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赌
彩排进行得很顺利。
小偶像们所要出场表演的是第五张单曲表题曲《你的名字就是希望》。
会是这首曲子并不意外，年初的一周年live影响力实在太过巨大，坂本龙一因病退圈的消息更是重磅新闻，连带着将这一单的销量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种种buff叠加下来，如果这一单没有上红白而是乃木坂46的其他曲子，反而显得不太正常了——
至于彩排倒是并不复杂，流程也很简单，按照工作人员所指示的进行就可以了。毕竟是衔接在前一个节目后面，所以大部分女孩走位方面还需要注意一点，其他的就没什么难度了。
作为需要现场钢琴伴奏的生田绘梨花算是一个例外，头一次上红白就被赋予了这样的重责大任，女孩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上次宣布消息时由于学业繁忙的缘故，她还在补课，还是后来白云山特意通知之下才知晓的消息。
现在转眼间就来到了红白彩排的现场，跨度之大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了忐忑不已。幸亏往常便有花不怂称号的花社长心理负担够强，哪怕是这种时候也能保持不怂不至于怯场，白云山又将她拉到一旁耐心地鼓励了几句，总算是整个彩排期间都没有出现问题，安安稳稳地结束了。
“白桑还真是了不起呢。”
目送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终于找到机会能够单独和他说说话的今野义雄忍不住感慨地缓缓开口，看向身边的年轻人说道：“原本我以为只是有才华有能力而已，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圈子居然也隐藏得这么深——”
“今野桑说笑了。”
白云山只是淡淡回应，心想要是让你知道我其实也是今天第一天才跟他们许多人见面，不知道你又会作何感想——
“我可没有说笑的意思，只是难免有点感慨罢了。”
今野义雄摇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又摇头作罢。
白云山的崛起确实远超了他的预期，尽管最开始便知道这个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但从去年还能以上司的口吻对他说上几句话，到现在看着对方随意跟这些大物们谈笑风生，和乃木坂46名义上的制作人秋元康，都更多的是一种合作或者前后辈，而非上下级这种关系，还是免不了有种恍然一梦的错觉——
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不算对方的名气，地位，以及光明的前途，单论他最有底气的对于乃木坂46的掌控，恐怕自己也逐渐比不上对方了。
毕竟对于高层而言，用小小一个偶像团体的权力，就能将这样的人才挽留下来，甚至绑死在索尼音乐旗下，完全就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十分乐意现在就将今野义雄换掉，让某人上位，只是知道后者绝对不可能同意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多的决策都会让白云山参与进来，这次的红白选人也不例外。
参与的越多便绑定的越深，最后哪怕白云山还是选择了离开，可待了这么久，别的不说至少情感方面的倾向还是能有的吧？只要某人的观感不错，以后的合作机会绝对是少不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里好歹还有一堆相处的挺不错的前同事呢不是？
就算论起对于这个偶像团体的重要性，今野义雄也是完全没法比的，尽管他也做出了许多的努力，各方面的事情都少不了他去操心，为此头发都熬白了好几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可这些成绩虽然辛苦，却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至少相对于高层来看，这几单的时间，许多让乃木坂46名声大噪的事件里，白云山的作用反而更加是不可取代的。甚至武断一点毫不客气的说，正是因为有他在，才能有一周年live的名声大噪，第五张单曲的大卖，以及这一次的红白——
一想到这里，今野义雄便忍不住感到深深的苦涩。
“真是不知道，白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汇成一句感慨，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白云山却只是略显诧异，微微摆头：“今野桑觉得我很厉害吗？”
“难道不是吗？”
今野义雄一愣。
“不，我原以为，在你的眼中，我就只是一条咸鱼而已呢。”
白云山说着，又忽然间停顿了下来，摇了摇头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我本来就是一条咸鱼，我不会不承认的，今野桑也没必要这么夸奖我。对于负责一整个偶像团体这样庞大的工作，我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顶多偶尔给点意见，提供些可以参考的东西就差不多了。真要说厉害，还是今野桑你比较厉害才对——”
这段话说得，令今野义雄不禁有些错愕。
表面上听起来只是在商业互吹，然而潜台词的意思已然很明了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半点夺权的打算，该是怎么样依旧是怎么样，他并不会去过多的插手自己所处理的事务。
尽管这也在他的设想之中，毕竟以某人的性格来看，大概率也是如此。可当对方如此清晰地说出来，造成的效果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毕竟只要你没说出口，一切就都还有后悔的余地，到时候就算某人突然间突发奇想想要试试看也没问题，可现在却不同了。
今野义雄实在是想不到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心下既感到一阵欣慰与感激，却又忍不住冒起了深深的疑惑。
