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探现场

乔凌菲细致入微的解析着纸张上呈现的细节,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尽可能地还原案发时现场的状况。

而一旁的裴童卿则是耐心的听着,一边听乔凌菲的分析,一边记录着并不时地问着些什么。

大概是这灯光是实在有些昏暗,乔凌菲揉了揉眼睛:“大概就这样吧,这实在是看不细致,要是能去现场走一遭,可能还好些。”

裴童卿一脸的崇拜:“乔姑娘,你这好本事,换做是我怎么也推断不出如此细致。”

乔凌菲倒也不谦虚:“那可不是,想当年学痕迹学的时候,我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呢,当年全国大学生刑侦科学技术能力大赛我可是二等奖呢!。”说着她想起这裴童卿多半是听不懂的:“哎,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她不等裴童卿说话又挠挠头道“这些也只是初步推断,具体还是得看看现场的。”

裴童卿也挠了挠脑袋,方才在堂前她便已经问过林笑愚此事,问过就目前这种状况,她也无计可施“这,我还是得问过头儿。”

“哎哎哎,你能给我讲讲你们头儿么,就那个林小鱼。”

“噗嗤”裴童卿乐出了声“我们头儿啊,哈哈,他呀,他叫林笑愚”

翌日清晨,整个长安城清清亮亮,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的洒在北鉴司的上空,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当林笑愚感受到第一缕阳光,他一个激灵醒过来,看看桌边的漏刻已经巳时二刻了“这丫头,当真是一夜未归啊。”林笑愚嘀咕了两句。他刚准备翘腿从椅子上下来,门外便传来了裴童卿的声音。

“头儿”片刻功夫,这裴童卿已经踏入堂内“头儿,醒了啊,来先食些馎饦,我去给乔姑娘送些小食。”

“呦,这么快就熟络了啊”林笑愚看着裴童卿摆下馎饦就要转身出门便说了一句。

“略略略,女子的事物少打听。”说罢便自顾的朝监牢走去。

林笑愚走出堂外去打水洗脸,待洗漱罢折回堂中看向桌上的馎饦,碗下押着一张字条,他挪开碗筷拿起字条,坐在桌边,边吃边看了起来,字条很简单“林小鱼,你的思路全错了!”

林笑愚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便一口又全都喷了出去

“噗这女人!大言不惭!”说完便把筷子扔在桌上起身去了监牢。

林笑愚走到监牢门口对衙差使出噤声的手势,两名衙差也就自觉地省去了行礼,他调动内力压低自身脚步,悄悄地贴着墙壁沿着台阶向监牢内走去。

“哈哈哈,原来如此,乔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何唤我做武二郎啊。”

乔凌菲听罢裴童卿的话也是笑道“哈哈哈,因为你和我一样啊”

“啊?此话怎讲?”

“这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我给你简短的说,水浒传里啊,就是宋朝的时候,有一个角色叫武松,人称武二郎,他家中有一兄长,个子又矮,人又不帅,但是他家娘子却是美艳动人,后来被流氓西门庆盯上了,结果二人勾搭成奸,那武大的妻子便下毒毒杀了五大,所呢这武二郎的兄长呢就”

“兄长没了?”

“对,就是胸长没了”

这裴童卿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墙后乐出了声。“哈哈哈哈,好一个兄长没了”

裴童卿听出是林笑愚的声音,转过身又旋即转回,发现乔凌菲正盯着自己的胸部方才恍然大悟,又羞又恼却又不好对乔凌菲发作,便起身走出监室,走到墙后捶了林笑愚几拳“头儿,你怎么也取笑于我!讨厌。”

林笑愚见藏也藏不住了便变换了脸色走出来看着乔凌菲道“乔姑娘既然断定林某所作推断是错的,可有依据?”

