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成为小可怜傀儡师的木偶后 23
晨昏之际，东方的天界泛起鱼肚白，大片的橘红色渐渐染红了地平线，一轮硕大的红日跳跃着缓缓升起。
金红的光线穿过云层折射进郁若然清澈的黑眸中，将瞳孔点燃成两簇仿若跳动着的火苗，睫毛上沾染的陈露也变得璀璨起来。
江遇环着郁若然的肩膀站在他身后，视线停留在他被日出映照上一层金黄色光芒的脸颊上。
山丘上凉风习习，郁若然向后躲了躲，“见见，好美啊。”
郁若然扬着脑袋看向江遇，眼中还泛着日出的光晕。
江遇双手捧着郁若然的脸颊，微微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很美，冷不冷，要不要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不了。”郁若然摇摇头，“我们下去随便走走吧。”
江遇松开人，转为十指相扣，轻声应道：“好。”
郁若然这才注意到江遇带着自己站在了什么地方，“见见这里好高啊。”郁若然踮着脚向前探了探身子，“嗯？这是哪里？”
“中等区齿轮后面的一座山丘，有点远阿然可能没有看见。”江遇说话间，一阵风刮过，两人已经站在了从旅店拐出来的小巷口。
江遇：“阿然要去哪里看看。”
郁若然四下看了眼，不远处的街口突然响起一阵熙攘声，郁若然瞬间被吸引了视线，“见见，去那里看看。”
江遇看去，郁若然手指的路口挤了一圈人，好像是在进行什么表演，“嗯，走吧。”
两人牵着手从小巷口出来，巷口的阳光斜斜地劈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地很长。
郁若然的所有视线都落在了不远处的路口上，江遇的视线却是在拐弯时不经意间在某个房门口看了眼。
斑驳的黄铜门框的阴影里，一个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盯着郁若然背影的人毫无所觉。
江遇的指腹在郁若然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下，最佳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手下倏地传来拉扯的力道。
“见见，好像是傀儡师班。”郁若然拽了拽江遇的手掌，视线越过人群看清了圈内在什么后就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最不喜欢傀儡师班了……”
江遇手掌在郁若然脸颊上捏了下，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看傀儡师班表演的人听见了他的话，脸都没转就嘲讽了起来。
“还不喜欢傀儡师班，你咋不上天，这可是整个中等区最那个的。”男人竖起大拇指向上顶了顶，“而且人家下个月就要去高等成表演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就看不上……嘶，怎么突然这么冷。”
男人搓着胳膊往左边站了站，直到远离了江遇的冷气范围才停了下来，也就忘了继续说他嘲讽的话。
郁若然压着眉眼撇了撇嘴，靠近江遇低声道：“傀儡师本不该用自己的木偶赚钱的，这是他们作战的伙伴，可这些人却只想着走歪门邪道去攀附高等城的人。”
他虽然对在高等城时的记忆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对其中一件事的记忆尤其深刻。
那好像是在他五六岁发生的事情，当时的他好像住在一个狭小的院子里。
“诶，你听说了吗，今天下午有傀儡师要过来，好像是……请过来的。”
“真的假的，傀儡师过来能干什么啊……”
“听说是咱们……想看……了，托……的福咱们也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看什么看！”粗粝的呵斥声突然响起，唾沫星子飞溅在脚边，“整天就知道抱着个木头刻，怪不得是个……还看！给我拿过来。”
小孩子的力气哪能比得上一个成年男性的力气，手中的木头轻而易举地被人夺取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砰咚的一声。
蹲坐在低矮板凳上的男孩视线直到男人的小腿，小小的眼睛中只能看到男人暴力地踩跺着他万分珍惜的木块。
“还给我！还给我！坏人！哇——坏人，还给我——”
“我呸！”男人粗糙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将男孩推倒，地面上的碎小石子在娇嫩的胳膊上擦过，随即便冒出点点血珠。
男佣人脸上却狰狞着露出了快感，“呸，一个下贱的……果然只会做些低下的东西……”
男佣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小院，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女佣人也只是看了地上的男孩一眼，便跟着离开。
“呜——”
小男孩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小手将他视若珍宝的木块从尘土中捧起来，稚嫩的脸上一道泪痕一道手印。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郁若然歪着脑袋，好像是他偷偷溜进表演的前厅，却看到他万分喜爱的木偶被人拿来当做表演的玩物，再后来就是他被那主位上的少爷发现……
“阿然，阿然？”江遇皱着眉头担忧地捏了捏郁若然的脸，“阿然不喜欢咱就不看了，去其他地方走走？”
郁若然骤然回神，看到身后的江遇内心出奇地平复了下来，就连胸前口袋里他亲手雕刻出的郁见也在无声地安抚着他。
“嗯。”
郁若然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肩膀就被人重重撞了下，脚下一个趔趄口袋里的郁见就滑落出了半个脑袋。
“阿然！”
江遇眼疾手快地拉住郁若然的手臂将人拉回怀中，郁若然也紧紧抓住了差点掉在地上的郁见。
抬头看去，层层叠叠的人群里却是看不到刚才撞他那人的身影。
江遇眉眼下压，像是笼罩了一层狂风骤雨，圈着郁若然的肩膀将人紧紧护在怀中，“先走。”
这里有点不对劲，江遇本能的警觉向他投射出信号。
但还没等他带着郁若然从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挤上来的人群中离开，正在看表演的路人却全都看向了郁若然。
“哎哟，小伙子我看你手中的应该是木偶吧。”圈子中心，男人手指间挂着的丝线近乎无形，伸手一指身前稍矮些许的木偶也跟着指向了郁若然，“小伙子，来来来，到我这里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傀儡师班。”
男人脸上兴致勃勃，郁若然却是脸色陡然一变，眼中闪过些慌张抿紧了唇瓣。
“……不——”
“等等，你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