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科举文配角逆袭(六)

其余人见首领和将军聊天,都有些发怵,离得远远的。此时这一张桌子旁,只有陆小阙和元景林,安静得很。陆小阙听得清清楚楚。


“度田?”她再重复了一遍。她当然知道朝廷的政策,只是有些疑惑,元景林为何跟她说起此事。此时,陆小阙心中隐约有些猜想,需要对方来肯定。


元景林道:“陛下令宁国南北,均核实田地户口。”陆小阙默默添了一句:“方便征收赋税。”


陆小阙淡淡笑着:“那恐怕很难。”南境稍往北的地方,豪族居多,南境当中,又多部族。太平时间就下山,战乱就山上跑去。陆儋部乖乖地提交户籍信息,算是很配合了。


元景林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不难,不难。陛下这不是叫我带着镇南军留着南境吗?”


陆小阙扬眉笑问:“将军,您的意思是?”


这时,元景林倒是不急了,他慢悠悠地抱起一坛酒,给自己满了一碗,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碗,他哈哈笑着,须发横飞,染了酒水:“怎么,有兴趣?小丫头啊,求人懂不?”


听出元景林语气中的亲近,陆小阙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她“哼”了一声,直接把元景林手边的那坛酒端到自己跟前,说道:“本首领不懂求人,威胁人倒是懂个一二。将军,你有话好好说,说清楚,要不然这坛酒我就给倒了!”


元景林“哈哈哈”笑了,他将碗里的酒干完,潇洒地扔到一边,说道:“你这是不乐意吃亏啊。走吧,端着这坛酒给你娘和外祖扫墓去!我带了只鸡,几把花生,正好跟他们唠几句。”


说着,他起身示意陆小阙指路。


陆小阙也不多讲究,直接端起那坛酒,封上盖子,往前面带路去了。


山路难走,但陆小阙、元景林和他几位亲兵,都是稳稳当当。路遇陡坡,陆小阙抱着酒坛子一跃而上。其余几人也跟着一起,不逞多让。


待路稍微平坦一些的时候,元景林详细介绍了度田之策,又说道:“照朝廷的政策,你大概能得个封号。如果你能在此事当中表现亮眼,我更有理由为你争一点实权。”


“小阙,天下战乱已久,如今初得太平,往后天地大有可为。”


“莫要失了先机。话我只讲一遍。”


元景林抬头,透过茂密的枝叶,刺眼的阳光落下来。他闭了眼,又睁开,眼里似乎带了些朦胧的雾水。


祭扫的时候,他看着拓跋族成片的墓,沉默良久。


下山的时候,他依然一句话都没说。离开的时候,元景林才沙哑着声音说道:“侯些日子吧,我给你一个名正言顺插手的机会。”他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婚礼过后,凌柒娘和孩子跟着齐大财在山下生活了。陆小阙在山上,继续忙着陆儋部的户籍整理,还有部中土地的核实。大家齐心协力,这些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闲居在家的陆小阙,很快接到了南境新长官的任命。她成为了一名事务琐碎的度田官。


陆冰细细碎碎地念叨着:“我还以为能给个大官做呢!”陆弘朝着她翻白眼,说道:“想得可真美。”那神色,毫无在外人面前的笑面虎模样。


陆小阙乐了,浅笑着说:“志向还是该大些。若做得好了,大官还是可以有的。走吧,干活去!”说着,她将手下的人赶去干活了。


说是干活,其实就是监督度田工作和户籍登记。南境的管理,难就难在各自为阵,谁也不服谁。


陆儋部如今人少,早些年也算得上是大部族。近些年,陆儋部没落,但前人余荫尚在,战力尚可,在周边地界还算说得上话。如今有了名分,插手周边事务,更加出师有名了。


这么一来,陆小阙在周边部族里,刚开始的时候,多少也能做个润滑搭话的角色。后来遇上些难缠角色,拉一批打一批,杀鸡儆猴,狐假虎威,这度田工作倒也顺顺利利地展开了。陆儋部的影响,倒是一日比一日更大些。


难搞的是陆儋旁边的宁冲和平罗这两个部,他们实力都不错。跟陆儋部比起来,只差了镇南军和南境长官的支持。


这两个部族,很多时候,昨天因为地界划分不明打一架,今日又因为抢水渠闹矛盾,说不得明日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这两个部族核实土地一事,一直都没能搞定。大家都头疼得很,陆小阙都有些恼了。


陆小阙忙了一天,才睡下身,很快又有人来拍门。


她点燃油灯,披上衣服,提了灯笼往外走。到院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返回了屋里,将官府派发的佩刀带上,这才出去。


陆弘在外面焦急地说道:“首领,宁冲和平罗又打起来了!”


