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爱之恶之，法相之力
云宁被一股绵柔的力量轻轻包裹着，放在一处开满莲花的池塘边，一座小桥通往池塘对岸，那里一片模糊，看不清什么景色。这里灵气充裕，比之别处高出几倍。
整整一日的时间过去，云宁终于睁开双眼，脑海中一片清明。承受住九道神魂之鞭，神识海中之前若有若无的灰色丝线不见了，蓝色的神识海更加清澈。
这第四关之内除了神魂的考验，更重要的是战胜心中恐惧。如今想来这炼心之路，应该与人的七情有关，喜、怒、哀、惧、爱、恶、欲，第一关对应喜，第二关对应怒，第三关是哀，刚才的第四关是惧，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爱了。只不过前三关自己都是先斗法再炼心，第四关是合二为一了。
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云宁朝着对岸走了过去。
一处百丈大小的擂台上，一只丈许高的魔猿双臂支在地上，鼻孔中冒着粗气。云宁刚站上擂台，灵兽袋中的金猿就有些按捺不住兴奋，云宁安抚了一会。束缚魔猿手脚的铁链自动解开了，眼中红光大放，手脚并用，朝着云宁冲了过来。
急忙想要去除长虹剑，储物袋中却没了反应。魔猿已经近在眼前，云宁提起一口气，迎了上去。魔猿筑基中期的修为，体格强壮，力量极大。与其对战，云宁肉身力量相差不大，怎奈对手战斗经验丰富，总能提前预判自己的招法，在体型差距之下，很快被一脚踢了出去。
看来这一关要依靠体魄之力通过，自己炼体入道，身体强度自信同阶之内无敌。刚才与魔猿战斗，云宁心想自己差在技法，不在肉身。一直以来自己的斗法手段，注重剑阵，炼体上对战的手段捉襟见肘。若是动用剑阵的手段，这魔猿并不足为惧。
肉身相搏，招法当然是在实战中学习最快。再战魔猿，云宁主动进攻，想要依靠纯粹肉身的力量，击败对手，但自己全力打出的拳头，总是被魔猿轻易化解，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威力。
两个时辰的双拳对战，肉身碰撞，云宁再次被打了出来。
接下来几天，云宁从擂台上被打下来又登上去，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身法招式进展极大，仍没有战胜魔猿。
池塘边，云宁盘坐在地。终于静下心来。《元始仙典》功法在脑海中浮现，炼化真灵之血后，可施展出一种真灵的神通。这门神通通过凝气化真，化出真灵法相，对战时可仅仅依靠法相对敌，若肉身与法相融合，则战力倍增，更是能施展出真灵的血脉神通。
按照功法的描述，云宁开始修炼起来。凝气化真毫无疑问就是将体内灵力幻化出实体来，淡化成的实体虽是灵气组成，但能够发挥出和真实实体同等的威力。
大蕉岛外，刀横曾经施展过这种手段，现在想来他的凝气化真并不完整，持续时间极短。若是真正的凝气化真，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
一连三天，丹海中的灵力已经消耗一空，凝气化真总是半途而废，自己的灵力在体外，维持不了多久就消散一空了。好在此处灵力充沛，丹海中的灵力很快便补充完毕。
再次将灵力引入体外，利用神魂之力雕塑法相，再用灵力不断地补充压缩，这一次金猿法相成型了一多半，自己的法力就消耗一空了。
看起来以筑基期三层的修为想要凝练法相极难，但是凝气化真成长虹剑，应该不难。服用了几颗丹药，又修炼了一天，体内灵力恢复，将长虹剑悬浮于面前，倾注神魂之力，将灵力不断压缩成长虹剑的样子，一炷香时间一把长虹剑凝练出来，心神控制两把剑对战，威力相差无几。
自己的神魂之强如此强大，一炷香的时间仅仅凝练出一柄飞剑，真不知道刀横是如何做到的凝练十几把飞剑。能够凝气化真，心情自然不错，可是要通过这第五关，还是需要提升修为才行。
在储物袋中取出升灵丹、白果丹、凝香丹、百珍丹各一瓶，按照李时延曾经教授的办法，每三日服用一颗丹药，多种丹药交替服用。依靠这里充裕的灵力，终于在一年之后，将修为提升到了筑基期四层，正式进了筑基中期。
神识探查丹海，灵力的数量又增加了很多，但是按照之前凝练法相的情况估计，灵力还是有所欠缺。心中一些懊恼，但毕竟看到了希望，再看着储物袋中还有不少丹药，抛开杂念又继续修炼起来。
时间又过去一年有余，云宁终于成功进入到了筑基五层，体内又开辟了两个窍穴，总数也增加到二十八个，如今凝练法相应该已经足够。
