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希望尚存
“阿尔忒弥斯，你该死！！！”
狄斯马汀的意志在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狂怒。
祂周身的欺诈神力沸腾汹涌，不再试图构建任何防御，而是化作一道扭曲的洪流，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已经化为能量绝域的海域中心。
黑夜女士的夜幕在这一刻也彻底崩解，化为最原始的本源神力，凝聚成一道法则光柱，疯狂地涌向秦川原本所在的位置。
祂们并非想要反击，更不是奢望能够逆转什么。
在阿尔忒弥斯那支蕴含了“必然命中”与“法则穿透”的箭矢面前，任何补救都显得苍白无力。
祂们此刻所能做的，只是在秦川蜕变失败，暗影本源即将彻底失控之际，尝试用自身的神力强行介入，将那即将爆发的毁灭能量压制住。
哪怕只能稳定万分之一秒，或许就能从那毁灭的灰烬中，寻找到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生机！
这是最后的挣扎，也是最绝望的尝试。
两位神祇心中都清楚，被狩猎女神的星辰光箭直接命中核心，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那恐怖的净化之力与法则冲击，足以将神祇的灵魂都彻底磨灭。
更别说连神祇都不是的秦川了。
甚至整个海域中心都会在那极致的碰撞中被彻底蒸发，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即便如此，祂们依旧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暗影若彻底陨落，祂们的联盟便会瞬间瓦解，暗影神系也将失去复苏的可能性。
那片曾经是海域中心的地方，此刻已经彻底化为了一片能量的混沌之地。
金色的圣光与破碎的黑暗疯狂交织，不断重复着湮灭与再生的过程，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毁灭光球，散发出的每一缕气息都足以让半神瞬间灰飞烟灭。
战神赫利昂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悬浮于这片毁灭景象的边缘，祂们的神躯上依旧燃烧着澎湃的光明神力。
胜利的喜悦尚未完全在祂们心中沉淀，一种莫名的极其细微的异样感，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悄然泛起了涟漪。
赫利昂脸上的狰狞笑意微微收敛，金色的瞳孔凝视着那片狂暴的能量中心，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这股感觉……是怎么回事？”
祂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先前那种彻底掌控一切的快意，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阿尔忒弥斯清冷的面容也掠过一丝诧异，她收回了审视战场的目光，望向赫利昂：“你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并非能量层面的变化，更像是一种直觉上的警示。
就在此时，远处那些已经开始后撤，准备保存实力的亡灵与深渊神祇，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
冥君阿斯塔罗斯那被阴影笼罩的身形微微一顿，祂原本冰冷而漠然的意志中，泛起一丝波澜。
“这股波动……不像是彻底的湮灭。”
祂的目光穿透虚空，死死锁定在那片毁灭光球的中央。
那里，混乱的能量依旧在肆虐，但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似乎正在悄然改变。
深渊一方，毁灭之主的暴虐气息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祂原本准备带着麾下领主暂时避开光明神系主力的锋芒，此刻却也感受到了那股源自战场核心的异样。
“都注意点。”祂的意志在深渊领主间传递，带着一丝狐疑与警惕，“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狄斯马汀与黑夜女士依旧不顾一切地将自身神力灌注向那片毁灭的中心。
祂们的神力在接触到那狂暴能量的瞬间便被大量消磨湮灭，但两位神祇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只是疯狂地输出着。
就在这神力不断涌入的过程中，祂们比其他神祇更早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异常。
在那极致的毁灭与湮灭之中，出现了一种全新的能量脉动。
“这……这是……”
狄斯马汀的意志中，狂怒逐渐被惊愕所取代。
黑夜女士的神念也剧烈地波动起来，那凝聚的漆黑光柱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星芒。
魔都据点，指挥中心。
屏幕上的画面，在星辰光箭命中的瞬间便被一片无法直视的强光所取代。
随后，所有的能量读数瞬间爆表，监控系统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尖啸，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监控节点因为无法承受那逸散出的能量余波而过载烧毁。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与跳动的乱码之上。
季星和帝伽凌妤呆呆地看着那片已经失去任何有效信息的屏幕，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死一般的苍白。
“会长……”
季星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空洞的眼眸中滚落，却发不出丝毫哭泣的声音。
那种从心底涌出的冰冷，让她连指尖都在颤抖。
帝伽凌妤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经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一丝气音都无法发出。
布鲁诺深深地垂下了头，紧锁的眉头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之前的那个大胆推测，那个关于“暗影棋局”的设想，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切实际。
现实，用最残酷的方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现场一片死寂。
那刺耳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或许是系统彻底崩溃，又或许是所有人都已经麻木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无边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每一个人都彻底淹没。
就在这凝固的绝望之中，一个早已被判定为彻底损坏的备用监控频道，忽然在角落里的一块小屏幕上，闪烁了一下。
那屏幕上的画面依旧是混乱的雪花点，但就在那雪花点的最中央，一个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绿色光点，突兀地亮了起来。
它就像是漆黑风暴夜中的一粒萤火，微弱，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执着与坚定。
最先注意到这个异常的，是布鲁诺。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因绝望而黯淡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死死盯着那个微弱的光点，呼吸在瞬间停止。
“那……那是什么？”
布鲁诺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不确定，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已都不敢相信的颤抖。
季星和帝伽凌妤被他的声音惊动，下意识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当她们看到那个在无数乱码与雪花点中顽强闪烁的绿色光点时，两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可能……”
帝伽凌妤失声喃喃，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已因为极度的悲伤而产生了幻觉。
季星的心脏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猛地一跳，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一点微光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火种，瞬间在她心中燃起了燎原之势。
“会长……他还……”
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冰冷，而是一丝滚烫的希冀。
那个光点，代表着能量信号。
虽然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但它确实存在！
希望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