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75. 眉来眼去

直到宴席这日,陈氿才看明白孟淮安的是什么心。


虽然方才宴饮之际男女分席而坐,但此刻一众郎君娘子们聚在花园中游戏,已然无人在意男女大防。


在应付过数名搭话的女娘之后,陈氿后知后觉,因为孟淮给他镀的这层身份,他竟成了许多女娘心中的佳婿人选。


行,这么干是吧?那他今日就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绝了孟淮为他牵线的心思!


再有女娘意欲攀谈之时,陈氿索性把涵养、品格、脸面全都搁下,彻底放飞自我了。


女娘款步上前,笑容明媚:“郎君投壶技艺精湛,小女子斗胆,邀郎君比试一番,郎君可否赏光?”


宣国公府的此处花园名为琼玉园,陈氿坐在琼玉园一角,背靠一株玉兰树,把玩着面前玉石桌上的一只精致茶杯,漫不经心地问:“娘子怎知我善于投壶?”


“小女子未曾有缘得见郎君投壶的风姿,但我料想,郎君定然是擅长的。”


“娘子这般会料想?”陈氿似笑非笑,“莫不是娘子对我日思夜想,曾梦到过与我投壶?不知除了我,娘子可有梦到过其他郎君?”


这话问得越界,女娘顿时羞窘得红了脸,转头四处看了看,生怕他人听到,坏了自己的名声。


“小女子不曾……”


陈氿站起身,打断女娘的解释:“无妨,我确实擅长投壶,在秾翠阁中鲜有敌手,与娘子玩上一玩也未尝不可。”


秾翠阁?青楼?


原来宣国公府的这位二郎君流连青楼,难怪如此孟浪!


女娘足下生风,走得头也不回。


陈氿刚坐回玉石凳,又一个女娘来了。


女娘妆容精致,手持团扇,行走间带起一阵香风,“满园花草景致曼妙,郎君却独坐一隅,岂不是可惜?还请郎君莫要辜负,可否与小女子一同走走,共赏眼前美景?”


“好啊。”陈氿刚刚站起就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随后嫌恶地捂住口鼻,后退一步远离女娘,意味不言自明。


女娘羞愤地狠狠一跺脚,逃也似的走了。


梁家姊妹三人来宣国公府赴宴,梁霓在妆容、饰品、衣裙上都下足了功夫,可宴席上的情况却像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梁霈天生美貌,就算她不言不语,也总有人会注意到她。梁雪才思敏捷,交际广泛,一进入宣国公府,就被其他府上的女娘带走一同玩耍。


唯有她梁霓,样样都不出挑,一直在坐冷板凳,从未有人主动与她交谈。


更可气的是,梁霓顾及女子的矜持,想着吸引宣国公府的二郎君靠近她便好,却不想其他女娘竟然那样不要脸,一个个的全都扑到了二郎君的身边,让二郎君都无暇注意她了!


还好二郎君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那些搭话的女娘全部铩羽而归。


她也不能再矜持了,否则哪还有半点机会!


趁着又一名女娘羞愤离开,梁霓咬咬牙下定决心,扬起在家中练习过的最美的笑容,走近目标。


陈氿凭借一系列粗鄙、下流、无礼的举动,成功打消了众多女娘对他的兴趣,正当他以为能清静了时,又一名女娘过来了。


这女娘穿金戴银,在众多器物堆砌之下,一身打扮看着颇不和谐,尤其是她那衣裙,颜色十分老气,一点也衬托不出年轻女娘的鲜妍明媚。


此女正是梁霓。


陈氿虽闯过梁家,但当时他一心只想救纪莘,未曾注意过梁家的任何人,论起来,梁家的女娘中他只见过梁霈,且还是隔着幂篱的。


陈氿不知面前人是梁家长房的梁霓,只觉得这名女娘是所有来攀谈的女娘中,模样最滑稽的一个。


为了避免他等下寻找推脱拒绝之言时,说出些太过难听的,他还是直接走吧。


左右他已张望了许久,不知为何纪莘好像没来,那么他也没必要再留在琼玉园,正应该赶紧寻个地方躲清静。


如是想着,陈氿无视梁霓,径直出了琼玉园,完全不知身后的梁霓有多么咬牙切齿。


合该陈氿今日不顺,没想到竟有人尾随他,一直跟到了无人之处。


尾随他的却不是女娘,而是名郎君。


虽说是名郎君,但这人一身粉色襕袍,妆粉上得比女子厚,声音比女子尖细,步态比女子婀娜,一步三摇地靠近陈氿。


“方才琼玉园中花团锦簇,美人如云,二郎君却不假辞色,未近女色,当真是了不起。”


陈氿听这人说话听得浑身汗毛倒竖,方才他再不耐烦那些女子,也不好做得太过火,可此刻这人是个男子,没必要客气。


陈氿右手捉住男子手腕拧转一周,反扭男子手臂,左手握住男子手背反方向拧绞,双手对拧之下,男子被迫背过身,疼得哇哇大叫。


“若你今日不想被家中下人抬着回去,我劝你现在立刻离我远些!”