这一次的灵力倒是足够，可能时间过去两年，自己一直没有再尝试凝气化真，最后时刻一不留神，凝练法相失败了。
看到希望的云宁，越挫越勇，终于耗费一下午的时间，将金猿法相凝练出来，这法相丈许高，与自己心神相连，轻轻打出一拳，威力极强。云宁操纵法相，在池塘边练习对战，两炷香之后，神魂已经损耗颇大，法相消散了。
凝聚成法相不假，一是时间不长，二是耗费时间太久。若与魔物对战，它可不会等自己一下午时间来凝练法相。又是半年过去，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尝试，云宁凝练法相的速度已经极快，几个呼吸间法相就可幻化而出，只不过却一直不能按照功法中的所讲与自己的肉身融合。
既然不能融合，那就先依法相之力与金猿斗上一斗。再次踏上擂台，云宁信心大增。
魔猿一如既往，看到云宁出现，右拳紧握，蓄力而发，大踏步的冲了过来。魔猿快要近身，法相凝练而出，法相的也以右拳迎上，这一次没有被震退。云宁心中大喜，主动进攻，自己全身的力量再没出现被莫名地小的情况，魔猿节节败退，终于被一脚踢下了擂台。
云宁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出现在一个黑黝黝的地方。仅有的一盏灯光下，一个看不清修为的魔物，像是等待了许久。他的背后一个诺大的牢笼，在云宁出现之后，里面铁链哗哗乱响。几张人脸出现在微弱的灯光下，仔细一看竟然是景柔真人、云峰、云汐、洛秋语，还有司徒显非！
“母亲，师姐，师兄！”云宁心中大急，拔腿就往前冲去。
“砰”的一声，那背生双翅的魔物，长牙外露的魔物，一挥手，云宁就被击飞回来。
“在这里，总有人要死。要么你死，要么他们死。我给你选择的权利。”魔物转过身去，手扶着牢笼，看着里面的猎物，阴森的说道，
“师弟快走，别管我们，记住你要好好活下去。”云汐双眼含泪，大声的呼喊。
“师弟快走，我有办法出去。”云峰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假装平和。
“宁儿快走，有你陪伴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知足了。”景柔真人声音轻柔。
“师兄快走，帮我照顾好父亲。”司徒显非面容决绝。
“师弟快走，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洛秋语声音不大，但十分坚定。
一句句话都是让自己活着，这些自己珍视的人，原来同样珍视自己。没人向他直接表达过爱你，但每个人的行为都诠释着什么是爱。云宁心中痛苦，难道就不能全都活着吗。
云宁抬起头，满脸怒容，双拳紧握，就要蓄力出手。
“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们立刻就死。”魔物恢复了面朝云宁的方向，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不知道做什么用。这种办法确实吓退了云宁，双眼含泪转身就往外走。
“宁儿，为母不想死。”“师弟，要不你死，我们活。”“师弟，救救我。”“师弟，你不是要带我去怀德城看元夕花会吗？”“师兄，你好狠心啊。”牢笼中又传来他们的声音，这一次却完全不同。
“听到了吗，什么爱，在最后时刻还不是变了。你活着，就背负着他们所有人的恨。哈哈。”魔物突然放声狂笑。
“老子早看穿了你的把戏，我要所有人都活。”云宁突然转身，一拳捣出，带着凌厉的风。
魔物异常慌张，手足无措之下，一拳就被击得粉碎。
一阵白雾弥漫而出，第六关已在眼前。云宁心神一定，他知道自己所珍视的人，会为了自己豁出性命，自己也会为他们付出一切。只是这必须生死的选择，一开始就是假的，最优的选择从来是不放弃任何希望。那魔物只有云宁进去的一击之力，之后一直在装腔作势，否则也不会劝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进入第六关，看着眼前一片无垠的沙漠，只有黄沙遍地。云宁在沙漠中漫无目的的向前飞，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吧，一个时辰不被我抓住算你赢。”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配上稚嫩的声音，诡异无比。云宁不敢大意，拔腿就跑。只是片刻功夫，老夫人已经在身后不远，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整个人就被一缕黄沙束缚住了身体。
