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朝若酒

129. 军民

“陈家与顾家连气连枝,南疆的水军装备落后。”戚代松正色说道,“月治人已经秘密潜入敦州。”


戚代松将情报递给卫昕。


“日落饭店有消息报我,我正觉得纳闷。”卫昕叹了口气,“怪不得风向转这么快,原来他们是要放弃南疆的百姓。”


“我还以为你要放弃了?”戚代松问。


“我虽然辞官,但是我是敦州的百姓。”卫昕说,“敦州是大周的城池,月治人要是想撒野,我是不会答应的。”


“嗯。”戚代松点点头。


戍时。


卫昕回到佳宅。


“你与国公爷见面,怎么不随他走?”张佳问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四姐,你赶快收拾行李。”卫昕拉着她的手,“你带上父亲,还有弟弟,一块离开敦州。”


“怎么了?”张佳面露疑惑,“现在战事不是停止了?你怎么要我走?”


“四姐,你听我说。”卫昕正色说道,“敦州城有炸药,戚代松现在正在带人排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没有把握。”


“你与陈理说,有炸药,他应该会派人排除的。”张佳说。


“现在,我和戚代松都怀疑他与南疆节度使,想要炸了敦州。”卫昕面露痛苦,“好姐姐,时势不等人。司马错在吗?”


“在呢。”张佳害羞道,“他不回去。”


司马错穿戴整齐,从张佳的房间出来。


“张依,你怎么老是这么倔强,不随他回去?”司马错问道。


卫昕正要回答,外面的敲门声渐起。


卫昕抬起食指,表示禁声。


张佳拉着司马错回到房间。


“谁?”卫昕靠近府门。


“主子,我是渔火。”一个男子说道。


卫昕打开府门,将男子迎了进来。


“见过主子。”渔火说道。


渔火是日落饭店安插在南疆敦州的探子。


“那些炸药是怎么回事?”卫昕问道。


“炸药在敦州的火药库,因为陈理建了虎宿卫,虎宿卫需要火铳。”渔火说道,“至少有50吨。”


卫昕攥紧拳头,说:“炸药都藏在什么地方?列了清单了?”


渔火双手奉上清单以及地图。


卫昕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地方,水库,酒楼,茶馆,制衣店,地点应有尽有。


“有多少月治人?”卫昕继续问道。


“大概五百人。”渔火说道,“是顾起召唤他们过来,当雇佣士兵。”


“知道了。”卫昕说道,“爆炸的日期在几号?”


“一月十三号。”渔火说道,“属下会再次探查。”


“有劳了。”卫昕说道。


卫昕送走了渔火,敲着张佳的房门。


“司马错,你带我姐姐,赶快离开敦州。”卫昕倒吸冷气,“现在敦州城内外埋着火药,太危险了。”


“小妹,你跟我们走。”张佳说,“你官位低微,若是出了事,那些高官世家肯定会抬你出去,祭旗的。”


“不行。”卫昕正色说道,“我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最主要是敦州百姓,不能出任何差错。”


“司马错,带四姐和父亲他们走。”卫昕行礼如仪,“他们就拜托你了。”


张佳流着眼泪,与卫昕拥抱在一起。


“去吧。”卫昕拉着她的手,“明日清晨,接上父亲,快走。”


“去收拾吧。”司马错说道。


张佳擦擦眼泪,进入房间。


“张依,这是司马家的徽章。你若来到盏城,可凭徽章找我。”司马错将徽章递给卫昕。


“好。”卫昕点头,然后将徽章纳入手袖。


一月初四,寅时。


桃蹊柳陌。[1]


马车停在苏慕路。


“姐姐,一路保重。”


卫昕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琥珀梅花香雪镯,说:“我打算在你们成婚时,送给你。看来得提前了。”


她将手镯戴在张佳的左手手腕。


“妹妹,这太贵重了。”张佳一直推脱,“你跟我们走吧,我们接上叔父。”


“不了。”卫昕拉着她的手,“一路保重。”


两人话别后,卫昕下了马车,她向马车挥手。


马车行驶。


卫昕骑着马回到佳宅。


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巳时。


戚代松在开化县带着县衙巡防开化县,拆除炸药。


陈庄。


南疆节度使陈校,陈校的儿子陈理,以及顾家家主顾分,还有月治国左骨都候阿希达。


几人正在喝着茶。


“维汉,嘉志。”顾分介绍道,“这是月治国的左骨都侯阿希达。”


阿希达对着陈校行着月治礼。


“月治国王希望你,可以进入金城,成为新皇帝。”阿希达说,“我们不喜欢宇文泰,他对月治国不礼貌,也不友好。自从他当上大司马,一直没有放弃对月治国用兵。”


“宇文泰实力不可小觑,要不是这次他的军队感染瘟疫。”陈校说道,“顺江而下,便可取敦州。”


“陈节度使是南疆的王。”阿希达说,“若是引我们进来,我们愿意与南疆做生意。并且我们可以助你打败宇文泰,进入金城。”


“好。”陈校点点头,“合作愉快。”


曾谙在外面,不动声色地聆听几人的谈话。


然后他走到院子里,拉着青锋说:“阿希达与陈校合作,攻入金城。”


“是。”青锋离开。


青锋是校事府安插在敦州的校事。


卫昕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来到五十子路。


格桑在巡逻,看见卫昕。


“戚县令在县衙吗?”卫昕问道。


“不在。”格桑说,“现在他在排除炸药。”


