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人鱼之歌

……

小雅可是正当防卫,是对方不好,来欺负小雅,小雅才将她扔出去的,你不要生气哦。

见我过来,小人鱼连忙收好她的黄金三尖叉,藏在后背,手一晃就消失了,汗,难道这黄金三尖叉就是她的专属武器?

“好了,我都知道了,小雅是对的,以后要是那只死狗再欺负你的话,你就狠狠教训它一顿,我不会介意的。”

看小人鱼用慌乱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禁微笑着在她的脸上点着,然后手指被她抱住,和刚刚甩飞死狗一样的抱姿,但是小人鱼却是将自己的小脸蛋贴在上面,然后轻轻在指尖上一吻,让人心痒痒的,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

是夜,当所有人都睡熟以后,小人鱼从鱼缸里面跳出来,甩着尾巴来到窗口,默默的抬起头望着天空上的血色红月,闭着金黄色的大眼睛,双手抱拳拢在胸口,摆出一副祈祷的姿势,那头海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轻轻的飘扬起来,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父王,你听到了吗?小雅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类,小雅准备和他一起去旅行,小雅相信,他会照顾好小雅的,所以父王不要担心哦。

“这样吗?只要你开心就好,我的宝贝女儿!”

月色笼罩的双子海,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一股冲天水柱,足足冲上几千米的上空,然后一声细微的,却散发着无尽庄严的叹息从里面传出,片刻之后,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两天以后,船队重新启航,告别了老樵夫,给他留下一笔不菲的钱财以后,重新踏上了航行,只不过队伍又多了一员。

话说,怎么感觉这队伍有些熟悉啊,光这么一想就能想到两个版本的故事呢:小幽灵——猴子;小人鱼——山鸡;死狗——狗;至于我是谁,大家猜猜?

第二版本:小幽灵——还是猴子;死狗——肥猪;小人鱼——沙【哔—】净,至于我是谁,说到这份上还猜不出来的话,请去死吧。

今天又是个出航的好天气,耳中传来水手们热情的吆喝,我来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将小人鱼放了出来,她似乎不大喜欢这种狭隘沉闷的空间,不过还好,房间里有个窗子,打开以后就是面朝大海,可以让小人鱼跳下去在海里畅游一番,不至于那么憋闷。

什么,担心小人鱼走丢,放心吧,向来只有船追丢了人鱼,没听说过人鱼追丢船的。

咦,死狗去哪了?哦,想起来了,一定又是跑到船头去,进行它那一天至少二十次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课程去了,这只死狗坏习惯一大把,尤其是在死不认输的性格上,脾气倔得很,好在水手们在科多维斯岛待了几天,也是吃饱喝足了,不用担心死狗会被他们抓去打牙祭。

不知不觉,离开科多维斯岛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中,我们又路过了两个像科多维斯岛一般的中途站小岛,不过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都是停上一两天,补充点淡水物资,让水手们放松一下,运气好的话,还能收购点当地的土产赚上一笔,我终于知道马席夫为什么不将他所有的货船都装满了,这家伙精打细算着呢。

这段时间里,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庇护,天气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晴朗的,余下的一半时间,伴随着细雨刮起了大风,整个海面开始翻滚起来,终于让我见识到了大海肃杀的一面,不过马席夫和水手们却是轻松得很,称这只是“母亲的严格”,而后下了几天大雨,时间却恰好在我们在中途站修整的时候,都给避过去了。

在离开第三个中途站的时候,马席夫告诉我,接来是足足一个月的航行,中途不会再有任何休整的小岛,一个月之后,便到了库拉斯特海港的中途站,再走半个月,就能抵达库拉斯特海港了,也就是说,从鲁高因到库拉斯特,至少也要航行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果中间遇上暴风雨,在中途站上避上个十天半个月,那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是绝对到不了的。

从水手里得知,无论是从鲁高因还是库拉斯特出发,前面半个月都会经过几个中途站,而中间一段足足一个月的航程,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要开始踏上的,便再也无中途站可休息,因此这段路被来往之间的船只称为死亡区域,一旦在这段航路上遇到大风雨,除非是已经接近目的地或者是刚刚出发还来得及掉头,否则十有八九得上演一出鲁宾逊漂流记。