“抓住你了，再来。”云宁真如一只小鸡一样被轻易抓住，又一丢就放了。
这一次云宁倾注所有法力，加快飞行的速度，这一次被抓住的时间稍长了一些。如此这般被追被抓被放，重复了百十个来回。云宁十分丧气，就要拿出令牌，从炼心之路离开。
那发出少女声音的老妇，从土里钻出来，说道：“这一局马上开始了。”
云宁一拍大腿，明白过来，这片土元力充沛的地方，当然要像老夫一样采用土遁术。云宁不再迟疑，一头扎进沙子，眨眼遁出数丈。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时辰，到了一片大海之上。那老妇再次出现，还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可惜自己不会水遁术，轻易被抓。云宁接下来象征性的逃跑，双眼紧紧盯着老妇如何施展水遁之术。大海中一个老妇不断追击一名少年，一开始很快能抓住，随着云宁遁术越来越纯熟，老妇终于再也追不上了。
经过沙漠中的经历，云宁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这第六关看来是关于遁术的考验，幸亏自己对于五行术法的掌握和理解已经颇深，这才有了学习老妇人遁术的基础。
云宁再次踏入了一片无边的火山，这一次学习火遁术吃了不少苦头。火海、森林、矿脉，又经过了三处地方与老妇人的游戏，云宁逃命的本事增长了不少。
终于逃离了老妇人的追逐，来到了一个天空中有紫色太阳的地方，这里空气中飘浮着丝丝缕缕的魔气，陆地上的植物大多是紫黑色的，少见红绿色的植物。云宁心中大惊，怎么跑到了魔界。身边各种各样的魔物走过，对他都视若无睹。他便大着胆子往前走去，看看魔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云宁走进一座小镇，这里生活的魔族形形色色。但大多都是人形的魔族，或者可称之为魔人。叫卖声、交谈声、呼喊声不绝于耳，也有小孩在大街上追逐。这地方像极了常青镇，只是一边是人，一边是魔族。
云宁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看到身材高大的魔族欺凌弱小；年龄老迈的魔族爱护后辈；相邻的魔族互致问候；憨厚的魔族帮助他人……
再往前走，小镇的广场上，聚集了几百人，高台之上几个金丹期魔族，在大声训话。
“这次进攻人界，是魔尊号令，每村必须有十人应征加入，不听从号令者，严惩。”我一名金丹期魔修声音极其洪亮，他的话刚说完，底下的魔族嘈杂起来。
“讨伐人界，与我等何干。我们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好好修炼。”一名魔族大声呼喊，其他人也开始吆喝起来。
“不去人界，放我回家。”“人界危险，有去无回。”“魔尊要命，放过小的。”
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云宁心中震撼。魔族乃是大千世界中的生灵之一，普通魔族与人族一样，也是不想战争和套服，爱好和平的。
“加入出征军队，每月获得十颗真魔丸。出发之前所有人可前往圣城，挑选七十二个美艳魔姬相陪七十二天。若不幸战死，天魔大人一定为你超度，升入天魔界。若成功返回，七十二个魔姬就归你们了。”金丹期魔修声音大了一倍，将台下的嘈杂镇住了。
“踏平人界，圣族威武。”刚才还出声拒绝的魔族，这一刻开始高喊着口号，异常狂热。
紧接着这一队魔族从空间通道内，进入人界。烧杀抢掠，屠城灭宗，生食人肉，虐杀妖族，不曾有任何怜悯之心。他甚至还看到了妖族攻打五行宗的画面，五行宗上山体坍塌，魔气萦绕，阁楼焚毁，尸山遍野。
突然这一刻，云宁心中对于魔族仅有的一丝认同，消失得荡然无存。魔族天生嗜血好杀，不论天道规则。人魔两族不存道义，只存生死。
云宁随着魔族大军浩浩荡荡的走下去，见证了人界太多的死亡和悲惨。直到魔族来到了紫薇群岛，又是海浪滔天，生灵涂炭。当魔族进攻天湖岛时，魔族再不对自己视若无物，不断朝自己攻击，几个呼吸间自己就被群魔斩杀。
原来以为这第六关的炼心地，是继续破除心障，锤炼心志，不曾想让自己对魔族的憎恶和仇恨又加深了几分。
再一次被白雾笼罩，出现在一座山脚下。此山甚高，名曰极乐。山下仙草遍地，仙鹤卓然。山上仙乐袅袅传来，仙人翩翩起舞。这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