戚代松带着衙役,拆除炸药,他将一捆捆炸药放在麻袋里。


未时。


金城,校事府。


正厅。


宇文泰穿着青碧绫罗山水纹衣,戴着白玉谷纹冠,正在查看地图。


“主公。”郭济行礼如仪,“敦州发来的密信。”


宇文泰打开密信,说:“月治国的左骨都侯阿希达到达敦州,欲攻打金城。”


“常康。”宇文泰说。


“末将在。”常康行礼如仪。


“你带领三千人马,把控敦州通完金城的落叶关。”宇文泰给着令牌,“不得有误。”


“是。”常康拿着令牌离开。


“韦汾。”宇文泰命令道,给他令牌,“你带着五千人马,蹲守在花愁山河流,只要有船只经过,立即截杀。”


“是。”韦汾拿着令牌离开。


“主公。”张琛说,“陈校父子欲要将敦州拱手相让,已经在城池周围埋伏炸药。”


“丧心病狂。”宇文泰说,“戚代松他们知道吗?”


“知道。”张琛说,“张依与戚代松正在排查炸药。”


卫昕骑着马到处乱窜,终于找到戚代松。


“明庶。”卫昕拿着地图与清单,“我们必须交上虎宿卫的人,叫他们一起排查炸药。”


“你疯了。”戚代松说,“他们是南疆节度使的军队。”


“没错。”卫昕眼神流转,“他们是敦州人,我们大家都有义务保护敦州百姓。”


芝山校场。


卫昕与戚代松来到演武场。


“各位。”卫昕说道,“我是虎宿卫的司马,你们应该知道,陈校已经与月治国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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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要毁城弃民。”


虎宿卫兵士的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兄弟们,你们是大周人,是敦州人。”卫昕说,“你们的妻儿是敦州人。陈校通敌叛国,要将人城共焚,已经在敦州内外埋好炸药。我手中的这张纸,就是埋有炸药的地方。”


“要是人城共焚,敦州就会变成一座火城。月治人只会趁火打劫,烧杀抢掠。”卫昕眼神通红,“你们的妻儿就会让月治国人随意凌辱,践踏,屠杀。”


“你们答应吗?”卫昕问道。


“不答应!”兵士们异口同声。


“我们现在打算拆除炸药,在沿途派发埋有炸药场所的清单。”卫昕说道,“我们要与敦州百姓一起,拆除这些炸药,要将月治人,赶出敦州!”


“将月治人赶出敦州,赶出大周!”一个将士喊道。


卫昕带领虎宿卫跑出松山校场。


戚代松带着衙役沿路派发传单。他们来到平阳县,崇尚县,告知两个县的县衙,组织衙役,共同拆除炸药。


陈庄。


“大帅,不好了。”胡知说,“张依带着虎宿卫,横冲直撞,拆除炸药。”


“什么?”陈校恼羞成怒,“派人去拦了没有?”


“派了。”胡知说。


“不惜一切代价,将张依软禁。”陈校说,“不能破坏节度使府与月治国的合作。”


“是。”胡知领命而去。


平阳县的县令乌贤,崇尚县的县令冷端组织衙役,当地的百姓一块拆除各处的炸药。


亥时。


敦州,平阳县。


点滴霖霪。[2]


卫昕看着雨水,意味深长地笑。


炸药一经水泡,已经报废。


军民一心,同仇敌忾,大概是感动上天。


卫昕骑着马,雨水顺着发丝流下来。


陈理穿着蓑衣,带着亲兵赶到。


虎宿卫挡在卫昕面前。


“云舒,你何苦与我过不去?”陈理问道。


“敦州城的炸药已经泡汤。”卫昕言简意赅,“你们这个人城共焚的计划,失败了。”


“月治国的士兵已经达到金城边境。”陈理说,“宇文泰可麻烦了。”


卫昕没有答话。


“来人。”陈理吩咐道,“将虎宿卫司马张依的腰牌撤了,带入陈庄。”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张司马。”


虎宿卫兵士拿着火铳对准陈理等人。


“退下。”卫昕说,“陈理,我跟你走。”


“不行。”一个兵士说,“张司马,不要跟他走。”


花愁山河流。


河流经过雨水,大雾渐起。


月治士兵乘着船只,顺着河流,来到金城附近。


“准备。”韦汾打着手势,“打!”


士兵们拿着火铳,给火铳点上火,瞄准船只,开始炮轰。


船上的人个个避之不及。


金吾卫兵士点燃纸鸢,对准船只,一连发起数十只纸鸢。


烟花散落。


士兵的哭喊声,叫骂声,络绎不绝。


陈庄。


卫昕随着陈理回到陈庄。


“明庶呢?”卫昕问道。


“他进了监牢。”陈理说,“现在正在接受节度使府的审讯。”


“我也去。”卫昕笑容妩媚,“监牢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带我去吧。”


“云舒,你要是去了监牢,不褪层皮是无法出来的。”陈理走到卫昕旁边。


他抚摸着卫昕的肩膀。


“拿开你的手。”卫昕正色说道,“我要去监牢。”


“公子。”管事说,“曾谙带着虎宿卫,冲出开化县。”


“什么?”陈理皱着眉头。


卫昕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