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启用三号预案
“他拿我胞弟挡刀那刻,就该料到有今天。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杨川扯下染血的护腕覆在弟弟脸上,转身对着李泽单膝跪地:“在下愿以命偿命,只求厚葬我弟弟。”
血色残阳下,杨川颤抖的手抚过弟弟青灰的面庞,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是哥哥害了你!当日就不该带你去叩和风总会的门!”
寒光乍现的匕首刚要刺向心口,就被李泽甩出的暗器打落。
“现在寻死不过懦夫行径。”
李泽的剑鞘重重压住对方肩头:“若真存半分悔意,就把那些腌臜勾当全吐出来,用罪证替你兄弟俩赎些血债。”
“赎罪?”
杨川突然发笑,血泪顺着皲裂的颧骨滑落,怀中尸体残留的体温灼得他浑身发抖:“我们兄弟喝过的血,早把轮回路都染红了。”
乔西言带人赶来时,正撞见杨川抱着尸身将脸埋进染血的衣襟。
众人屏息间,听得压抑的抽气声渐渐化作嘶哑的陈述:
“三年前,我和小晚同时查出急性髓系白血病。骨髓移植费要八十万……”
杨川蜷缩的指节深深抠进泥地:“就在我们准备跳江那天,和风会的接引人找上门。”
他记得那粒赤红丹药在喉间化开的灼烧感,记得三日后就能下床行走的狂喜,更记得密室铁架上那些姑娘空洞的眼睛。
“每个新入会的都能领《九阴续命诀》。”
杨川突然剧烈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说是功法,实为邪术。每月十五需取未破身女子的元阴,否则浑身经脉便如万蚁啃噬。”
乔西言猛地按住腰间软鞭,却见李泽抬手示意。
月光割开杨川半边面孔,照出他脖颈处蠕动的青紫血管。
“第一个受害的是对街裁缝铺的阿芸。”
杨川突然神经质地啃咬指甲:“她总给我们送新蒸的米糕。那晚我把掺了迷药的米糕递过去时,小晚吐得昏天黑地。”
随着供述,更多骇人细节浮现:
和风会设有“功德榜”,每上交十名处子可换续命丹;
总坛地牢分“天、地、人”三级牢房;燕京某位大人物每月初七都会亲临。
“好个替天行道的无极宗!”
杨川突然暴起扑向乔西言,被铁链拽得踉跄倒地:“你们这些生来灵根通透的仙种,见过贫民窟里为半块馊馒头互捅刀子的场面吗!”
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腔,皮肉下竟有活物般的凸起在游走:
“这鬼东西每月发作都要吸食人血,你们剿得完遍布三十六郡的分坛?灭得了藏在管理队高层的……”
话音戛然而止。
李泽皱眉探他鼻息,发现男人七窍已渗出黑血。
夜风卷起满地符纸,隐约露出半枚鎏金徽记——正是燕京某世家的族徽。
乔西言气得指尖发颤:“日子再难就能害人性命?那些被你害死的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人?”
杨川垂眼盯着地板砖缝,喉结滚动:“我懂,可我得活着。”
空气里飘着血腥味混合消毒水的气味,他蜷起沾着血痂的手指。
后悔的滋味尝过太多次,但人总要选条路走。
“到这份上还执迷不悟!”乔西言一拳砸在铁皮柜上,震得玻璃药瓶叮当作响。
王成斌撞开虚掩的铁门冲进来,作战服领口被黑雾腐蚀出破洞:“李队!毒雾浓度又升了,出口完全被遮蔽!”
李泽按住乔西言颤抖的肩膀,转向角落里的男人:“毒雾生成原理?”
他注意到墙上电子钟显示已过去七小时,而通风口渗出的黑雾正凝成液滴。
杨川引着众人穿过地下甬道,锈蚀的管道在脚步震动下簌簌落灰。
巨型反应釜占据整个舱室,虬结的导管像变异章鱼触须,暗紫色光芒在透明观察窗里明灭。
“活体焚化炉。”
李泽的战术手电扫过控制面板,菱形晶体嵌槽泛着幽光。
当他的灵力触及操作界面,反应釜突然剧烈震颤,排气阀喷出沥青状浓雾。
杨川被气浪掀得撞上金属舱壁,咳着血沫苦笑:“我这种小角色,只求葬在弟弟旁边。”
他摸索着掏出半张烧焦的照片:“他总说城西槐花蜜最甜。”
李泽并指为刃划过对方咽喉,转身将防护面罩扣紧:“非战斗人员撤离!”
“我留下……”
“你的脉冲枪扛不住二次爆炸。”
李泽将乔西言推向气密门:“出去盯着辐射值。”
舱内温度飙升到七十度时,李泽吞下第三颗冰魄丹。
灵力具象成湛蓝锁链缠绕反应釜,齿轮咬合的吱嘎声逐渐微弱。
当顶盖液压栓崩开的瞬间,腐臭黏液裹着半截青灰手臂滑落在他军靴边。
冷凝管里堆积着融化的有机体,最新投入的尸身还穿着碎花孕裙。
李泽用镊子夹起块未消化的金属铭牌,2014届医学院校徽在强光下反射出细
小血点。
深秋寒风卷起满地枯叶,李泽的指节捏得发白,金属探测仪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透过实验室破碎的玻璃窗,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残破躯体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年来处理过上百起邪修案件,却从未见过如此系统化的生命实验。
“队长!”乔西言踩着战术靴冲进来时,正撞见李泽徒手捏碎了一管猩红试剂。
乔西言的目光扫过墙角的金属舱,喉头动了动终究没问出口。
那些蜷曲的肢体上残留的粉色美甲,在惨白灯光下格外刺眼。
王成斌带着三个行动队员开始架设隔离屏障,消毒喷雾在空气中划出淡蓝色的光带。
李泽的战术平板突然震动,特别行动组全员档案在屏幕上铺开,谢天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证件照定格在中央。
“通知后勤组启用三号预案。”
李泽将加密芯片抛给乔西言:“让外围弟兄优先转移妇孺和老者,注意给幸存者佩戴遮光眼罩。”
当警用直升机螺旋桨声撕破夜空时,田队长正扯下防毒面罩往污染区冲。
这位五十三岁的老刑侦突然刹住脚步。
整条堕落街的霓虹灯牌都在渗出诡异的墨绿色黏液,而李泽的战术小队正在用激光切割机破拆某栋建筑的地下通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