陆小阙皱眉,将灯笼提得更高些,迈出了门槛。陆弘顺手帮她关了门,又接过了灯笼。


门外还有几人等着。陆小阙说道:“走!”


陆弘边走边说话:“晚间时候,有人开了平山顶部的水,引到了平罗东的田里,宁冲部发现后,直接把水拦了。”


“现在都在争那水是谁的!”


“后面持械打起来了。”


陆小阙“嗯”了一声,脚步稍快了些,说道:“现在人还在那?”


陆弘道:“两部的首领到场了,不打了,但是要求您过去主持。”


陆小阙的眼神露出笑意,神色不明。这段时间来的努力,终于有成果了。


她脚步更快了些。到地方的时候,两部的人手正在对峙。有个把人原先还坐在地上。此时见有人过来,呼啦啦全站起来了,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明亮的月光下,陆小阙将整个场面看得清清楚楚。见到陆小阙只带了寥寥几人,两部的首领才稍微放松下来。随后,又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陆小阙一来,两边又开始争论起来了。


宁冲首领鼻青脸肿,说道:“我宁冲部不是怕事的主,若不是看着陆儋的面子,你以为我愿意停手吗?我直说了,平山下来的水,我宁冲田地水还没够!你们直接截断,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又转身看向陆小阙:“若不是看在你上回放过我儿的份上,我也不会松开两个部族一起用。陆首领,你怎么说?”


他口中的“儿”,就是先前偷买陆儋部关键物资的那人。放在打战的年代,那件事是要把罪魁祸首扔蛇窟的事,严重一点甚至能引发两族决裂。


陆儋部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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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了,确实算得上是恩。不过,陆小阙才不信他鬼话呢。恐怕,他怕的是朝廷的大军和新上任的长官吧。毕竟镇南军都还在不远处驻扎呢。官府前天又一日连发几道命令,都是针对村民械斗,要求严惩。


另一边,平罗部的首领也没好气地说:“水那么细,等从你们那边过来,我们都错过农时了!陆首领,您可不能偏心啊!我这没打起来,也是念着当年你爹给我们送过药。平罗还给你们送过粮食,我们两族同气连枝啊!”


陆小阙出言相劝,两方的怒气终于稍微去了。不多时,不知谁又说了句什么话,大家的火气又上来了。


平罗部首领伸手指着宁冲首领,骂道:“孙子!平山又不是你们家的!怎么着,我们活该喝你们的洗脚水吗!”


眼见械斗一触即发,陆小阙直接从腰间抽出佩刀,横在两位首领的跟前。清冷的月光下,刀身上反射出明亮的寒芒。刀身寒气逼人,明晃晃地威胁着、嘲笑着激动的人群。


平罗首领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倒也不必,倒也不必。”


宁冲首领眼睛都不眨了,他偃旗息鼓,心平气和地说道:“有话好好说。”


不是他们怂,实在是这把刀饮过血。他们亲眼看见过。要不然,今日何必等着陆儋部过来调解。是他们爱和平吗?显然不是啊。是当年本地的地头蛇又回来了。


陆小阙轻笑着,“嚓”的一声,将佩刀插回了刀鞘里。看吧,威胁有时候比施恩更可爱。


陆小阙说道:“我给你们一个解决方案。”


众人目光灼灼。陆小阙安然若素,淡淡地说道:“直接修水渠引水吧。不必抢了。”抢水说到底是因为水渠太小,顾得了这家,顾不了那家。平山上又不缺水。修水渠足以解决问题。


平罗部首领说话声不大,倒是有些阴阳怪气:“您说得轻巧,要钱要人,谁给?”


陆小阙说道:“这你就不必多虑。我既然敢说,就能做到。你们听安排就是了。先散了吧。三日内给你们答复。”


“我希望,”陆小阙左右看了看,威胁道,“这三天内,我不想听到出了任何事!”


“行!就给你这个面子,”平罗首领转身,喊道,“先回去!”


宁冲首领也是如此。


陆小阙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早有成算。


陆儋部有靠山,陆小阙就没想过不去用。要钱要物要人,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陆儋部在这里面能拿到什么。这两个部族每年都因为争这争那,闹出些矛盾,今年也不可能例外。陆小阙就等着这机会伸手。


物资人力充足,又有陆小阙提供的先进技术,平山下来的水渠很快就修好了。这条水渠,不但照顾了靠近它的宁冲和平罗,还惠及了陆儋部和其他一些小部族。


此事之后,陆儋部声名再起,渐渐拾起往日荣光。


朝廷中,皇帝看到了元景林和南境地方官的文书,私下与左右称赞陆小阙,道是拓跋血脉不凡,那般贫瘠之地,也能出类拔萃。


很快,册封的文书下达。陆儋部的首领被封为“将军”。朝廷特地吩咐将军北上面圣。陆儋部中欢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