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凡人的局限性
恐怖的能量冲击席卷四方，岩浆之主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震得连连后退，熔岩构成的臂膀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金色裂痕，圣焰在伤口处燃烧，阻止着祂的恢复。
“该死！这家伙的力量……”
岩浆之主心中骇然。
同为神祇，他能清晰感觉到赫利昂的力量层次远在自已之上，尤其是在这种正面硬撼中，光明对黑暗的压制体现得淋漓尽致。
折磨之主的锁链虽然被斩断，但很快又重新凝聚，只是光芒黯淡了不少。
祂们都清楚，自已只是在拖延，真正的胜负手，在于黑夜女士能否挡住阿尔忒弥斯，以及狄斯马汀能否在光明彻底侵蚀核心前稳住局面。
然而，阿尔忒弥斯的第二支光箭已经蓄势待发，箭头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刺目，锁定的依旧是那个尚未完全弥合的缺口。
“结束了，黑暗的余孽。”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狄斯马汀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想净化？那就让你们也尝尝被污染的滋味！”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诡谲的黑暗能量从狄斯马汀的意志中爆发出来，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带着强烈的侵蚀与扭曲意味，主动迎向了阿尔忒弥斯即将射出的光箭，以及那已经渗透进帷幕的光明之力！
这并非单纯的力量对抗，更像是一种以毒攻毒的疯狂举动！
用自身的欺诈本源，去污染那纯粹的光明！
远方，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亡灵与深渊神祇，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充满混乱与恶意的黑暗能量，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少许。
“狄斯马汀那家伙……疯了吗……拼着陨落也不惜做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
冥君阿斯塔罗斯的意志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能感觉到，狄斯马汀此刻爆发出的力量，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计后果的疯狂。
海域中心，狄斯马汀那股充满扭曲与侵蚀意味的黑暗能量，与阿尔忒弥斯纯粹的光明之力悍然对撞，爆发出比先前更加混乱与危险的能量波动。
光与暗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对峙，而是如同两头疯狂的巨兽，在极小的范围内相互撕咬、吞噬、污染。
秦川那微弱的暗影光点，在这两种极致力量的夹缝中摇曳，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魔都据点，指挥中心。
巨大的监控屏幕上，海域中心那片区域的能量读数已经彻底爆表，各种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混乱交响。
季星和帝伽凌妤死死盯着屏幕，那里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畴，只能看到刺目的光芒与深邃的黑暗疯狂纠缠，每一次碰撞都让她们的心脏随之抽紧。
夜桜络被救回时那凄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种神明法则侵蚀的可怕后果，让她们不寒而栗。而现在，会长秦川正身处比那更加凶险万倍的境地。
“可恶！”
帝伽凌妤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坚硬的金属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极度的焦虑而沙哑：“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看着吗？”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那种明明知道最重要的人身陷绝境，自已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如同无数细密的针，扎在她的心上。
季星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一丝血迹从指缝中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目光在混乱的战场画面和旁边静静站立的布鲁诺以及萝拉之间来回扫视。
萝拉是黑夜女士的最信赖的神选者，是据点内少数能够解读神战层面信息，并提出战略建议的核心成员。
“布鲁诺先生，萝拉女士，”季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夜桜络他……他能够借助神明的力量，对凋零咏者造成了影响。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哪怕只是分散敌人的一点点注意力，哪怕只是为会长争取一丁点的时间！”
季星的声音中充满了恳切与不甘。
她不愿意就这样袖手旁观，等待一个未知的，甚至可能是绝望的结局。
布鲁诺作为狄斯马汀的神选者，将这一消息通过神念发送了上去。
很快，布鲁诺的气息变得深邃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中带着神明特有的俯瞰与威严。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季星和帝伽凌妤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如同万年不变的深渊。
“你们？”狄斯马汀的声音通过布鲁诺的声带发出，带着一丝玩味，“你们也想学那个不要命的小子，去神明面前起舞？”
萝拉眉头紧锁，她比季星和帝伽凌妤更清楚神战的恐怖，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季星副会长，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和夜桜络的情况完全不同。”
狄斯马汀接过了话头，声音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夜桜络能出手，是因为他本身就掌握着一丝阴影本源，他的阴影之剑传承是暗影神系里最擅长突袭的，再加上加上我的欺诈之力和黑夜的掩护，才勉强在那特定的时机，对一个注意力分散的神明造成了微不足道的‘痕迹’。即便如此，他付出的代价你们也看到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因为焦急而涨红的脸庞，继续用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而你们，即便是半神，在这种级别的法则碰撞面前，连靠近战场的资格都没有。神明交战的余波，逸散出的任何一丝法则碎片，都足以让你们的灵魂和躯体瞬间湮灭，连灰烬都不会剩下。”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帝伽凌妤的声音带着绝望，她不甘心地追问。
狄斯马汀嗤笑一声：“办法？凡人的觉悟固然可嘉，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所谓的勇气和牺牲，很多时候只是徒增伤亡罢了。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那个小子能撑过去，以及……祈祷我们能为他撑得更久一点。”
这番话如同冰水般浇在季星和帝伽凌妤心头，让她们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彻底熄灭。
她们明白，狄斯马汀说的是事实。
夜桜络的行动是无数巧合与牺牲下的孤注一掷，根本无法复制。
而她们，在这种神仙打架的局面中，确实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指挥中心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屏幕上那光与暗的狂暴交锋，以及刺耳的警报声，在不断提醒着众人局势的严峻。
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们淹没，让她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凡人在神明面前的渺小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