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往日之影
抽了抽鼻子，林羽“蹭”的直起身子，打了个喷嚏。
沉重的睡意还未消散，林羽的眼皮艰难的撑着，看向了窗外。
此时街道上的灯还没亮，只有一些车上挂着的昏暗的灯来来回回。
这些小贩早早的起来，开始准备早市的摊子。
轻柔的触感从林羽的背后一直攀到他的后脖颈。
雪白柔软的尾巴轻轻的扫着他的脸。
林羽点亮了床头灯，发现阿狸靠在床上，睁着一双发亮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再让我看看吧，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你一夜没睡啊。”
“让我看看，求求你了。”
阿狸双手合十，对着林羽不断的拜着。
林羽卸下防御，浅灰色的精魄缓缓的流出。
接着，林羽沉沉的倒下。
阿狸赶紧闭上了眼睛，蜷缩在被窝里，眼前的画面开始活灵活现出来。
绿洲附近的营帐里，火把上的火焰炙热的燃烧着，一众裹着头巾、画着黑眼圈的雇佣兵互相机敏的打量着。
不知道是谁先拔的刀，血液飞溅带着火光摇曳，哀嚎、背叛、最后只有一个人站立。
来到宝箱前，用刀斩开锁，取出里面的卷轴，打开，正是布防图……
林羽走出营帐，地上的鲜血倒映着他嘴角的微笑。
阿狸猛然睁开眼睛，心跳不已，脸色红的不正常，她的手脚冰凉，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
而且她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从昨天她就发现了，林羽的精魄跟人不同，他的回忆的确蕴含着一种独一无二的难言乐趣。
那种紧张、刺激、兴奋，绝不是一般情况可比。
阿狸正沉浸在林羽的精魄中，她的脸忽然被拍了拍。
“喂，阿狸，回来！”
阿狸的眼睛缓缓的聚焦，看向了林羽优雅英俊的面庞。
“阿狸，醒醒，洗把脸，我们走。”
“啊，几点了？”
“已经八点了，快去收拾收拾吧，把尾巴收起来。”
林羽稍微等了一阵，然后阿狸才收拾好，俩人一起在旅馆吃了早饭，随后就出门去找前往菲洛尔的船。
林羽越过了那些主动揽客的船长，到海港附近，找了一个蹲在海岸边抽烟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手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摆弄鱼线和鱼钩的伤疤。
林羽一眼就看出这船长是个老实人，和船长商量好价钱之后，林羽和阿狸搭上了船。
这船长的船上还挂着咸湿的渔网，他带着林羽和阿狸慢慢的驶向菲洛尔岛。
到了靠近海中央的时候，这位船长停止了划船，张开风帆，让海风带着船缓缓的向着海岸驶去。
他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气，喝了一大口自带的茶水，然后坐在船尾的椅子上抽着烟。
林羽走到船尾，拿出皮城的香烟，递给那船长。
那船上接过来烟，没有抽，反而是夹在耳朵上。
林羽见状，也没多说。
船长对着林羽道：“小哥你不抽吗？”
林羽道：“我刚抽过了。”
船长看了眼林羽，赶紧抽了两口，将烟熄灭，跟林羽搭话道：“小哥来菲洛尔岛是干什么？”
“找个老房子。”
“什么地方的老房子？这片海岸附近的村子我倒是熟。”
“不知道房子在哪，就知道在图如村。”
船长皱了皱眉：“图如村，嗯……老名字了，你说的是岛北面，离幻梦池不远的地方？”
“对，怎么就老名字了。”
“这地方早就改名了，诺克萨斯的新皇帝上台，艾欧尼亚被诺克萨斯控制的地区都修上了传送门。这里跟着发展了起来，已经叫通斯镇了。再一个，他们也害怕。”
林羽皱了皱眉：“害怕什么？”
“害怕幻梦池里面的东西，他们都说幻梦池里封印着恶魔，他们害怕将来恶魔出来之后，会来找他们复仇。”
林羽没有说话，眉头舒展，带着微笑道：“如此担惊受怕数十年，难道没有祭司宣称他们的苦难已经足够了？”
船长看着林羽的眼睛，盯了一会。
这期间林羽也没有说话。
船长把夹在耳朵上的香烟取了下来，放进嘴里。
林羽赶紧从兜里掏出火柴，给船长点上。
这位船长抽了一口烟，看向林羽：“你真的这么想？”
林羽坐了下来，双腿岔开，放松的坐着：“怎么可能。他们自己种下的恶因，他们当然要自食其果，这才符合艾欧尼亚的均衡对吗？”
船长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因果相当，才叫均衡。种下恶因，不食恶果，又算什么？”
“你是通斯镇的人？”
“我是图如村的人，他们把现在诺克萨斯的国母云华赶出村子之后，我就因为和他们不合离开村子了。那个时候我还太过年轻。
我以为将诺克萨斯人赶出去就一切万事大吉，结果最后还是被同村的小姑娘保护了。年轻时年轻气盛，老了一无所成天天打鱼就是代价。
倒也讽刺，诺克萨斯的新皇帝坐上皇座之后，他们想沾新皇帝的光，去找诺克萨斯人，结果该赶的赶，该关的关，回来之后就直接把名字改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船长自己讲着讲着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的时候一边又被烟呛到，不断的咳嗽着。
一阵阵白烟，从他的嘴里喷出来。
林羽带着笑意看向船长。
“嘎！”
随着一声乌鸦的叫声，船长将烟抽完，看向岸边，对着林羽道：“那边就到了古石市，从古石市向着北面走，到了门口，就能找到牛车了，可以搭一辆前往通斯镇的牛车。”
“多谢。”
“不谢。”
船长不再多语，摆渡着船向着岸边停靠，林羽则是返回船的前面，去喊阿狸，准备走了。
古石市的港口很是繁华，无人在意这么一艘渔船的靠岸。
林羽正要下车的时候，船长从背后对着喊道：“小哥！”
林羽停下上岸的脚步，转过头看向了船长。
那船长小跑过来，对着林羽道：“如果你成功了，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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