猜我们只能在开学的时候再见面了。新生要入学，教具要审批，我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得不委托你带他们去买入学用品。”　　“忘记介绍了——”　　“这两位是格兰杰先生和夫人，他们家开了一个牙医诊所。”　　“这是赫敏·格兰杰小姐，我们今年的新生。”　　麦格教授说着，微微侧开了身子，让维克多能够对上格兰杰夫妇和赫敏的目光。　　格兰杰先生赶快伸手出来：　　“你好你好。”　　“你好。”　　维克多和他握了握手。　　但在握手的时候，维克多微微抬起了帽檐。因为他比格兰杰先生要高一些，帽子也没有压的特别低，所以他那双有些古怪的、黑色占比过大的空洞眼珠暴露在了格兰杰一家的面前，让格兰杰先生的手忍不住一颤。　　“啊！”本来就精神紧绷的赫敏更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短促叫声。　　回过神来后，她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　　“对，对不起教授。”　　“没关系。”　　维克多淡定地向她点了点头，又松开了和格兰杰先生握着的手。　　麦格教授笑着适时开口：“格兰杰小姐可能太紧张了，但她是个好孩子。”　　“我刚刚已经和她解释了很多魔法界的常识。等会你带他们进去，就不用再重新说一遍了。”　　说完，她又转头和格兰杰夫妇介绍：“这位是维克多·范德布姆教授，负责占卜课。”　　“占卜？”　　格兰杰先生有些吃惊。难道巫师还能预言未来？　　但他转念一想，巫师和魔法都已经存在了，占卜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麦格教授颔首：“是的，不过占卜学是选修课之一，只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会学习，格兰杰小姐之后会详细了解的。”　　“此外，新生入学的清单里包含了现有各个学科的教学用具要求，需要去多家对角巷店铺才能备齐。”　　“我个人推荐你们先去古灵阁，然后去摩金夫人的长袍店，丽痕书店，奥利凡德魔杖店，最后是坩锅店和咿啦猫头鹰商店。这能让你们在太阳落山前买完所有东西，也不需要反复跑来跑去的。”　　“噢，好的，非常感谢。”　　格兰杰先生明显没有听明白这里面每一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猜测这不是和他们说的，应该是和那位维克多教授。　　赫敏则是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　　‘我在干什么？’　　她那张从蓬松头发上探出的脸蛋写满了懊恼，两只手忍不住背着扭来扭去。　　‘明明教授也不是很吓人，我怎么会是那个反应？我不会给教授留下坏印象了吧？’　　赫敏一直以来都是好学生，完全不能允许自己没有得到教授的喜欢。尤其当霍格沃茨还是她毫无了解的魔法学校时，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另一边，麦格教授和维克多的寒暄很快结束了。　　麦格教授最后和看向维克多说：“我还需要去魔法部交一些申请表，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范德布姆先生。”　　“好的。再见，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于是也和维克多告别，恢复了以往那严肃的神态，迈步往巷子的角落走去。维克多猜她要直接用幻影移形瞬移到魔法部去，那也是巫师通用的移动方式。　　而在麦格教授的身影彻底消

失之后，剩下的几个人终于有功夫打量彼此了。

　　格兰杰夫妇对视一眼，又悄悄看了看维克多有些阴森的长相，不由暗自感慨——文学作品里对巫师们的描述还真没错。　　“……那我们现在去哪？”格兰杰先生问。　　“先去旁边的破釜酒吧。”　　“可是，我们没看见有这个牌子的酒吧？”　　“跟我来。”　　维克多没有和他们过多解释，只是直接在前面领路，走向了旁边夹在两个高大店铺之间的狭小酒吧，酒吧顶上也有个标志写着：破釜酒吧。　　光从店门的地方看，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能有那么大的空间。　　而在麻瓜眼里，那完全是一面墙。　　维克多率先消失在了‘墙壁’里。　　格兰杰夫妇满是疑惑地在他的带领下，碰了碰那面地方，然后被赫敏一拉，走进了破釜酒吧里。　　墙内墙外仿佛是两个极端。　　一进酒吧内，伦敦街头那静谧冷淡的氛围就消弭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酒馆，和巫师们聊天的‘嗡嗡’声。　　“天哪，这真是……太神奇了。”格兰杰夫人感慨。　　“有什么好神奇的？”赫敏有些纳闷，“酒吧一直在这里啊。”　　“格兰杰夫人看不见是正常的。”维克多在前面轻轻说。　　“这里被施展了麻瓜驱逐咒和混淆咒。只有拥有魔力的巫师能够看，麻瓜则会认为这里是一面墙壁。”　　“麻瓜驱逐咒有很多种类型，还有其他让麻瓜一靠近就想起急事的，也同样能达到驱逐的效果，这都是为了《保密法》服务。”　　“那万一还是有人误入呢？”格兰杰先生好奇地问。　　“那会由魔法部的执行司解决，通常是使用遗忘咒。”　　在解释完这些之后，他就领着格兰杰一家往酒吧的台阶处走去，准备进入对角巷。　　不过，在穿过喝酒谈天的巫师们时，维克多意识到今天的巫师们格外躁动，好像有什么大好事发生了，几乎每个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他于是也顺势注意了一下吧台上两名巫师的对话。　　他们兴高采烈地说：　　“你听说了吗？哈利·波特！伟大的救世主！昨天就在这！”　　“是啊，就在我们坐的这个位置。我还和他握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