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假如没有江一
“明非，假如有天世界上没有我，或者说你从未认识我，你该怎么办？”
这是次发生在龙王诺顿死亡后的谈话。
听到这个问题时，正在卖力扒饭的路明非愣了下。
他抬起头嘴巴里塞着猪肉和米饭，嘴角一圈酱汁痕迹还沾着几粒米饭。
“为什么说这个？”路明非把饭咽下去，声音含糊不清。
“我说假如，这个世界从未有过我，只有你一个人，天命屠龙者路明非。”
江一搅着饭，汤汁猪肘拌饭，这是他们在仕兰中学最喜欢的一种吃法。
有时胃口不好或者觉得白米饭味道太淡，倒点酱汁进去搅拌，再吃起来顿时胃口大开。
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能吃得上世界最顶级的食物。
在熟悉的老朋友面前时，却总喜欢做些以前就习惯的事。
路明非仰头盯着灰色的穹顶明亮耀眼的白炽灯。
“我没想过……怎么可能没有你呢。”路明非挠挠脸笑笑。
“怎么不可能，毕业了呢，结婚、买房。”江一笃定有这种可能。
当然世界上也的确很少有不会分开的朋友，离别永远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那我可以买你家隔壁，做邻居还能蹭顿饭？”路明非试探性的说。
这话刚说出来，他就见到江一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
你这不对吧？我拿你当兄弟，你对我居心叵测啊！
“我警告你啊，话不能乱说。”
江一放下筷子。
一副你要是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巴掌马上就会扇到你脸上的表情。
“我靠！”路明非惊觉自己说的话有很大非议，“我性取向正常！”
他蔫吧下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
一时半会要说这种，我也想不到，不过大概会比现在过的凄惨吧。”
谁没想过和好朋友永远待在一起？
可能这种幻想会在某天被打破，但它的确存在过。
路明非叹气，他这几年的生活完全能用命途多舛来形容。
多方面的打击更是要把他碾进尘土里。
还好，这些打击出现的时候，总会有个人站在自己身边。
本该被打击到的路明非，忽然就变得体面起来，变成别人高不可攀的存在。
如果没了江一，路明非可以肯定自己会过的很惨。
“明非，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的话有错。”江一平静的说。
“如果是别人，我会很乐意他依赖我，但我希望你能依靠自己。”
“为什么？”路明非神情茫然。
江一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你和我，我们是同级别的同类。我希望他们可以依靠我，也能依靠你。”
如果是从前，路明非会说，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经历过那么多事，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确与众不同。
可怎么说呢？
明知道自己已经长大，是时候该承担责任。
可每当想起这件事，路明非还是觉得空洞，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好面对的准备，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是血之哀让我们玩到一起。”江一轻声说，“能和怪物在一起玩的，只能是怪物。”
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
你要有觉悟，能够做出选择。要告诉所有人，就算无依无靠，我路明非一样能够牛逼！
思绪回到隧道，路明非的不解没有得到回应。
两个人不断靠近，路明非本能的伸出手，他张开口想要询问或是求助。
毒素麻痹身体器官，他到最后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也是在这时，两个人走到最近的距离。
然而江一仅仅只是看向他，异常的平静，脸上毫无情感。
好友的身影在瞳孔不断放大，渐渐的在眼底消失，他们最终擦肩而过。
路明非向前走了两步，怔怔的停在原地。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片刻路明非再次开始行动，步伐沉重向前方开始慢跑。
疑惑和茫然等以后再去问吧。
他背后承载那么多人的希望没办法停下来了。
模样狼狈的小子勉强维持着龙化状态，跑起路来摇摇晃晃。
像只英勇的豪猪，确定某个目标，就会一直猪突猛进跑下去。
路明非停下脚步。
再向前几步便是庄严的圣所，身穿太阳纹路和荆棘纹路长袍的混血种们望着自己。
路明非不知道这群人是哪来的。
视线穿过宽阔空间，在深处零双手被锁链圈住，她还在被向更远的地方拖拽。
路明非眼眸微动，他放下七宗罪，青铜剑匣轰然落地。
现场僵持气氛随着他的举动被打破。
有一部分的混血种脸上浮现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口中开始咏唱起龙文。
七宗罪还剩下五把，路明非伸手放在最习惯使用的傲慢和嫉妒身上。
想当初江一两手空空从润德大厦杀到顶层，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现在轮到他了，不过是hell mode级别。
汉剑和太刀轻松拔出，也是在同时，混血种们咏唱的龙文结束。
空气随被释放出的元素扭曲，火焰、水流还有飓风，最常见的元素言灵布满整个穹顶。
那么密集的言灵攻击，就算对路明非这种怪物来说只是一滴雨水，也能把他给淹死了！
“noglues。”
路明非念出一个单词。
大风从他身骤然吹起，巨型的领域笼罩四面八方乃至这片区域深不见底的地方。
每一个人眼中燃烧的火焰强行熄灭，即将再度咏唱的龙文被扼在喉咙无法出口。
在那可怕的领域中。
人群开始骚动，他们愕然发现自己与熟悉的言灵竟然无法沟通，连黄金瞳都被迫熄灭。
在被压低到令人几乎窒息的压力中，孤独站在对面的男人黄金瞳中安静燃烧着火焰。
群体沉默。
这是路明非在开战前最先做的事。
而接着他又低声说，“不要死。”
傲慢和嫉妒缠绕在手腕吸食血液发生变化。
好了，所有工作全部准备完毕。
“嗤，哥哥，你终于有点上道了。”黑暗中小魔鬼发出一声嗤笑。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开始奔跑，前方密集的人群也向他奔来 。
如湍急的黑色海潮，他就像一块被打磨到尖锐的礁石。
将要在海潮中劈风破浪，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