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之谁与争锋卷帘西风666

第1639章 有点自我膨胀

顾焕州见状,只好把扣押

他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蒋宏身上的问题比较多,但大伟受伤之后,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只能凑合着用了。事实上,我一直在打报告,想从连山市调些心腹过来,但吴慎之从中作梗,到现在也没个结果,不用蒋宏,难道让我赤膊上阵嘛?”

“没了张屠户,还他娘的不吃猪肉了?省内政法系统那么多干部,难道就挑不出一个身家清白、又肯卖力气的人嘛?”秦岭有点不服气的反问了句,

顾焕州长叹一声:“吴慎之在省内的工作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政法系统,这个关键时刻,不是随便拎出个人出来就能委以重任的,如果政治上不可靠,那就不是惹麻烦的问题,而是要满盘皆输的。我用蒋宏,并不是看中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现在被李光旭盯得死死的,为了自保,只能坚定不移的站在我的一边。现在确实出了点状况,但一切尚在掌控之中,所以,蒋宏必须保,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秦岭把脸拉了下来:“也就是说,赵宇辉肯定不能放呗。”

“不仅不能放,而且还要必须判。任兆南涉案是我亲自指示过问的涉黑大案,必须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否则,我这个省委书记岂不成了笑话?你就别给我出难题了。”

“不是我要出难题,老赵的情况比较特殊嘛,他老婆躺在医院里,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还需要有人跑前跑后的张罗,如果你真把他判了,丢了工作,以后怎么活呀!” 

顾焕州斟酌着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东子,我什么都能依着你,但这件事绝对不成,赵宇辉的在司法界的影响很大,如果我让步,谁能保证他不反咬一口呢?万一他再跟许国华搞到一起,那我就太被动了。”

“只要你下令放人,我保证他不会那么做的。”秦岭拍着胸脯说道。

“对不起,你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不要再费口舌了,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赶回京城,就这样吧。”顾焕州说完,缓缓的站了起来,显然,是打算终止谈话了。

如果换做平时,以秦岭的公子哥脾气,没准早就一蹦三尺高了,但今天他却表现得非常从容,非但不恼,反而笑嘻嘻的问道:“你的脑子里光想着赵宇辉如何与你为敌,可为啥就不能换个思路呢,让他为你所用,岂不更妙?”

顾焕州微微一愣,笑着说道:“你这是硬的不行,又打算来软的了呗,好啊,那你就说一说,当下这种局面,他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办事嘛?如果他假装答应,出来之后突然变卦,到处煽动聒噪,又该如何应对呢?”

秦岭嘿嘿一笑:“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把常力介绍给陆老,老赵是帮了不少忙的。”

此言一出,顾焕州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真是服了你,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秦岭苦笑着解释道:“我不是专业人士啊,常力跟我聊过之后,我无法甄别真伪,更不敢确定那些事是否有价值,最麻烦的是,又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咨询,思来想去,就只有让赵宇辉帮忙了,他不是体制内的人士,为人处事又非常谨慎,又与我相交莫逆,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了。”

顾焕州听罢,只剩下摇头苦笑了。


“我的天啊,你这也太儿戏了吧,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陆老知道赵宇辉这个人嘛!”

秦岭呵呵笑着道:“当然不知道,陆老多谨慎呀,能答应见常力,都已经是相当给我面子了,我连提都没敢提老赵。”

顾焕州点了点头,沉吟着道:“你还没傻透!”

秦岭嘿嘿笑着道:“其实啊,老赵这个人吧,向来对政治不怎么感兴趣,其实,这也是我让他来当参谋的原因之一。”秦岭道。

顾焕州想了想,正色道:“你跑去省城见林海,难道是想让他出面摆平这件事嘛?如果是,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找错人了,别说他没这个能力,就算有能力,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放人的。”

话音刚落,秦岭便笑着道:“不,你错了,不是我想让林海怎么样,而是林海主动提出来,想帮这个忙的。”

“他主动提出来的?”顾焕州冷笑着道:“看来,这小子是有点自我膨胀了。”

“就他那小体格,膨胀点也没什么危害,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在你面前展现下自己能力,捎带着为自己捞点政治资本,这在情理之中啊,这年头,上升通道就那么宽,不削尖脑袋,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挤不上来呀!”

顾焕州沉吟良久,这才皱着眉头说道:“你小看他了,恐怕不是想捞政治资本这么简单吧。”

“怎么,你怀疑他的动机有问题?”秦岭不解的问:“我说焕州啊,你有点过于谨慎了,整天疑神疑鬼的,这日子过的太累了吧?”

顾焕州心里本来就烦,现在被好朋友抢白了句,虽然不至于生气,但也多少有些不爽,于是哼了声:“你懂个屁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搅和!”