前半个月的航程大抵风平浪静,但是以后,天渐渐阴了起来,马席夫额头上皱起了几道皱纹,不过他告诉我,虽然麻烦了点,但是这种天气还不算什么,如果能赶在暴风雨之前到达对面的中途岛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行的话,可能就得扔掉一些货物以确保能在暴风雨中航行了,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原来不是担心暴风,而是在心疼自己的货物呀,我松了一口气,难得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能安全抵达,货物损失的部分,就由我补偿……呃,三分之一好了,虽然我不缺这几个钱,但是毕竟又不是我的错,全额补偿对我这种罗格第三抠门的人来说,是不大实际的。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以后,马席夫额头的皱纹立刻松弛下来,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如果这个三分之

一补偿的价格是按照在库拉斯特卖出去的价格计算的话,那到也不亏,准确来说,还有不小赚头。

第二天,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沥小雨,船随着那卷起的波浪,仿佛电梯似的一上一下运动着,让我本已经治愈的晕船又开始发作起来,死狗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它依然会坚持每天跑到船头去对着大海狂叫,说实话,我已经有点佩服它那死不认输的脾气了,这已经不能用倔强啊骄傲啊什么之类的形容了,而是十足的一个变态。

水手们到是很兴奋,他们甚至脱光衣服在船板上洗起露天浴,在海上,淡水可是极为宝贵的资源,因此,他们从中途岛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半个月没洗澡了,阿门,幸好我不是和他们住在一起。

和水手们同样兴奋的还有小人鱼,她们是大海的霸主,天气的元素对她们来说毫无影响,只要不是大海的水被晒干……

雨渐渐下大,风也渐渐刮大,卷起的浪头甚至打到了船板上,看着死狗现在的样子,我便足以了解外面的风浪有多大——一个巨浪卷来,整艘船“嗖”一下抬高,已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死狗顺势被提起,大浪过后,船又“嗖”的猛往下一沉,可死狗却由于惯性还在不断往上升,原本紧贴在地面的身体,到最后竟然被抛上了两米左右的高空。

我终于忍不住,跑到了船板上,刚刚打开闸门,大风中夹杂着石头一般力道的雨点便打湿了我的全身,朦胧中,我看到了马席夫,他正稳稳的站在船前方,指挥着来往忙碌着的水手们。

“大人,您怎么跑出来了。”

看到我,他有些惊讶,缺乏经验的人在这种天气中,如果不慎掉到海里,即使是冒险者也是凶多吉少。

“马席夫,没问题吧。”

我担忧的望着前方,在我们前进的方向,天空更黑,甚至将海水都染成了一片黑色,红色的闪电将天空与大海连接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一片死亡区域。

“大人,没事,这种场面我们见多了,你看,我们现在连货物都还没舍得扔呢。”马席夫幽默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不似作假,让我安心了不少。

“只不过……”他望了望前方那片死亡的黑色区域,叹了口气笑道。

“再到前面的话,不扔看来是不行了,看来大人得出一次血了。”

“没关系,扔了多少,我都会补偿二分之一。”

马席夫立刻眉开眼笑,不知如果我说全额补偿的话,他会不会故意将全部货物都扔了呢?

船便这样有惊无险的在压抑气候中过度过了四天,那片死亡的黑色区域看似很近,其实离我们还很远,马席夫甚至乐观的预测,当我们接近的时候,那片漆黑的海域说不定已经风平浪静了。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又是三天以后,我们终于一脚踏入了那片死亡海域,这片海域也是异常好客,进去没多久,一个闪电打下来,刚好将我们这艘船的桅杆给劈了,大火燃起,不过瞬间又被暴风雨吹灭,到是下面忙碌着的水手,有几个没有留神被掉落下来的桅杆给砸伤了,算是不小的损失。

“扔,给我快点扔……”

走上甲板,一日不见的马席夫似乎苍老了许多,随着每一个木箱被水手们抛下,噗通一下沉入海中,马席夫脸上的肌肉就跟着抽动一下,好在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了,货物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他分得十分清楚,所以纵使再心疼,他还是极力督促着水手尽快扔掉,一副不扔个干净誓不罢休的决然。

“马席夫船长,还好吧。”

风太大,雨在咆哮,雷鸣闪烁,头顶上阴沉沉的乌云仿佛直压到了心里,明明大白天,前面却黑糊一片,到多亏了一闪而过的白炽雷蛇,才能让人瞬间分辨出人影,而我刚刚吼出的声音,立刻便被吞没在黑暗的暴风中。

