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观风行殿

第186章 观风行殿

回字形城郭中心的汉白玉石台上,矗立着一座高不知几许的冰封殿宇。

殿宇重檐广厦,屋脊接天,抱柱连地,形制古朴巍峨,庄严至极。

刚才城池与岩壁相撞,卡在两边的夹角处,整个殿宇向我所在藏兵洞的位置倾斜。裂开的冰壳裹着残脊断兽摇摇欲倒,下一刻锋利的冰刃就要将城墙削断,恐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只是柱下,有一排数米高的木质车轮,庞大的殿宇好似房车一般坐落在无数车轴上。

而前方的广场四周,排布九十九匹高大的插翅骏马石像生,四蹄翻滚嘶鸣奔腾,背后都拴着铁链与基座连接,当真能拉着殿宇御风归天一般。

他娘的,这,这是隋炀帝的观风行殿!

小爷早该想到,樊卫伟留下的地图上画着带轮子的宫殿是这玩意的!

震惊之余,见殿前广场中打照明弹的几人,拿枪带刀,浑身伤口淋漓,喘着粗气,似乎经历了几场恶战。

正中间为首的女子,绕过倒塌的石马,翻了个刀花,唰的一声将丛林刀准确别到小腿中的刀鞘中,卸下金丝眼镜,把上面的血渍擦干重新带上,美眸目光炯炯,紧盯着殿前冰壳中露出的裂缝久久不语。

樊卫伟看四周没有尸僶再次出现,压低枪口上着子弹对女子说:“观风行殿巧者作,容数百人安足录。君不见属车九九行相属,马上鳞鳞万家屋。

呵呵,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存在,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把它弄进来的。

令狐小姐,家祖的信息到此为止,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就需要你亲自去看了。”

“樊六爷,你想毁约?”

“您给的钱,只是让我把你们带到这里,然后带出去,可没说陪您进去啊。再说,我死了这么多兄弟,实在是跟会馆里没法交代,其他的...”

令狐秀媛抚了抚眼镜,径直走向轮毂,猿鞣灵猫般攀辐踩轴,不削几下就翻身站至前庭,扶着栏杆冷冷说:“一人十万,出去以后,余款翻倍!”

樊卫伟赞叹的拍了拍手说:“令狐小姐,好身手。成交!二小,走,咱们也进去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玩意。”

······

照明弹的亮光早已熄灭,我的心,似乎也跟着熄灭了。

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彷徨,无助,难以置信。

其实不该难以置信,不管结果有多不可能,结果就是结果。

武德通宝一共十多枚,孙福生拿了一枚,他的这枚在山西饭店卖给孔春辉,其余的我都送令狐秀媛当脚链。

问到孔春辉那枚武德通宝是卖给森滨经二郎时,我就知道是她,只是当时生死悬于一线,不敢深思罢了。

引导我们去广胜寺是她,去找斛律崇墓是她,去蒙山隧道是她,来管涔山是她,将我们逼进封甬石塞还是她。

墓中出现的文字信息,交给我的森滨弘介的笔记,也都是她翻译和提供出来的,其真实性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姚江涛是李表哥的小弟,令狐秀媛与李表哥是亲戚,文学院陈红旗教授是她老师,考古系李妙是她妈妈,

一道道人影连成一片,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不停闪动,所有的所有,只有她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不停参与其中。

几个月的亲昵,陪伴,爱意,激励,以及那曲霓裳舞都是假的吗?

现在想想,太假了,简直太假了,21岁博士的智商玩我跟玩狗一样。

那种被事情裹挟的推动感,原来是来自于她!

怪不得樊卫伟在杀了十几个人的情况下,还能与她心平气和的赌背包归属。

怪不得我问樊卫伟谁才是雇主时,他笑着看我的感觉,就跟看傻x差不多,合着雇主就在我旁边!

可为什么是她,背叛这个词为何会落到我身上?

我苦笑一声,大家族的私生女,也是大家族的人,凭什么能看的上我,还与白忆画上演二女争夫。

我就是一个没正经工作的小屌丝,又有什么值得背叛的?

唉,这些事情都是冲我来的,我死就死。千不该万不该,他娘的怎么就脑子有病带着白忆画和孙福生、王鑫鹏来。陈教授都委婉的提醒过我几次,其他人的补助不好申请,我怎么就不听呢。

白忆画是家中独女,孙福生有瘸腿老爹和两个即将中考的妹妹,王鑫鹏更是孤儿一个,要是他们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此处恨不得把自己掐死才好。

魏老告诉我,懊恼和痛哭一样,是无能的表现,无法解决问题,甚至会变得更糟糕。抓着冰块贴在额头,深呼吸几口定住心神,看着不断滴落的水渍,慢慢冷静下来理清事情头绪。

眼下虽然解开了一些谜团,但更多的问题如同战争迷雾般更加难以捉摸。

比如为何要将我卷入其中?将我和孙福生撞到汾河里的女杀手是谁?山魈是谁?马尸墓中的大夏龟甲与此事有什么联系?避尘珠究竟在哪?那些背着气瓶在暗河中淹死的人是谁?

还有令狐秀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些东西不亲口问问,实在是不甘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把白忆画与孙福生、王鑫鹏,全须全尾的带出去。

王晨尧看我双眼血丝满布,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喂喂喂,渣男看见小女友跟黑社会跑了?失恋了?”

我拨开他的手说:“我已经知道是谁发的摩斯电码了。”

王晨尧面露惊奇,饶有兴趣的问:“谁?”

“当初出发时,我给你们每辆车都送了一部对讲机,后来暗河中涨水,吴队和你最先收拾行李,我这边孙福生根本没拆开背包,其余的全都冲散了。

而且,每隔五分钟发送一次求救信号,是军队的规矩,一般人绝对没有这么准时。孙福生潜艇兵出身,懂摩斯电码,可不会背叛这么难的单词。相当大概率,是孙福生和吴队在一起发的。”

我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洞外的观风行殿继续说:“这种型号的对讲机,在一公里之内没有电磁紊乱的情况下,能迅速反应。所以,他们应该在殿内,看见令狐秀媛跟樊卫伟的人在一起,才给我们发的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