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85. 才子

“珍珍,阿娘不许我留在玄元观,要我今日必须回城。”梁霈充满歉意地对纪莘道。


昨日,纪莘回城找来了郎中,在郎中诊治、开方之后,纪莘和梁霈守了坠崖的夫人一整夜,那位夫人始终未能醒转。


这日一早,三夫人杨氏将梁霈叫了出去,意思十分明确:如果梁霈为了照顾一名陌生的垂危女子,不肯回城,耽误了参加宴席之前的准备,她不如现在就打死梁霈。


纪莘理解梁霈的难处,劝道:“六娘,我明白。左右郎中在这里,梨子也在,我和她留下照顾那位夫人就够了,你安心回去吧。”


“大夫人同意你自己留下?”


“嗯,她同意得特别痛快。”


梁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看得明白,这次韩氏无法阻止纪莘参加公主的生辰宴,但如果纪莘自己被其他事绊住,去不成宴席,韩氏必定乐见其成。


梁霈以为,纵使纪莘和韩氏关系再疏远,可终究还是亲母女,所以她想不通,韩氏怎能如此对待纪莘。


梁霈心疼地看着纪莘,“珍珍……”


纪莘打断梁霈,把人往房间外推,“好啦,我没事,你别多想,快走吧。”


梁霈和梁家其他人一起离开了玄元观,不久之后,陈氿到了。


纪莘并不吃惊,但还是问道:“怎么是你来了?”


陈氿似笑非笑地回她:“你往丁家送了消息,说你在玄元观,遇到了事情,需要帮手。我上次狠狠地丢了脸,但总归也算有些好处,丁叔收到你的消息之后,当即只通知了我。我好不容易有见你的机会,自然立刻就赶来了。”


纪莘早料到会是这样,本来想好了要平心静气地面对陈氿,可嘴巴却像是不受头脑支配,偏要说带刺的话:“丁叔给你送消息时,你人在何处,绮梦楼吗?”


纪莘说完,也不想听陈氿如何回答,转身就要回房间。


陈氿急忙追人,在纪莘走到一棵参天古树下时,陈氿跑到纪莘面前,一只手抵上树干,拦住纪莘去路。


纪莘转回身想从反方向离开,陈氿另一只手也抵上树干,松松地将纪莘圈在了中央。


紧接着,陈氿一股脑地把解释的话讲了出来:“那日去绮梦楼是冯翰成的主意,冯翰成是孟淮二姊的儿子,名义上是我的大表兄,他与永庆公主虽然关系一般,但好歹也是自幼相识,我想从他那里套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才和他去的。我本来都想好了,和他喝几杯之后就想办法溜走,没想到我还没进去,就在门口遇到了你。偏偏你身边还有一个梁六娘,当时我没办法和你解释,这才令你误会我这么久。”


和陈氿认识得久了之后,纪莘分辨得出陈氿何时在说谎,相应地,此刻她也能看出,陈氿说的是实话。


心中没来由的火气迅速地熄灭之后,纪莘突然意识到,她现在和被陈氿圈在怀里有什么区别?


纪莘浑身都开始不自在,偏偏陈氿此时见纪莘还不肯说话,又补上一句:“纪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心悦你,自然会为你守身如玉。”


纪莘如遭雷击,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把推开陈氿,“你在胡说些什么!”


陈氿被推得踉跄后退几步,用手揉着被推得生疼的胸口,站稳后道:“我没有胡说,我绝不是那等朝三暮四的男子,我只对你一心一意。”


纪莘被陈氿的直白吓得不轻,捂住双耳看了看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后,纪莘闷头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又折回陈氿面前。


“我们明明说好了,你不会让你的心意影响到我们的关系的,为何你还要说这样的话!”


纪莘本是质问的语气,话出口时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羞涩,因而显得格外娇嗔。


陈氿只觉得纪莘这样子甚是可爱,嘴角勾起笑,回答得理直气壮:“你拒绝我时,说的是你不想大家的关系被破坏,而我承诺你的,是你永远都是小报的一员,大家的关系也绝不会被我对你的心意影响。眼下此处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所以有何不可?”


纪莘气得跳脚,“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无赖!你还说了,你可以接受我疏远你,甚至是不见你,那这句作不作数?你能不能现在就离我远些,更不要再说奇怪的话?”


陈氿笑得愈发灿烂,“我对你说的话,自然都作数。不过,我说的是可以接受你疏远我、不见我,我又没说我就此不再找你、见你,若你真的不再见我,大不了我就厚着脸皮,日日去到你面前转悠。总之,我并没有违背对你的承诺,为何要离你远些?”