“哈哈,还算可以吧。”

又是一道闪电闪过,将马席夫脸上额头上的皱纹的阴影照得分毫毕现。

“所有的桅杆都已经砍掉了。”他指了指对面,在雷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光秃秃的三根桅杆在暴风雨中独自悲鸣。

“货物也扔掉了三分之二,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巨大的黑色浪头卷过来,海水足足没上了我的膝盖,然后才逐渐退去,到是将摆在船面上准备扔掉的货物卷走了不少,帮了我们一个不小的忙。

“船长,船舱开始漏水了。”从甲板下面跑出来的水手气喘吁吁的向马席夫报告。

“快,带着几个兄弟将漏水的地方堵住。”马席夫急忙喝令,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大人自己看着办吧,我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席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重新奋战在了最前线,看来暂时是没办法理我了。

“约翰——”

一声惊叫传来,我连忙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搬运木箱的水手的身影,瞬间便被黑色的浪头所吞没,大浪过后,水手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喝——”

在看见水手的一瞬间,冒险者的危机感让我下意识便锁定了他的气息,手中迅速切换上神语法杖,对目标施

展心灵传动,几秒过后,那些原本已经绝望的水手们发现,他们的伙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住,竟然奇迹般的从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面飞了上来,掉落在甲板上,一个机灵的水手连忙冲过去,拼命挤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约翰的胸口,一口口海水从他嘴里溢出,在水手熟练的救治下,不一会儿,那个叫约翰的水手便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周围一眼,突然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起来,劫后余生的狂喜在他身上尽表无遗。

约翰到是机灵,很快便回过神来,立刻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我这边,整条船里面,若非说有谁能救得了他,那无疑只有我了,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激的时候,缓过一口气以后,他继续加入了忙碌的水手当中。

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水手,一边思考自己究竟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对了,现在最大的问题便上那些不断冲击过来的巨浪,如果能解决掉那些巨浪的话就好了,问题是该如何呢,凭我的力量,的确可以将迎面扑来的巨浪打破,但是这只是暂时性的,巨浪一个接着一个,我的力气却是有限。

对了,试试将一大片海域冻住如何,我眼前一亮,已经来到了船头,迎面而来的是高大十多米的,直朝我头顶上扑下来的黑色巨浪。

极地风暴。

我轻喝一声,手中瞬间便喷出大量的冰冻气团,随着我的手的不断移动,这些气团以扇形的方向朝黑色巨浪打去,刚刚接触巨浪便发出了生硬的凝固声,迅速将周围十多米的水域冻成冰块,在我的极力催促下,仅仅只用了三四秒,几十个冰冻气团便制造出一面十多米高、几十米长的冰封巨浪。

看着不可一世的巨浪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冻成冰块,水手们的脸色立刻精彩起来,就好像看到强大的巨龙被瞬间制服一样,顿了短暂的一瞬间,便欢呼起来,看着我的目光从所未有的炙热——原来真正的强者,竟然可以强到如此地步。

哼哼,这就被吓着了?如果是法拉来的话,一个永冻箭狱施展出来,恐怕瞬间就能将方圆十里以内的海域冻成冰层,我这算是小意思了。

不过,还没等我感叹完毕,持续不断的脆裂响声突然自对面被冰冻的巨浪里面响起,原来后面有一击强烈的波浪袭来,差点将冰浪打成粉碎,勉强顶了下来后,冰冻巨浪已经裂开了无数裂痕,漫天的冰碎正从上面落下。

不妙,要是整个冰浪崩溃的话,可能瞬间就会把船击沉,我此刻才反应过来,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手下却不敢停留,又是一个极地风暴打了出去,将摇摇欲坠的冰浪重新修补坚固。

随着冰浪不断被后面的巨浪冲击,碎裂,我也只能不停的修补,掉下来的冰碎已经将整艘船覆盖上一层冰霜,水手们纷纷打着冷战,却不敢丝毫放松,都在紧张的看着这场人与自然的剧烈交锋。

可恶,再这样下去的话,,法力就不够用了,我继续灌下了一瓶法力恢复药剂,手里拿着+3暖气的法杖,身上穿着+2暖气的法师袍,再加上微波炉和凯恩之书的加成,我现在的法力回复速度已经堪比60级的超级法师了,可是还是不够快,消耗量要比补充快,而且我的精神力也在迅速枯萎,纵使有精神力药水,又能持续多久呢。

