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卷六眼鲱鱼

1. 仙棺一梦(一)

元光六年,初秋时节。


是夜,一行商旅都已睡下,屋内鼾声连连,在外头都能听见。


路千河起身,在屋外徘徊不定。


少年身着深色长袍,脸上还遮挡着一层薄纱,垂着眼眸。他有些睡不着,只好出来放哨。


确认过周围无人后,路千河爬上那座废弃的碉楼,打算在此处消磨时间。


他摸了摸那被横放的长旗,像是故意被人折下的,也许这镇子真的遭遇过响马贼。


两天前,他跟随七叔一行人来到长乐镇,遭遇怪事连连。


长乐镇不长乐,反而人烟稀薄,路千河一行人转了几圈,看到的全是一片废弃的景象。


七叔是行脚商人,他们疲于奔波,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好不容易看到个窜出来的驼背人影,便想抓来问话,哪知这驼背看见有外来者,吓得逃了出去,连自己的房子都不要了。很是古怪。


七叔便猜测,这镇子应该是遭遇过响马贼。于是,他们只好“勉为其难”地,在丢了主人的屋子里歇下。


不时,路千河听见下方传来声音,定睛一看,竟是前两天跑掉的驼背。


那人行迹鬼祟,先是在门口张望,待听到屋内的鼾声后,身子又是一抖。随后,便往镇子西南方向去了。


路千河觉得奇怪,便从碉楼上跳下,偷偷跟随那人而去。


只见那人穿过一排空荡无人的废弃屋子,来到一个奇异的建筑物旁。


这是一间掩映在树丛后的一间残破的道观,若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它比旁边的屋子还要大些,不同于其他屋子中被冲散打破的一地狼藉,这道观中还有灯火微亮,正是那人手提灯笼,用香线将烛台点亮。


烛火供奉处有一尊神像,陈旧且已经结了蛛网,看不清面容,但身后的帷帘崭新,像是有人经常来打理。


路千河过门不入。视线中,那一瘸一拐的人影,手中的灯笼火光摇曳,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中还念叨着什么。


“符传先生……求求你把那些响马贼赶走吧……”


“这长乐镇都什么样子了,你若是能显灵,便睁开眼看看。”


话音刚落,这神像上的蛛网被风吹起,落下的灰尘扑灭了烛台的灯光。一阵阴冷的风掀起神像后的帷帘,路千河分明看到,那神像的后面隐藏着一个贴满符咒的石棺。


那人根本不是祭拜神像,分明拜得是这个石棺!


刹那间,狂风四起,不仅帷帘被吹动,路千河身后的木门也被吹得吱呀作响。


那跪在地上的人影吓得把头缩在地上:“啊……显灵了……竟然真的显灵了……”


那石棺中究竟藏的是什么,让这跪在地上的人又惧又怕,但仍要不死心的向他祈愿?


还有,这人口中的响马贼,指的是自己与七叔一行人吗?


路千河搞不清楚眼前的人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但他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降临,若是不阻止这一切,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等一下……”路千河迎着狂风,向前迈出一步,一把抓住那个瑟瑟发抖的人影。


我们不是响马贼,明明是你更可疑才对。


下一秒,那人在惊惧中回头,对上了路千河的眼睛。


少年睫毛轻展,瞳孔竟是湖蓝色,分明是一派异域风情。驼背大惊:“鬼啊……”


路千河指间略微松动,“你……”驼背便趁机大叫着从道观中溜了出去。


路千河手中落了空,不由心道:连个话都没说清楚,又被这人跑了。他苦闷的将挡在脸上的面纱摘掉,露出巍峨却又不失雕琢的山根,脸上是一番粉啄玉色。


正当他准备追出去时,周围的风声更加肆虐。驼背临走前随手扔下的灯笼,在风的作用力下烧穿了石棺外层的纸张,此刻竟已引燃了香台边上的帷帘。


帷帘的火舌与神像交缠在一起,引起一片火光落下。


不好了,走水了!自己不仅没问清缘由,还把人道观给烧了。路千河心中一阵烦扰。


他正要离开道观,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砰——”


“砰——”


一声。


两声。


等到第三声时,那沉闷的声音转为震颤,节奏也忽的加快,路千河甚至能感到自己脚下的地面,正随之产生颤动。


……


路千河回头,堪堪看见那轰然倒塌的帷帘,此刻已经变成一张燃烧的火床,生生扑在那石棺上。外围的符纸燃烧殆尽后,石棺变得剧烈晃动起来!