然而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白云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野桑你所管理的乃木坂46更加符合我的胃口而已，而且，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久，但之前你在我面前，至少算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上司。”
这句话说完，白云山微微一笑。
今野义雄愣了一下，接着也笑了出来。
他当然明白白云山的意思了。
之前算是上司，现在尽管不是了，可白云山所想要的也并非是坐上这个位置怎样怎样。他对于今野义雄并没有多少恶感，哪怕对方某些做法并不认同，可也知道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更多的是整体运营的意见。
说白了，顶多算是一个背锅的最佳人选罢了，对于这样的人白云山当然不会有多少恶感，可自己也不会坐上那个位置，成为那样的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能放心了。”
今野义雄浑身一松，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年轻了几岁，接着便听见某人的声音响起。
“另外，你说你想知道这一切，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白云山忽然道。
今野义雄大吃一惊，不可思议道：“你说真的？”
“当然了。”
白云山一本正经道：“实话告诉你，这也不算什么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其实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
“——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
此言一出，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今野义雄满脸苦笑，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白桑，就算是开玩笑，也没必要开这样无聊的玩笑吧？”
“你不相信？”
白云山挑了挑眉。
今野义雄没有说话，不过光看那表情已经明白了一切。
“你不相信我不怪你，世界上任何人第一时间听到这句话也不会相信，我之所以说出来，只是希望能跟你打一个赌而已。”
白云山默默摇头，顺势说出了他的想法。
“打赌？”今野义雄好奇道：“什么赌？”
“证明我到底能不能知道未来所发生的事。”
白云山比出了一根手指，自信满满到：“就拿这次的红白来赌，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这一届的红白歌会到底是哪一组胜利，如果事后证明我错了，那我就把这次的年终奖金分出一半来给你，怎么样？”
“你认真的！”
今野义雄吃了一惊，不仅是因为这个赌约的内容，更是因为对方所以出的条件。以眼前年轻人如今的地位，他的年终奖金可不算少了，这么轻轻松松拿出一半来，就为了打个赌而已，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当然是认真的了！我赌今年是白组赢，你接不接？”
“等等！那...假如我输了呢？”
今野义雄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谨慎地说道：“总不可能只是我简单承认你确实能知道未来的事就算了吧？”
“当然没这么容易！”
白云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不过很快又压下去了，一本正经道：“如果今野桑你输了的话，除了要承认我之前说的都是对的，还得要穿上一单的打歌服，在年末红白结束后的庆功会上，当着大家的面，完整跳完一单！”
“怎么样，敢不敢赌？”
“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今野义雄瞪大了眼睛。
“你就说敢不敢吧。”
“可...怎么看我都吃亏啊，红白历来都是白组优胜得多，白桑你说你能预知未来，可也不是这么一个预知的吧？”
“是这样没错，可你也说了只是优胜得多而已，而不是只有白组赢过。既然如此，红组肯定也有机会的，而且不小，况且这个赌注本来就够不对等了，就算我在赌约上占点便宜，也不算多过分吧？”
白云山有理有据地争辩。
“这个——”
然而今野义雄还在犹豫，不是他不清楚这点，实在是穿着一单打歌服在年末庆功会上干这个，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过社死了一点啊！
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到轻而易举答应这样的事情。
也幸亏现在的白云山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白云山，说句不为过的话，人家或许想当自己的顶头上司有点麻烦，可找个机会把自己像当初被秋元康那样狗血临头喷一顿，绝对没多大问题。因此面对这个赌约，今野义雄只是犹豫，而没有一口回绝。
“一半你觉得不够的话，那就全部吧！全部的年终奖，就压在这一次的红白，你赌不赌？”
看得出来今野义雄已经心动了，只是碍于面子迟迟不肯答应，白云山倒也不拖拖拉拉，果断再次下了重注，彻底帮对方坚定了决心。
终于，今野义雄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好！既然白桑你这么自信，那我就答应了！今年的红组也不算弱，更何况，无论怎么说我们的乃木坂46才刚刚加入呢！投红组一票就当做支持一下了，相信白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吧？”
说着，面带玩味地看向了他。
白云山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这种狡猾的小心思他完全不在意，口头上的争辩毫无疑义，真男人还是得要看女装......啊不对！是看最终的结果，到底是谁女装！
想象着那一刻来临时的光景，在今野义雄所注意不到的地方，白云山的嘴角悄悄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不错不错，终于有好戏看了......