人果然是无法与自然的力量相比啊。

正在我焦急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几道破空声,三枚冰箭无声无息的从我身边掠过,然后仿佛精准的跟踪导弹一般分散开来,落在几个裂痕最大的点上,为我缓解了不少的压力。

咦,船上竟然还有其他冒险者?!马席夫不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吗?我顿时蒙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空回过头去看究竟是谁,连忙乘着空挡灌下一瓶精神力药水,后面跟着又是一枚二阶冰系技能冰风暴,落点恰在冰浪的边缘上,将整条冰浪的长度扩展了不少,结构看上去更加稳固。

究竟是谁?先不说魔法控制力,单是瞬间完善整堵冰浪的结构那份眼力,便已经让我自愧不如了。

消耗战还在持续,不过自从身后的神秘法师加入以后,状况明显的好了不好,可以看出,这位神秘法师的等级并不高,一方面冰系魔法她仅仅只施展了一阶的冰弹和二阶的冰风暴,等级明显不超过24级,另一方面,她施展魔法的频率并不高,明显是在节约不多的法力。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就是这样一位法师,所起的作用却绝对不比我小多少,她的魔法总是能打到恰到好处,或者及时修补即将崩裂的位置,或者完善整个冰浪的结构体系,和我一通极地风暴胡乱修补的做法相比,简直就像是大师与学徒之间的区别,用消耗比我少上十多倍的法力达到了同样的效果,这是何等恐怖的智慧和判断力。

随着我们努力,我惊喜的发现,在我们前面充当盾牌的冰浪,经过不断崩裂和修补,不但体积在逐渐扩大,能分散更多的冲击力(这都是那位神秘法师的功劳),而且硬度也逐渐的坚硬起来,最后竟然透露出只有冻上了上百年的冰层才能拥有的冰蓝色泽,后面的巨浪往往要冲击几十次才能在冰浪上打出裂痕,我们的修补工作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空出时间以后,我终于有机会回过头一睹那位神秘法师的风

采,可惜的是后面除了看得入神的水手们以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人影,在我轻松下来以后,那位神秘法师已经了无踪迹,再也没有出手。

不过呀,现在也并不是能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我抬头望着依然雷云滚滚的天空——究竟这场暴风雨要持续到多久呢?两三天我还能勉强支持,但要是持续半个月,像这样不休不眠的随时修补冰墙,即使我是冒险者也不可能做到呀。

就在我担忧不已的时候,一阵细腻悠扬的歌声突然传出,若隐若近,若即若离,带着抚慰心灵,仿佛灵魂也为之沉睡的动人声线。

传说中,那些在海上作恶多端的海盗们,会听到迷雾远处的人鱼歌声,在那动人的歌声萦绕下,这些海贼面带着安详的面容纷纷入睡,从此以后便再无踪影,当然,这只是传说,因为传说如果是真的,那便没有活人能证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人鱼之歌——”

马席夫惊讶的大叫了一声,脸色说不出的惊恐,随后开始松弛下来,逐渐露出陶醉的面容,神色也变得呆滞,那些水手更是不堪,早已经陷入了痴迷之中,整条船上,还保持着清醒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小人鱼这是想干什么?”

看着意志薄弱的水手已经开始纷纷倒下,面露安详的睡容,我不禁有些奇怪,这几天的相处,让我已经完全认识到了小人鱼公主的善良本性,自然不会认为她是要干什么坏事,只是选择这时候唱歌,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悠扬动听的歌声不断在空气中萦绕着,水手们一个一个的倒下,最后连马席夫也不能幸免,在我耳中,这婉转的歌声仿佛越来越大,越发的嘹亮,简直就像要刺破云霄一般,突然,一道刺目的光芒冲破那重重的乌云和黑墨一样的天空,照在我的眼上,我眯起眼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前一刻仿佛还要将整个天空吞噬的翻滚着的乌云和闪电,竟然慢慢开始平息下来,乌云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在变薄,从上面投下来的光线逐渐明亮起来,最后甚至开始露出缝隙,从缝隙里穿过的阳光,就像金子一般洒在漆黑的海域上,黑暗中的光明,比起任何彩虹都要来得美丽动人——我敢保证,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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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点票票,推荐月票都要,不然没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