秦岭当时就急了,气呼呼的道:“什么叫瞎搅和呀,当初要是没我搅和进来,你能有今天这么大的优势嘛!吃饱了就骂厨子,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顾焕州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点重了,连忙笑着道:“好,是我说错话了,你秦大官人多厉害啊,没有你,咱们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要打折扣,人类文明的进程恐怕也要重新改写,总之一句话,你重要性是不可比拟的。”

“有点过了啊,小鬼,咱们还是要实事求是嘛,这次就这样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哦。”秦岭笑嘻嘻的,还很夸张的伸手拍了下顾焕州的肩膀。

顾焕州也不吱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秦岭收起戏谑的神态,郑重其事的说道:“顾兄,我发现你最近多了个毛病,动不动就长吁短叹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顾焕州苦笑着道:“东子,你就别跟着捣乱了,你不知道我现在面临多少麻烦,这次回京,我见了几位老领导,他们的态度都比较含糊,其中姚老更是有出面调和的意思,事情闹到这个程度,现在握手言和,我就等于是输了,这次搞不定吴慎之,让他缓过这口气来,把漏洞补上,以后就更没机会了,而且,随着他在核心层站稳脚跟,我今后的日子恐怕会很艰难的。我知道你和赵律师的关系很铁,但谁让他撞到枪口上了呢,人肯定不能放,但我答应你,等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再想办法解决他的问题,这样总可以了吧。”

秦岭皱着眉头:“你这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呢!什么叫等局面稳定下来,你完全可以通过赵宇辉直接锁定胜局呀!”

“锁定胜局?!你哪来的自信呢?现在的吴慎之,正值人生的最高峰,说是权倾天下也不为过,区区一个赵宇辉就能锁定胜局,是你没睡醒,还是你以为我没睡醒?”顾焕州冷笑着道。 

秦岭却不以为然:“顾兄啊,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历史无数次的证明过,在很多大事件中,小人物往往是能起到关键作用的。”

顾焕州叹了口气:“小人物确实能起到关键作用,但那都是在特定条件下的,算了,咱们就别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了。东子,实不相瞒,现在就连李光旭的屁股都可能坐歪了,你傻乎乎的还在这儿空谈锁定胜局,简直是痴人说梦,毫不夸张的讲,我能否保持住现在的优势,都在两可之间呢!”

秦岭吃了一惊:“不会吧,李光旭和吴慎之向来不怎么对付啊!”

顾焕州冷笑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吴慎之开出足以打动李光旭的条件,什么都可能发生。”

“你是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凭空瞎猜呢?”秦岭问。

顾焕州冷笑:“这种事肯定是在绝密状态下运作的,怎么可能轻易拿到证据呢?如果非要证据,光旭的公子最近直接从省里调入了发改委,这就极其不正常。发改委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了,如果没有吴慎之点头同意,李紫光这种身份,怎么可能说进就进呢?而且还是最好的岗位!”

秦岭听罢,皱着眉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的这招儿就更是要提上议事日程了,没准林海和赵宇辉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你听我说......”

话还没等说完,顾焕州便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听你那些异想天开的梦话,东子,事关生死存亡,来不得半点侥幸和马虎,我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使用一个并不很信任的年轻人,这太儿戏了。”

秦岭却不死心,仍旧笑着道:“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别动不动就搞的那么神秘,说穿了,不就是你整我,我整你嘛,只不过是互相整的人级别高点而已,至于手段嘛,无外乎那些招数,抠眼锁喉捏蛋蛋,大同小异,只要心狠手黑,放得下自己这张脸,什么阴损招数都敢用,那就一定胜券在握。以林海现在的位置,要不要脸的无所谓,赵宇辉倒是想要脸,但身陷囹圄,也由不得他,这两人正好可以尽情发挥啊。”秦岭说道。

这番话虽然有些道理,但顾焕州却压根不为所动,他淡淡一笑道:“算了,还是先不聊,时候太晚了,今天就到这儿,至于赵宇辉的事嘛,让我再考虑考虑,行嘛?!”


说完,起身穿上大衣,便往门外走去。

所谓考虑考虑,其实就是个托词,一般而言,这种考虑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秦岭见状,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林海手里扳倒吴慎之的关键证据。”

顾焕州已经快到门口了,听罢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苦笑着道:“连你秦大官人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你只知道一半,他曾经有过,但是,他把那些东西都原封不动的交给大公子了,这也是我不能完全信任他的原因,因为我现在没时间去甄别他与大公子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可是,那时候他并不认识你,处在那个位置,面临巨大的压力,做出这个选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秦岭辩解道。

顾焕州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可以理解,换成是我,没准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所以,我虽然不信任他,但照样给了他机会,这已经很不错,算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仅此而已。话说回来,目前已经可以确认,他并没有将那些东西备份下来,这也就意味着,就算他能完完整整的记在脑子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想凭着他的几句话扳倒吴慎之,是不可能的。”

秦岭微微一笑:“他确实没有备份,但当时丁兆阳备份过,也就是说,除了他给大公子的那一份外,还有一份。”

顾焕州被这句话打动了,他略微想了想,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林海自己说的,还是你猜的?”

“当然是他自己说的。”秦岭道。

“那他应该告诉你,那份东西目前在谁的手里了吧?”

秦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他不肯说,当然,我也没刨根问底的追,那不是我的性格。”

顾焕州不说话了,而是点上根烟,默默的吸着,明显是在思考什么,半晌,这才说道:“林海还说什么了?”

这下轮到秦岭端架子了,他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拿起桌上的半瓶红酒,为自己斟了小半杯,一饮而尽,然后摸着下巴,摇头晃脑的道:“这酒不错啊,感觉是78年的。”

顾焕州见状,笑着怼了他一拳:“别卖关子,赶紧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