“骗子,大骗子!”纪莘气鼓鼓地瞪着陈氿,“那日我拒绝你,我见你那般难过,心中难受了许久,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算计我!你无耻,你无赖,你出尔反尔,你……”


纪莘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陈氿突然凑近,近到纪莘只看得到陈氿湛亮的眼睛。


呼吸交错之间,陈氿的声音又轻又缓,诱惑撩人,“你拒绝我之后,真的难受了?”


纪莘又气又羞,连连后退,只想痛骂陈氿,偏偏她词穷了,咬着下唇想了半晌,最后只说出一句:“你不要脸!”


陈氿忍着笑重重点头,“你说得对,我一直都不怎么要脸。”


纪莘拿陈氿没辙,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冲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纪莘回到房间,背靠房门平复了片刻后,瞥到桌上的一方手帕,想起了正事,走到桌边抓起手帕,又打开了房门。


陈氿就站在门外,正倚着廊柱等待纪莘,纪莘走出房间,板着脸塞给陈氿一方手帕,陈氿又惊又喜,“送我的?”


纪莘恶狠狠地剜了陈氿一眼,“我往丁家送消息,是因为我有要紧事,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不做正事,那你就回去,换邱阿兄过来。”


陈氿收了笑容,站直身体,“好好好,我们说正事,您敬请吩咐。”


“你拿着手帕,跟我走。”


纪莘将陈氿带到后山溪涧,指了指高处的山崖和前方大树的树杈,“昨日有位夫人从那里坠崖,落到了树杈上,那时我和六娘就在溪边,立刻喊了仆役,把人抬回了玄元观。那位夫人昏迷不醒,我们不知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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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从她身上找到了手帕。”纪莘取过手帕展开,“你看这上面有字,是‘秀宛’,我猜这是她的名字。”


“此处群山环绕,各座山上都是道观,想来这位夫人是去某一处道观祈福的。若是去每个道观问问,应当能确认她的身份,找到她的家人。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去办这件事?”陈氿问。


纪莘点头又摇头,“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昨日这位夫人坠崖时,我循着她的叫声向上看,看到山上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山崖太高,我看得虽不真切,但我不敢掉以轻心。”


陈氿蹙起眉头,“你怀疑她是被人推下来的?发生了这种事,梁家怎么留你一人在玄元观?”


“我没有告诉别人。梁家来的都是女子,若我看错了,说出来只会让她们无故一起受惊,若我看到的是真的,她们又能做些什么?玄元观的后山并非封闭之所,附近的人都有可能来此,我不敢贸然去查看是否真的存在一个凶手,所以只能通知你们来帮我。”


“我去山上看看,若真的还有另一人,或许他会留下痕迹。那位夫人随时有可能醒来,你先回观里去吧。”陈氿道。


“好,我等你。”


陈氿夜深才归,带回了短短一截碎布条。


布条是绿色麻布,触感略微有些粗糙,看着像男子袍衫的布料。


“这是在通往山顶的小路上找到的。”陈氿道,“小路上遍布荆棘,应该是有人走过小路时,衣袍下摆不慎被刮破,所以留下了这截碎布。布条与那位夫人衣服的材质相同吗?”


“不一样,那位夫人穿的是绢裙。”纪莘道,“如此看来,当时山上很可能还有一人。你收好这截布条吧,也许未来它会是重要的物证。”


“那位夫人醒来了吗?”


“没有,郎中说,她已撑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但不好说她何时能醒。你有查到她的身份吗?”


“查到了,这位夫人姓周,她的夫君名叫江文彦,是华都城中有名的才子。我早就听说过他,据说此人写得一手好字,颇受人追捧。”


想到陈氿是孤身一人回来的,纪莘狐疑地问:“你既查到了夫人的身份,为何不见她家人来接她?”


“我是暗中查的,没有通知她的家人。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附近的山中很可能有人正在寻找她,所以我四处转了转。正巧,我碰到一户人家的下人在山中找人,便悄悄跟上,潜进了那家人在道观住的房间,翻了翻房间内的物品,确认了那户人家夫人的名字,正是‘秀宛’。顺带着,我也翻到了几张她夫君写的字,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夫君是才子江文彦。”


纪莘听得不解,“她家人在找她,你为何不通知她的家人?”


陈氿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世间男子并非都像我这般情深义重,在过往各家小报报道的已婚女子被害的案子中,凶手十有八九是女子的夫君,因此我不能不防。我们可以先去见见江文彦,摸一摸他的底细,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通知他来接他的夫人。”


纪莘忽略掉陈氿话中恼人的部分,回道:“好,我们明日去见江文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