男子大叫着顾不上回应,陈氿放开男子手腕手掌时顺势向前一推,男子扑倒在地,狼狈爬起后晃晃悠悠地跑了。


陈氿转向相反的方向,想随意走走重新寻一无人之处,却见一人从面前的巨大假山中钻了出来。


陈氿四周看了看,又看向假山中钻出的郎君,“我以为此处附近无人,不想竟扰了郎君的清静,失敬、失敬。”


陈氿边说话边打量着面前人,一袭深蓝云锦,衣袍上宝相花纹以金线绣制,穿着、气质不俗,神情冷淡,态度倨傲,看来此人出身矜贵,自视甚高。


面前人冷漠开口:“方才那人是安德侯府的二郎君,传闻他有断袖之癖。你对一众贵女冷眼相待,想来他认为你与他是同类。”


“嗬,”陈氿来了兴趣,也不管这人冷不冷淡了,十分热络地向前两步,“敢问郎君为何会知晓这等事,莫不是他也曾向你示好?”


面前人略微皱了皱眉,嫌恶的神情一扫而过,向后迈开一步,“某姓郑名洄,家中与许多人家沾亲带故,与安德侯府亦七拐八绕地沾着亲,故而知道。”


原来此人就是郑洄。


陈氿早就知道任大理寺少卿的郑洄,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想此人虽骄矜自傲,但好歹办事牢靠,陈氿顿时又多了几分与之攀谈的兴致。


“原来是郑少卿,久仰大名!不知为何郑少卿不在花园,反倒躲在假山里?”


郑洄轻瞟陈氿,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呢,今日你是主角,怎的却躲了出来?明眼人都看得出,宣国公在铺垫你未来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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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陈氿在假山上找了处还算平整的地方,随意靠坐其上,“我对我的婚事自有主张,何需他来费心?”


“难道你已有心上人,因此觉得满园女子与你的心上人相比,皆显逊色?”


陈氿揪了一片草叶叼在嘴边,闻言轻轻一笑,“这话说得不对,我若有心上人,何需将她与其他女子相比,我只看她便够了。”


郑洄吃惊地抬眉,开始觉得宣国公府的这位二郎君有点意思。


梁霈不善言辞,不喜交际,打从进入宣国公府就没主动说过话,偏偏不时地便有男子想靠近她,梁霈被吓得手足无措,当即找借口溜走了。


她已躲了许久,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梁霈循着记忆想走回琼玉园,可绕来转去地,为何还没有走到地方?


梁霈茫然四顾,面前一座假山挡住了视线,那么绕过假山看看吧。


天爷呀,怎么有人?


梁霈刚刚绕过假山,就被假山处的两个男子吓得冻住了脚步。


闲聊的两人也没想到还有人来此,见到假山另一侧冒出来一个女娘,视线齐刷刷地投到了梁霈身上。


梁霈被陈氿和郑洄盯得浑身别扭,抬起一只脚,向前也不对,向后也不对,只能又落回原处。


陈氿看得出这女娘的窘迫,但他帮不上什么,便安静地等她自己离开。


郑洄却不这么想,见到梁霈对他而言算是意外之喜,打破僵局唤道:“六娘?”


“六娘?”陈氿站直,拔出口中草叶,“娘子是梁六娘?”


陈氿不确定郑洄唤的“六娘”是不是梁家的六娘,但他希望是。


梁六娘与纪莘关系不错,定然知道为何今日纪莘没来。


郑洄不清楚陈氿的想法,只觉得陈氿一见梁霈就双眼放光,郑洄气极,狠瞪了陈氿两眼,方才生出的几分对陈氿的好感也瞬间消失无踪。


梁霈认识这两个男子,一个是抓了她堂兄的大理寺少卿,一个是与她好友关系亲密的友人,如此对比之下可谓是亲疏立现。


梁霈选择忽略郑洄,对陈氿道:“小女子是梁六娘。此番我本该与家中妹妹同来,但她今日另有要事,未能参加宴席,我不慎落单迷路,扰了二位郎君的雅兴,还请二位郎君莫要怪罪。”


梁霈说至“妹妹”,抬眼看了看陈氿,陈氿会意,知晓梁霈在向他隐晦地解释纪莘的去向,向梁霈投去感激的眼神,“娘子可是要回琼玉园?左转直行,人声最为吵闹之处就是了。”


梁霈未再抬头,叉手行礼道:“多谢郎君。”说完抄着小碎步朝陈氿指的方向去了。


虽然纪莘没来,但她应是安好的,如是想着,陈氿心情愉悦,转向郑洄随口打趣:“梁六娘跑得比兔子都快,不知是我们两个中的哪个将她吓成这样?我猜是你,郑少卿威名赫赫,确实有几分吓人。”


郑洄亲眼看着陈氿和梁霈“眉来眼去”,心情本就不佳,陈氿的话又直戳他的痛处,郑洄冷哼一声,又瞪了陈氿一眼,甩甩袖子走了。


陈氿被瞪得不明就里,心想,这位刚正不阿的郑少卿怎么不只傲气,脾气竟也这么大?就一句玩笑,何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