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殇秦玥枭

第171章 末将“仇虎”

楚子煜迈着矫健的步伐踏出了后庭院,很快就来到军械训练营,他从兵弩架子上拿起了国旗幡子,徐步跨上了指挥高台上,仰面握紧旗帜高举而扬,随而当即靠立在了台中央位置,他的身体倏地一转身,就如同猛虎扑面而去,吓得在场的将士们直打觳觫,似乎愣在了原地。

楚子煜那对冰冷的眸子稍稍一显,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对他们训斥道:“诸位将士,你们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啊,都给本副将站直身体,要有战士该有的样子,别整天装作担惊受怕,唯唯诺诺之人,本副将最看不惯就是此类人!你们听见了没有啊!!”

台下的将士缩成一团,一股让他们畏怕不敢面对的样子,他们各自的双手揉搓着衣襟衫角缄口不言,也不敢嗟嗞乎一声,同时他们的头更不敢抬一下子,生怕看到楚子煜那对寒光滔天的眸子,对他们变本加厉斥责个不停。

楚子煜看到他们头也不敢抬一下,不禁哽咽了喉咙沫子,他那冰冷的眼眸子方才稍微变得颇为柔和起来,语句之中柔中带刚对这些将士讲理,道:“将士们,听本副将一言,你们都是大明的将士,应该记得咱们的使命是什么吧,若你们现在还觉得把这件事当作成儿戏,绷着畏首畏尾的样子的话,本副将可以郑重告诫你们一句,长期以往状态不佳,那么很容易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比如注定会在战场上被倭寇毙命于当场,这都会有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话说至此,你们是否能引以为戒,大声告诉我,能不能?!”

将士们相互对视了几眼,他们尽管知道各自的使命是什么,可是他们不喜欢没日没夜的进行训练,尤其是练习什么蹲式训练,觉得花里胡哨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是,他们不能直言,也不敢当面说出各自的心里话,被楚子煜等人知晓,定然会处分他们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楚副将军,你说得极是,咱们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训练吧!”楚子煜望见这些将士的表情没有之前那样面僵,于是便爽然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将士们顿时慌了神,似乎又没有了知觉,他们晃晃悠悠地集合了队伍,等待着楚子煜接下来的命令。

楚子煜看到他们的动作颇些迟缓,不禁意间之,将他的手捂住在脑仁上。

就在这时,戚继光和陆雍鸣纷纷来到这里,望向高台上的楚子煜,打了下“早上好”的招呼。

他们二人跨上了高台,露出无比璀璨的笑意望向楚子煜,“楚老弟,今天训练得怎样了?”

楚子煜回答道:“戚大哥啊,你别提了,他们训练得越来越松散了,没有像往常那样真力,不知是为何,或者可能是受什么事情影响了,他们才……”

戚继光看着楚子煜叹息道:“噢,我知道了!”随后,戚继夫转向将士们的面,表情略显严肃之色,说:“立正,向前看齐!”

戚继光又道:“事已至此,本将就不跟你们卖关子了,我听楚将军说,你们刚刚显现出一种很不情愿去训练的态度啊,是不是有这一回事啊?!”

其中从队伍中走出了一位身材比较魁梧壮硕的黑脸中年男子,话语间刚柔并济,说道:“这……咱们……回禀戚将军的话,咱们确实对这训练有着更深的偏见,觉得训练仍不见成效,咱们上次参战的崇德战役虽剿杀了不少的倭寇,最后也胜利了,可是以徐海为首的倭寇头子不也是安然无恙,在他的老巢中安心地享受他的余生。戚将军,末将斗胆一问,难道朝廷真的放任徐海这些倭寇头子在平湖城沈里庄逍遥快活,让他安乐死吗?”

“你所言甚是啊,对了,这么久了,本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顺便再说明你的来历?还请告知于我,我对你这人比较感兴趣啊?!”戚继光见到这位壮年男子说话十分干净利落,便挺着胸腹对他笑道。

“属下叫仇虎,当兵以前是一名山野乡夫,常年靠打柴为生扶持家计。然而在某一天里,趁我出去伐柴之际,家乡中的妻儿老小被那些该死的倭寇痞子杀得杀,强霸得强霸,不但如此,倭寇还将村子内的锅碗瓢盆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最可恨的是,还将我所居住的村子一把火烧了。等我回到村子后,就已经看到这烽火燎原的废墟之画面,经察看后,自己的妻儿老小包括村子内的居民无一人幸免于倭寇的武士刀之下。自从那时候起,我郑重地叩跪在他们的面前,三指对天发誓,与倭寇之间有诛灭至亲的不共戴天之仇,若有违背誓言,则毙命当下!最后,据街边百姓透露消息,说在松江府衙军械所旁有募兵之征的活动,于是我就前来尝试一番,可结果出乎预料的是我成功被录选了。”仇虎的心中充斥着难解的仇恨,面色尤为肃穆,回答戚继光的问题时也依旧露出郑重其事的样子。

戚继光在高台上环绕着楚子煜和陆雍鸣俩兄弟身子一圈后,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了仇虎,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原来如此呀,仇虎你所面临的遭遇本将能感受得到,还请你能放下自己心中的芥蒂,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不勤加以更正的话,则会将所要走的道路越走越远,直到

迷失方向,跌落谷底。本将劝你,在练兵之前一定要摒除杂念,达到心如古井之境,方能忘记种种悲恸的往事,这样才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练兵布阵中去。”

“回禀戚将军的话,你所言深得属下的心意,很符合我的胃口,可是纵然如此,我觉得并不完全是对的,每个人都有喜有悲,若将悲恸全部遗忘,说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因而,我并不想做一个不完整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