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出殡

第173章 出殡

第二天待客,全上京能自由走动的权贵世家都来祭拜。

拓跋炽所创造的奇迹,谁不叹服!他的雷霆之怒,谁不恐惧!如今的大梁,谁敢往他的刀子上撞!

拓跋炽在权贵眼中已赫然是无冕之王,上京在他的威名之下正瑟瑟发抖。陪在他身旁的陈不易亦水涨船高,成了大梁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

只是拓跋炽更多的屈服于他的威名,而陈不易更多的佩服于他的作为。一个天启人能为大梁和百姓鞠躬尽瘁,不为名利不为权谋不得不令人敬重。

第三天,出殡。

拓跋炽和陈不易披麻戴孝的站在最前边,一左一右扶灵而出。官员世家百姓跟随在后,要送这个我行我素的浪荡子亦是保家卫国震慑宵小的英雄最后一程。

八月初,本该烈阳高照,今天却阴沉的可怕。

人们都渐渐离去,只剩拓跋炽一人静静的跪在墓前。

“阿蛮,入土为安,让阿越哥在此安息吧!”陈不易站在他身旁。

天空中黑云滚动,雷霆隐现,天公似乎要发泄它的震怒!

“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拓跋炽没有看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墓碑,陈不易亲手题笔,他亲手雕刻。

王迁劝着陈不易:“公子,先回吧!要下雨了!”

易楼,小书房。

陈不易看着暴雨倾盆而下,溅起迷蒙的水雾,让视线看不到对面的楼宇。

轰隆隆的雷声不时的在空中滚动,似在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咆哮。骇人的闪电神出鬼没的划过天际,似要惊骇世人。

陈不易站在窗边,溅起的水珠打在脸上生疼。

这骇人的鬼天气,让人心惊不已!

可阿蛮还在墓地!

陈不易噔噔噔的跑下楼,寻了把伞冲进雨幕。

王迁顾不得撑伞,也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他哭求着:“公子!别去!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的身子撑不住的!别去添乱!”

陈不易用力掰开他的手,“阿蛮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过了!我不放心!放开我!”

“公子!这天气危险!”

“阿蛮不怕,我也不怕!”

陈不易扔掉雨伞,整个人奋力挣脱,王迁拗不过,只得放手:“公子你要保重!打好伞!”

陈不易在雨雾中艰难的摸索着走向墓地。时不时划过的闪电和滚过的雷声让他不禁心惊胆颤。可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只想早一点找到阿蛮。

“阿蛮!阿蛮!”陈不易的声音掩在雨声之中,飘渺的如同从天边传来。

拓跋炽疯一般跑向声音处,一把抓住他:“你来干什么!不要命啦!我带你回去!”

“阿蛮,你是在赶我走吗?”

拓跋炽发觉他的语气不对,忍着雨水往眼里钻,努力睁眼去看他,想要看清他的神情。

“没有赶你!我是怕你出事!你若出事,让我怎么办!”

“我只想陪着你!以后,我会代替阿越哥陪在你身边!阿蛮,别赶我走!”

拓跋炽分不清是雨水钻进眼睛才双眼生疼,还是哭的双眼疼。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代替不了阿越哥,你就是你!阿易!你不用去代替谁!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陈不易捧着他的脸:“阿蛮,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心疼!”

拓跋炽紧紧抱着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终于肆无忌惮的痛哭咆哮!将所有悲伤与痛苦藏在泪水中嘶喊中,一点点任雨水慢慢冲走!

拓跋炽如头受伤的狼,孤独的舔舐着身上伤,默默的承受所有的痛。突然有个同伴默默的陪伴他左右,替他分担所有伤痛与困难,他再也不是孤狼一头!

他的肩膀便是阿易最安全的避风巷!他的脊梁可以为阿易撑起一片天!他的双手可以为阿易开辟出一个未来!他愿护阿易余生安康!他愿为阿易倾尽所有!他拓跋炽可以什么都没有,唯有不能失去阿易!

拓跋炽仰天长啸,声音淹没于风雨雷电之中,却清晰的印在陈不易的心间。

他感受的到阿蛮的痛不欲生,感受的到阿蛮的心有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的见他在其间沉浮!他再也不愿见阿蛮如此生不如死!太残忍!太揪心!

他的阿蛮太可怜,从小到大尝遍人间悲剧!他的阿蛮太可悲,明明孤独无助却要变的无比强大!他的阿蛮太让人心疼,心里无比凄苦却裹上层层伪装什么都不在乎!

夜,漆黑阴沉的让人发狂。风,呼啸着叫嚣着无处不在。雨,打的地面瑟瑟发抖。雷,咆哮着惊天动地。电,击碎希望令人绝望。

两颗心却无比亲近,如两颗星交相辉映照亮余生,让两个人无所畏惧!

任这风雨雷电有多猛烈多骇人多毁天灭地,都阻止不了两颗心合二为一!任这夜多恐怖多令人绝望,都困不住两颗心的力量!

风雨不再叫嚣,雷电不再张狂。

拓跋炽半睁着眼,捧着陈不易的脸:“陈不易!这是你招惹的我!以后不许走不许逃,再也不准你离开我!”

陈不易双眼迷离,闷闷的哼出一个字“嗯”。

“傻瓜!回去!让我再陪阿越哥一晚!以后我只把他埋在心底!”

“他也是我哥!”陈不易应该又着了凉,浓浓的鼻音总让人觉得心疼。

“再不回去暖身子,又要生病!我舍不得!”

陈不易的鼻音让拓跋炽有种他在撒娇的错觉:“阿蛮,让我陪着你,就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拓跋炽还能把他怎样,他再无法拒绝,“傻瓜!以后不许再折腾自己!”

陈不易的声音在他听来带着一种魔力:“你也不许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拓跋炽喉头滚动:“好!以后都是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阿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把阿越哥的债讨回来!然后,然后你说怎样便怎样!”

“我们离开上京吧!我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里发生的事!”陈不易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