“没有,”乔凌菲还气昨天这林笑愚小气不守信用“我瞎猜的。”

旁边的裴童卿倒急了“不是,乔姑娘昨夜”

不等她说完,林笑愚伸出手制止了他,他倒不是对乔凌菲推翻他的推断而恼怒,只是昨日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今日来又不好自己认错,便想使出激将法让乔凌菲就范随他去现场再做勘察。

其实昨夜林笑愚也没睡,他回了大堂之后便亲自拟了手书向阁老讲明实情,欲先将乔凌菲从监牢中提出,以观后效。

自然这大半夜的差人往返洛阳与长安需要些时日,但眼下案件又催的紧,于是便想到了之前司丞李珩留下的鸽子,据李珩说这些鸽子非同一般的鸽子,乃是中宗时新州参军张宗振所豢养,这鸽子腿上固定有一竹制小筒可藏书信,由长安往洛阳仅需三个时辰便可抵达。这北鉴司便养有几只,于是这林笑愚便连夜飞鸽传书于洛阳奏请阁老示下。

“我料也是胡猜罢了,想你一个左司郎中府千金怎会懂这查案之事。”

“没错”不料这乔凌菲竟不吃这一套便揶揄道“我可是千金之躯,怎会懂这些寻猫捉狗之道”。

林笑愚见这乔凌菲竟如此不上道,却并不恼怒,料是火候不够“正是如此啊,千金之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也终是笼中之雀。”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好皮囊,笼中雀。”欸,就是不上道。

“也罢”林笑愚也是头大了,这么激也不行?他脑子倒是转的快激将不成那便利诱“走吧童卿,本是见这今日天朗气清,依律每旬可休假一日,见你与这乔姑娘投缘本想借今日,命你看管她放风,如此看来竟是林某多虑了。”

“放风?”还有这等好事?乔凌菲听到这里瞬间变换了颜色“哎呀,林大人,林绣衣,林兄,你就别和我这一介女流之辈斤斤计较嘛,”见这林笑愚无动于衷于是不得不撒出杀手锏道“凶手是本地人,或者说在这生活过一段时间。”

林笑愚停住佯装要离开的脚步故意道“哦?乔姑娘又在胡乱猜测了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阴阳人啊,给你个台阶你就下就得了,得瑟什么劲啊。”

这林笑愚完全不懂乔凌菲所说的什么阴阳人什么得瑟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得故意端着道:“不是林某不信乔姑娘,不如就烦请乔姑娘移步?”

“还是挺通透的嘛,真的是,走着,前面带路。”

裴童卿听到这里,急忙转身跑去推开牢门,笑嘻嘻的走在最前面。

出了监牢,裴童卿很是识趣的先带乔凌菲去洗漱一番,而林笑愚则回了一趟大唐,看看漏刻,估摸着这信鸽若是真如李珩所说,那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返回了,之后便去了后院鸽舍。

他走道后院再鸽舍旁看着笼中的鸽子,只有两只,顿时有些失落之感,如若这阁老没有收到手信,那他此番作为便是私纵罪犯,如今这林笑愚也是犯了难,只见他来回跺着步子,一脸烦躁,时而看看天空,时而看看鸽舍,额头似乎都起了一层薄汗。

跺着跺着又慢慢的放慢了脚步,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似乎沉了一下,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站定许久之后转身向前院走去。

“扑棱棱”一声振翅,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便落于鸽舍旁的架子上,林笑愚并不确定那是鸽子的声音,他转过身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正是昨夜放飞的那只鸽子,他小心翼翼的从竹筒中取出纸条,上书四字“便宜施行”,他虽不识得阁老的字迹衙门中却有之前阁老任大理寺卿时与李珩互通的书信,只需对照便是。

他兴冲冲的跑回前堂之中对照李珩之前留下的书信,对照过后,登时喜出望外,爽快非常。

许是这手信来的太快亦或是他急于再返现场,见裴童卿乔凌菲二人还不出现,他倒是觉得这姑娘家是麻烦,洗漱也是费时。

待他吃罢了裴童卿带的馎饦,收拾罢,煮好了茶刚倒了一盏准备饮用。门外却传来了裴童卿催促的声音。“头儿,还有心思饮茶啊?”

林笑愚“”

“走啊,别磨叽拉”乔凌菲也催促。

林笑愚“”

林笑愚低头看看手中的茶盏,再抬头看看眼前的两个女人。

裴童卿上前两步挎上林笑愚的胳膊就将他拉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啊烫烫烫”手中的茶盏尚未放稳,便被拉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

“娘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