刚刚那阵沉闷的声音,竟是那石棺在撞击地面的声响!


那石棺中有东西?


路千河瞬间就想到了刚刚那人临走前对着那棺椁跪拜的诡异场景,神色一动,却见那石棺晃动的更厉害了,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封印般激烈。


它竟能感应到什么吗?


路千河是异族人,他并不信这些关中的神明,遇到如此异象,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是好奇。


鬼使神差般,他迈出脚步,向那副石棺靠近,却见那石棺如人挣扎般剧烈摇晃,棺盖上镌刻着的奇怪符画咒文,在火光中摇曳不定。路千河还没来得及定神,却发现帷帘燃烧的火床即将蔓延到香台附近。


且不管这棺中是什么,若这火再烧大些,自己也并不好离身,还是先行离去,跟七叔他们通报一下这情况吧。


路千河正欲离开,却见那神像外壁斑驳裂开,缝隙处有幽幽微光溢出。


微光处传来飘渺的声音:“救救我……”


???


是幻听吗?


与此同时,他好像感觉到那石棺震动的更厉害了。


是有人喊住他?


“求你把石棺打开,救我一命。”


路千河疾步回首,那声音似乎更清晰了。像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音色清明、但听起来很虚弱。


他对着那神像道:“是你吗?”


神像怎么会说话?


但那神像除了裂开一道缝隙外,别的再无动静。


路千河又道:“你是人是鬼?”


他又听见那声音从别的方位传来,似乎很是惊讶:“你竟然、听得见吗?”


那声音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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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好听,并不像魑魅魍魉,只是单薄的向自己求助。


路千河皱眉道:“你是人的话就敲一下,是鬼的话就敲两下。”


“……”


须知这神像不会动,声音也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这个要求看来是难为他了。


此刻,蠢蠢欲动的火舌已将那神像旁的香台烧了大半。石棺的摇晃不能再明显了,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困在这里。


犹豫片刻后,路千河回身抽出背后长剑,向那震颤的石棺处劈去。


屋外忽然雷声大作,一道青光劈向道观的屋顶。


与此同时,棺顶伴随着雷声的响动,在剑光中裂处一道缝隙。


“轰隆……”


“啪嗒……”


雷声与开棺声同时启动。


帷帘引起的火光被剑光斩尽。棺顶被整齐的劈成两半,裂开的缝隙处有幽幽微光溢出。


路千河在那幽幽微光之中,见到一抹青色衣角。


这棺中,竟然藏着人!


是这人在叫他?可那声音分明不是从棺椁内传来。


路千河还未收手,便感到掀开棺顶后,一阵寒气逼人。


石棺的残垣中,躺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他面容清秀,神色平和,双眼紧闭,却毫无呼吸,分明是已经死了。但诡谲的是,这已经死去的青衣男子面色红晕,看上去竟比生人还要鲜活几分。


路千河呼吸一紧,竟也辨别不出是死人还是活人。


若是正常人看见石棺中藏着人,恐怕早就吓得跑路了。但路千河是个脑回路奇怪的人,他觉得刚刚与那声音说过话,能正常沟通,就必然不是鬼。可他年纪尚轻,不害怕不代表没有紧张的反应。


他按耐住这种不安感,立在原地,负手道:“然后呢?”


他在等那道声音。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路千河在原地等得眼皮直跳,却瞥见一处奇异的地方:那人的腹部,躺着一本翻开的黑色书册,经过路千河那一击横斩,已经碎裂了几页书角。书页边缘还透着一股寒气白光,想必就是那微光的来源处。


这时,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在周围响起。那呼吸声引来轻轻一阵风,将那“死人”手中碎裂的书页吹动到空中。随后“啪”的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那声音再次幽幽传来,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懊恼:“竟然……”


路千河精神紧绷,下意识提起剑尖,准备再次劈下一击试探,忽然动作一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千河弯腰提剑时尚未完全起身,却总感觉那躺在棺中的“尸体”,指间似乎动了一动。


幽幽白光顷刻间消失,连那呼吸声都散去了。


下一秒,他再次听见风声四起。


一道身影从棺中飞起。石棺底部,符纸燃烧的余烬被风吹起,四散扬尘,青色的衣帛碎片惊鸿掠过。


而路千河只看见这棺椁中的青衣身影,束发飞散,悬于半空,露出寒光一般的眼睛。


这一幕,很像儿时路千河听过的传说中的场景。


糟糕!自己好像因为好奇心打开了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